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公公内心可惜,如果当时灰狗吠叫示警,一旦惊动皇城防线,老怪物出动,十个彦冲也跑不掉。把彦冲人赃并获,静妃则吃不了兜着走。
捅到皇上那里,彦冲丢了性命是肯定。
武贵人说不定因此得到皇上的注意,回复贵人诰命。
当然,灰狗一叫,彦冲当时定会把它斩杀。
所以,他也不好说灰狗胆小怕事,对与不对。
不论是人,还是狗,保命都是自我的本能。
“汪汪汪。”
灰狗不知是被他弄疼了,还是被他的训斥激怒,昂着脑袋吠叫。
武贵人母亲天性激发出来,抢了过来:“灰灰肉嫩,你把它弄疼了。它是狗,你吓它,它会害怕的。”
一边说,一边哄着灰狗:“乖,别怕。叶公公没有恶意。”
叶公公束手无策,武贵人任何事对他言听计从,恭恭敬敬。
像现在这样护犊子,不惜出声喝斥他的画面,最近是接二连三遇到。
“这小畜牲倒是心明如镜,挺会讨好人。”
出到院落外,他心境沉重起来。
一来形势严竣,敌暗我明,敌人要置武贵人于死地。
他一拳难敌四手。
二他每月都需要出外一趟,眼前的形势,他在时,已经不可控。一旦离开,绝对会出大事儿。
“怎么办呢?”
“如果不出宫,我这身修为就会变成零,成为一个废人。”
——————
东六宫的永和殿。
檀椅瓦桌,锦梯雕梁,贵气濶落。
“那武贱人没有死?”
“据回来的消息,并没有。若然真死了,斋司的太监必然会得到通知。”
“嗯。知道了。你下去。”
“是。”穿着鹌鹑补子蟒袍的八品老太监低首,退出宫外。
涉及后宫的政权争斗,一般人习惯性的提防隔墙有耳。
武贵人被打入冷宫,是个被废弃的罪人,所以不须顾忌。
静妃玉脸看不出喜悦或蕴怒,只冷冷瞧向旁边的男人。
“彦冲,计划似乎失败了。”
面前,一身劲衣的御前守卫首领彦冲略为失落:“叶太监非同一般人,这结果预想得到。”
他心中暗叹,之前情报说叶公公是个隐藏的高手。所以他行动极之小心,利用叶公公外出司职的机会潜入。在调换汤钵时,还细细对比一番,两者一模一样。如不详细对比,根本没法辨别真伪。
离开时,他还把原汤钵带离,没有对比,更难察觉。
他以为至少有九成机会瞒过叶公公,岂知还是白费心机。
彦冲心生侥幸:幸好过程没有和这老鬼接触,否则性命不保。
“可惜了,让武贱人逃过一劫。”
静妃倒没继续责怪,说:“败落的凤凰不如鸡。武贱人被禁足多年,身边人跑个干净。这叶公公还能岿然不动,倒忠心耿耿。他贪图什么,为何情愿留在那贱人身畔?”
“武贱人皮光肉滑,脸蛋挺耐看,但她曾是皇上宠幸的女人,他还敢伺窥不成?”
“他是太监,女人于他何用?”
静妃心有不甘,武贵人地位低贱,宛若蝼蚁,然怎么就无可奈何于她?
“事情既然不成功,想来叶公公察觉瓷钵的手脚。你说,他能追查到永和殿宫的头上么?”
“不可能。我趁他离开才进行,离开现场时,几经验证,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彦冲坚信自己不会暴露,可惜他不知道灰狗早指认出他。
他勾了勾嘴角,说:“退一步说,纵然查证出我。区区一个太监,又能如何?难道敢在皇宫里动武?”
两人就细节推敲一番,确信没有漏洞被抓住。
“傻人有傻福。武贱人避过一劫,但是淑妃、卢贵妃近期必有所动作,我看她怎么应付。叶公公?此人隐匿修为多年,沉得住气,然一拳难敌四手,他一人能应付多久?如不是他终日躲在皇宫里,必要他人头落地。”
叶公公宛若一头拦路虎,一次次为武贵人挡下灾劫。
在对付武贵人前,须除叶公公之而后快。
彦冲不置可否,按他的情报,叶公公至少是“超脱境”,甚至“超凡境”的怪物,一人能灭半国。
这种绝世强者,大夏国或许不超过十位。
要将他武力袭杀,至少要三位超凡。
静妃贵为皇妃,背后有大家族支持,但是不可能调动三位超凡。
“我查阅过叶公公一年来的司职纪录,每个月皆偷偷出宫一到两趟,每趟三四天。至于去哪儿,无人知晓。”
静妃一喜:“岂不是有机会?趁他出宫除掉他,武贱人就只乖乖听天由命。”
彦冲摇了摇头,作为修炼者,他清楚杀掉叶公公有多艰难。
说不好会被反噬。
但不好明言。
“杀掉叶公公,存在变故。但他离开皇宫,武贵人失去靠山,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
静妃微一沉思,点头说:“没错。他不在,委属大好良机。你确信消息是真的?”
“百分百确定。”彦冲说:“今天是月中,后面十天内必然要外出。”
“这就太好了。”
“你把这消息透露给淑妃、卢贵妃那边。相信她们比我们更高兴的。”
彦冲脸现苦笑,说:“属下的消息,一开始就是从淑妃那边拦截过来的。只是我查询一遍叶公公的司职纪录,确认属真。”
“……”
“那就不用再浪费脑力。相信不用我们出手,淑妃首先不会轻易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据我悉知,淑妃背后的韦家客卿已然到了京城,。”
氛围轻松下来。
“……想不到武贱人都被打入冷宫,还惹得这么多人胆惊心战。这个贱人本事可不小。”
静妃拿起旁侧半成品的刺绣,葱指起落,轻巧地绣起来。
如同一位深闺淑女,和刚才谈笑风生拿捏别人生死,判若两人。
“彦冲,武贱人被囚四年多了,你说皇上最近会恢复武贱人的封号,甚至赐封为妃,是真的吗?”
“可能性极高。”
“武可俭前段时间连战连捷,皇上不能不作表示。后来几家合谋,令他战场大败。皇上看似怒了,将他罢职,然并没多余的惩罚。如果后续大夏朝有勇者挺身而出,打下几场胜仗,收回国土。或许他会被遗忘,但这些天从战场的消息,没一场胜仗。”
“所以重新起复武可俭是必然。”
彦冲点头,说:“而且皇上可能已察觉当初败仗,是有内鬼所至。”
“什么?”静妃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