短发女生显然有些局促,她尴尬的看着沈暮,低声说道:“对不起啊……”
沈暮也不在意,她转回头,靠在床头翻着手机,信号追踪还没有结果。
这一周她都去不了秘密基地,只能在手机上看看进度。
女生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心翼翼的问:“请问,你可以帮我搬一下箱子吗?我搬不动……”
沈暮也不计较,起身跟着女生走出去,搬了个纸箱进来。
女生又小声的解释:“这是我的书,我大学换了专业,得抓紧学习一下新专业的东西。”
沈暮“嗯”了一声,准备回自己的位置,女生又拉住她,说:“我叫陈媛,你叫什么?”
“沈暮。”
沈暮说完就要走,女生又拉着她追问:“那我等会跟你一起去吃饭行吗?”
沈暮皱眉看她,女生低着头说:“不好意思啊,我也不认识别人,我看你和她们不一样,所以……”
她们,指的是沈清雪和赵蓉儿。
显然陈媛和她们不是一路人,也压根没想过要融进去。
沈暮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收拾好了东西,别墅的铃声就响了,提醒她们下楼吃饭。
沈清雪和赵蓉儿换了一身小洋装,踩着高跟鞋走出了宿舍。
陈媛跟在沈暮身后,乖巧的像个小朋友,沈暮有些无奈:“你要是害怕我脸上的疤,可以自己去吃饭。”
陈媛立刻摇头:“不怕,刚才就是第一眼没反应过来,其实你长得比她们好看。”
沈暮无奈的笑了笑,带着她走到餐厅。
长长的餐桌上,每侧六份早餐,刚好十二份。
十二个学生按顺序落座,老师才用英语说道:“早餐不谈公事,不如哪位同学愿意和我们分享一些趣事?”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赵蓉儿戳了戳沈清雪:“你表现的机会到了啊!就说说你和你们家陆西泽的事情呗!还不给沈暮一个下马威!”
沈清雪佯装羞涩:“不要啦,那有什么好说的?”
她磨磨蹭蹭的推辞,却还是在赵蓉儿的怂恿下“为难”的举起了手。
沈清雪微笑着用英语说道:“我倒是很愿意和大家分享一点,我和我男朋友之间的囧事。”
她简略的讲了个自己给陆西泽下厨却将盐和糖搞混的事情,最后以陆西泽带她去法国餐厅吃烛光晚餐收场。
“很好,沈清雪同学,我会在你的语言表达上多加一分哦!”老师夸赞着。
沈清雪满意的落座,又瞥了一眼沈暮,低声说道:“姐姐,你应该不会因为这个生气吧?”
赵蓉儿笑着说道:“她凭什么生气啊?清雪,你平时就不应该那么低调,你不秀一下恩爱,怎么能让某些人知道陆西泽是她抢不走的呢?”
她挑衅的看着餐桌对面的沈暮,她原本就和沈清雪是闺蜜,一直不满沈暮纠缠陆西泽。
再加上她上次在生日会当众被沈暮呵斥,一直心里膈应着,这次非要趁机会让沈暮长长记性!
沈暮低头吃饭,陈媛小声的问:“陆西泽是谁啊?”
这句话钻进赵蓉儿的耳朵里,她端着餐盘走到沈暮面前,笑着说道:“告诉你新交的好朋友,陆西泽是谁啊?”
赵蓉儿想想都觉得痛快,沈暮应该怎么介绍呢?
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现在人家不要她了,变成了她亲妹妹的男朋友?
“说啊沈暮,说不出口吗?”赵蓉儿挑衅的笑着。
沈暮起身,漫不经心的说:“theshoesidon'twant。”(意为:我不要的鞋子。)
沈清雪瞬间涨红了脸,沈暮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她捡了别人不要的破烂吗?!
赵蓉儿英文水平有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沈暮站起身,看向沈清雪,勾唇浅笑,说:“这个答案,满意吗?ragpicker?”(意为:捡破烂的人。)
她带着陈媛走远,沈清雪站在原地,气的手抖!
赵蓉儿过来拉了拉她,急着问:“她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沈清雪咬着牙说道:“我……我不知道……”
赵蓉儿不以为然,拉着沈清雪说道:“管她呢!她说的那么不标准!谁听得懂啊!”
几人吃过饭便去了影音室,陈媛紧挨着沈暮坐在后面,沈清雪和赵蓉儿坐在了前排。
这节课是基本商务英语知识,大多数时间都是老师来讲,学生安静的听。
课程快结束的时候,老师说道:“现在请大家就屏幕上的主题和自己搭档讨论一下,做一个简短英语演讲。”
赵蓉儿挑眉看了一眼沈暮,起身说道:“不如同学们一起讨论一下,在商场上的那些难以跨越的障碍,比如……职场伤疤什么的?”
她重重的咬住了“伤疤”这个词,生怕别人没听清楚。
陈媛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沈暮,她就算再迟钝也看出来了,赵蓉儿和沈清雪摆明了是针对沈暮的,只能低声说道:“你别伤心啊,其实你的疤痕真的没那么明显。”
沈暮微微一笑:“伤心?她也配?”
赵蓉儿闹的这一出摆明了是为了羞辱沈暮,她还特意写了个稿子。
这份从网上东拼西凑的演讲稿里,句句不离伤疤、伤痛这样的词,讲的眉飞色舞,激情澎湃。
演讲结束,赵蓉儿挑衅的看向沈暮,说道:“我很乐意听取同学们的建议,请问大家有什么指教吗?”
沈暮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轻敲着桌面,两人隔着整个教室对视,气氛不由得紧张起来。
赵蓉儿吊着嗓子问道:“沈暮同学有什么指教啊?”
沈暮勾唇浅笑:“指教不敢当,只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说吧。”赵蓉儿嘲讽的看着她。
沈暮慢条斯理的说道:“既然你对职场伤疤这么有研究,我想问,有句俗语叫好了伤疤忘了疼,怎么翻译?”
赵蓉儿愣住了,她的英语真的没那么好,这个演讲也是对着稿子念出来的,更别说将一些拗口的俗语诗句之类的翻译过来了!
“thepain……”她结结巴巴的说:“不是不是,scar……”
赵蓉儿的英语说得结巴又卡顿,憋了半天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她涨红了脸,像一个被拆穿了面具的小丑,尴尬的站在台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沈暮坐在座位上,歪着头,一只手支着太阳穴,挑眉看着她,口型一字一顿:“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