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文看着朱老总的表情,揣摩着对方的用意。
自从月初麻雀回京汇报工作,就一直没有回来,其中经历了什么不得而知,肯定没那么顺利,而且领导层的决策,必然复杂。
“老总,您就别在这打哑谜了,有什么事直说就行。”李斯文干笑了两声,他总觉得朱老总今天来没什么好事。
“按照麻雀的意思,你想退出赤狐组织,对吧?”朱老总问道。
“是这样,我毕竟是个商人,经商才是我的领域,和政治搭边的事我不想干,也干不明白。”李斯文轻声回道。
“你做得不是很好吗?”朱老总反问。
“呵呵,曾经我也觉得自己做得很好,但后来想想,可能因为我的存在,引来的更多的麻烦。
华夏不缺能人,比我李斯文强的大有人在,我相信没了我,华夏会走得更远。”李斯文诚恳的道:“老总,我希望回归自己,回归家庭,请成全我。”
朱老总没有回答,而是点了一支烟,良久后才道:“从我个人的感情讲,也是希望你回归家庭,远离纷争。但是,从国家利益衡量,让你离开,不仅不能,更不行。”
李斯文眉头轻轻一皱,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周文静担忧地看着,他立刻道:“文静,你先回房间吧!”
“好!”周文静懂事地点点头。
几分钟后,李斯文沉声问道:“老总,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能,是因为华夏不能没有你这样的人才。不行,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朱老总一字一字的道。
李斯文嗅到了一丝危机,朱老总则继续说道:“你参与了熊国军舰的购买,参与了香江事件的平息,参与了赤狐组织的行动。从北海赵家被灭门,到日国三相府被炸,再到清算赤狐奸细,回归前夜更是拿着人头和大英皇室算账。”
朱老总说到这里,嗓子眼里发出一声轻哼:“从某些因素上来讲,这是你个人的事,但要讨论到更高层面,这就是华夏的机密,别忘了,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可都是组织在帮你。”
朱老总再次停顿了几秒:“李斯文,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当你踏出第一步,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呵……”李斯文笑了,笑得有些痛苦,他明白了朱老总的意思,的确,从情理上讲他知道得太多了,对于华夏来说,这样的秘密是决不能泄露的。
“也就是说,你们担心我思想上会出问题,担心我有朝一日背叛华夏对吗?”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多少带着一些怒意。
朱老总看着李斯文的眼睛,好一会后回道:“从你的眼神里,至少现在看不出背叛的意思。”
“那你还说这些屁话?”李斯文情不自禁地吼道:“老子看你们就是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喂,你冷静点。”麻雀在一旁轻声提醒道。
朱老总则笑着摆手道:“无妨,让他骂两句也好,自从坐到这个位置上,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了。”
李斯文此刻也觉得自己语气有些过火,吐出一口长气道:“老总,你告诉我实话,这是你的意思吗?”
“朱老总怎么可能做过河拆桥的事?这是上面的意思,或者说是上面的担忧,你就知道跟老总喊,他如果不是为了你,能亲自跑一趟么?”麻雀像训孩子一样把李斯文训了一遍。
李斯文有些无奈,并没有和麻雀理论,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朱老总,语气坚定的道:“朱老总,不管是你的意思,还是上面的意思,我决定的事,没人能左右。请你把这句话带给上面,今天我们的谈话结束了。”
他说完,想要起身离开,却被朱老总叫住道:“小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点道理你还不明白吗?
而且我今天来这里,并非一定要劝你重新回到组织。”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斯文问道。
“很简单,我们之间至少要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去解决这个问题。”朱老总弹了下烟灰,开口道:“说起来,你是我的人,我可以保你,但是总该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吧?
华夏不是我说了算,如果我们两个不联起手来,那么我又该怎么保你呢?”
李斯文眉头越皱越紧,开口道:“我有些糊涂了,你到底是来招安的,还是来帮我的?”
“从大局出发,我必须要把上面的意思转达给你,也要让你明白身上的责任。而从私人情感上来讲,我当然希望你能从这个泥潭里走出去。”
朱老总说到这里不由的感叹道:“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也不希望某年某月等到我离开岗位之后,你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李斯文听到这里,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血色:“朱老总,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还算是有点人情味,我为你卖命,值了。”
“臭小子,麻雀不是说了么,我如果不讲人情味的话,又怎会出现在这里?我需要亲眼看到你的决心,才能想办法帮你。”朱老总缓缓说道。
一旁的麻雀也走到李斯文身旁,拉着他的胳膊小声道:“我都告诉你别着急了,你知道上面同意让朱老总过来和你沟通,废了多大的周折吗?快坐好。”
李斯文挠挠头坐回到了沙发上,小声嘀咕道:“谁遇到这种事心里都会不爽,哪有替人卖命还卖出错的道理?还真想当朱元璋把身边的人都宰了?”
“你这个比喻倒是蛮恰当的,政治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可怕。”
“朱老总,你可别吓我了,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李斯文抖了一下冷汗道。
“其实办法已经给你想好了,但在让你脱离组织之前,我需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朱老总说道。
李斯文眼睛一瞪:“还让我帮你做事?”
“放心,这件事你一定拿手。”
“什么事情?”李斯文有些好奇。
“我需要你和索罗斯再赌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