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瑾去车库开了一辆霍云骁的车,直奔自家别墅。
两年没有回来,他心里有些忐忑,可更多的是害怕,害怕明天晚上来的时候,褚酒酒真的把门锁上了,或者人已经离开了。
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他们俩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怎么能再分开?
霍云骁说的那句话是对的,他们俩已经分开七年了,人生还有几个七年?
此时,褚酒酒坐在客厅里,喝了小半瓶的红酒。
她没有醉,只是脸颊泛红,脑子里毫无顾忌的想着欧瑾。
想到他们初遇时的惊艳和激情。
想到他们相处时的欢愉和波折。
想到这些年经历的分离与折磨。
想到今天欧瑾再次抱着她亲吻的感觉。
……
欧瑾说,让她自己想清楚。
她回家想了大半天了,可却没想过正事。
外面传来汽车声,褚酒酒看了看时间,大概是霍云骁派人将欧年烬和欧年寐送回来了。
她起身踢着拖鞋走出去,果然看到霍云骁的车。
车门打开,驾驶座上下来的人是……欧瑾?!
褚酒酒愣了几秒,还以为自己喝多了,可再看过去还是欧瑾。
“欧瑾,你怎么来了?”
欧瑾因为激动胸腔起伏,他站在台阶下,隔着一段距离,看着褚酒酒。
“我来要你的答案。”
褚酒酒又茫然了几秒:“可你说明天晚上来的。”
难道她已经喝多到过了一天一夜了?!
欧瑾点头:“对我是说明天晚上来,但是我又后悔了,所以我现在就来问你,你的答案是什么?”
褚酒酒眨眨眼,看了看大门。
她心里在想,这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啊。
她都没有锁门的机会,现在锁门还来得及吗?
欧瑾一看褚酒酒一直盯着大门,急着说:“你说话呀,你是不想让我来吗?还是你明天真的打算把门锁上?”
褚酒酒认真点头:“确实想过这个。”
“你!”
褚酒酒穿着长裙,直接坐在了台阶上。
她支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欧瑾,眼神有些酒后的放肆。
“你今天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想不明白,什么纯粹的爱啊,什么不离开不放弃之类的,我没那么有文化。
但是我觉得你对我不公平,你时时刻刻担心我会离开你,好像你爱我很深很深,难道我就不担心你会离开我吗?
我也爱你,从没这样爱过谁,我甚至不像你有过很多过去,有过那么多女人,我这辈子就只有过你一个人,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知道生儿子多疼吗?”
褚酒酒有点委屈,她垂下头,手里攥着一根发卡在地上画圈。
“你说了那么多,你确实挺高尚也挺深情,你还为我去死了,我好像突然成了那个配不上你这种深情的人……”
褚酒酒停顿了一会,说:“我也觉得我配不上,我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最漂亮的、最性感的、最有魅力的,我这辈子都没想过我会有配不上的男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呢喃道:“可你为我去死,没人为我做过这么多,我第一次觉得我配不上你。”
欧瑾看着褚酒酒低垂着的脑瓜,一时有些好笑。
“小九,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给我一个答案。”
褚酒酒垂着头,低声道:“因为我没有答案。”
她说:“我跟你想的不一样,我以前觉得我喜欢你就不要命的跟你在一起就好了,可现在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人和更好的生活。
你说的那些纯粹的爱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我想应该有人可以做到吧。”
欧瑾觉得再这样听褚酒酒叨叨下去,这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恐怕也听不到答案。
他问:“所以你希望我和别人在一起吗?”
褚酒酒张了张嘴,没说话。
欧瑾笑笑,问:“小九,你还爱我吗?”
褚酒酒咬着唇,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欧瑾没听到。
他又道:“那不谈爱,不谈未来,你讨厌我吗?现在想让我离开,再也不要出现吗?”
褚酒酒这次倒是很干脆:“没有,我没有这么想。”
“那就够了。”
“什么够了?”
褚酒酒抬眼,终于看向欧瑾。
她看到欧瑾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单膝跪在了地上。
褚酒酒手里的小发卡掉在地上,眼神茫然无措。
“欧瑾,你在干什么?”
欧瑾认真道:“我在告诉你,我不要更好的人,更好的生活,或许真的有人可以给我纯粹的爱和承诺,可我不想要,我只要你。
你不爱我没有关系,对未来不确定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不讨厌我,不把我赶出你的生活,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璀璨的钻戒。
“我刚刚开车去珠宝店买的,这已经是我能买到的最大的钻戒了,我准备的太匆忙,但是来的路上我就在想,只要你没赶我走,我娶定你了。”
那双桃花眼目光灼灼的盯着褚酒酒,是她此生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
“我爱你,以名义,以信仰,以我余下的生命。”
“褚酒酒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那清隽温柔的男人单膝跪在庭院中,身披月光,眸中是几乎可以将褚酒酒溺毙的深情。
这一次,没有谎言,没有报复,没有算计与折磨。
他跪在这里,求他心爱的女人嫁给他。
隔了七年的漫长时光,隔着两人几乎无法挽回的生死,他们再次相对。
褚酒酒的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下来。
她从未幻想过求婚,更没想过还能看到欧瑾的求婚。
她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她生了两个儿子,现在感情还是一团糟,求婚这种浪漫的事情好像离她很遥远。
甚至两分钟前,她还在想明天到底要不要锁门。
可现在,欧瑾举着钻戒,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眸中好像点燃着热烈的火焰。
过往如潮水一般袭来,又急速退去,脑中闪过无数凌乱纠葛,眼中看到的却只有这个男人。
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宿的流浪猫。
她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