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抿唇问道。
萧凤栖眸色一深,没有开口,秦臻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原来是我。”
秦臻冷笑了一声。
“是秦相吧。”
秦臻压低声音道,语气中有说不出的悲凉,她的父亲对她栽赃陷害也就算了,竟还在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想要置她于死地。
一直告诉自己别去在乎,可人心是肉长的,仍是控制不住的难过。
“别难过,你……咳……”
萧凤栖见秦臻情绪低落,便出声安慰,一出声就轻咳出声,紧跟着身子一晃,秦臻忙的出手扶住他。
“萧凤栖,你今日本来就伤了心脉,今天晚上又动用内力,你现在必须尽快休息。”
秦臻一探脉,便已知道萧凤栖的身体情况,当即严肃道。
然此时转头一瞧,马车早就不知道疯跑到哪里去了,而此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秦臻再一瞧自己只着中衣,还包着锦被,更是有伤风化。
冷牧听到秦臻的话,当即就闪身离开了原地,“主子,属下记得往前走一里地,好像有落户的百姓家,咱们可以先赶过去,休息一晚上,天亮了在回京。”
听到冷牧的话,萧凤栖没直接开口,而是看向秦臻。
秦臻抿了抿唇瓣,这会儿心里也有些乱,白日里才跟萧凤栖把话说清楚,没想到晚上就出了这样的事儿,若是现在赶回京都,别说三更半夜的没有马车,萧凤栖的身体都不一定能坚持的住,一张脸白的没有半点儿血色。
“好,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秦臻道。
萧凤栖垂目,眼角似有浅淡的笑意一闪而过。
冷牧上前扶着萧凤栖,萧凤栖却将头靠在秦臻的肩膀上,好像真的是不行了的模样。
秦臻本是想让他站好,但一想到他这个模样是为了自己才造成的,心下便不忍。
三人走了好一段路,农户没瞧见,倒是在荒山野岭瞧见了个破木屋,应是山上打猎的猎人小憩的地方。
“就在这里落脚,冷牧回去京城,通知君老夫人,君姑娘已经醒过来了,让他们务必不要担心,明日一早驾车来接。”
萧凤栖吩咐道。
他说完这话便闭上眼,脸色苍白的厉害。
“是。”
冷牧拱手。
有些担心的看向萧凤栖。
“放心,这里有我。”
秦臻道。
得了秦臻这话,冷牧一颗心算是松了点儿,跟秦臻道了谢,这才转身离开。
秦臻跟萧凤栖一起进了木屋里面,木屋很简单,泥墙稻草屋,有一铺炕,铺着稻草,看起来还算干净,好在之前秦臻身上还有一床锦被,便铺了上去。
“萧凤栖,你上来躺着。”
秦臻收拾好了之后,便对萧凤栖道。
“秦臻,本王还没到那个份儿上。”
萧凤栖失笑,看着秦臻说道。
秦臻淡淡抬眼,“等到了那个份上,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我连银针都没带,你若是现在心脉断了,便是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你,所以你现在最好老实躺着,什么也不要做。”
见秦臻眸如霜雪,萧凤栖这会儿不开口了,很是听话的坐在了炕上。
于是瞧见秦臻抬脚朝屋外走去,当即道,“你去哪儿?”
“在门口拾点儿柴火。”
虽是夏日夜里,但三风微凉。
秦臻便生了一堆火。
萧凤栖就坐在炕上看着秦臻披着他的外衣忙前忙后,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好看的让人的移不开眼,恍惚间就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让他想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
秦臻生好了火,一转头就见萧凤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那眼神深邃,灼热,和不加掩饰的喜欢。
秦臻心口一动,长睫轻颤,“看什么?”
萧凤栖抿了下唇,只张口道,“秦臻,过来。”
他冲她招手。
秦臻愣了一下,便也抬脚走向他。
荒山野岭,茅草屋一座,篝火燃烧,映照的茅屋火红色一片。
两个人之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半晌萧凤栖才道,“今天下去是发生了是什么事?为何会突然这样?”
噼啪。
火堆爆出一声声响。
秦臻长睫眨动,她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主要是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萧凤栖,她是因为太难过了,在药屋里哭的时间太长,悲伤过度却意外进入了血玉空间?
她不是不信任萧凤栖,相反,眼前这个男人才是这个世上她最相信的人,因为他是知道自己是秦臻的人啊。
看出秦臻的犹豫,萧凤栖眸色深深,却直接道,“不想说就不用说,只是本王想知道,这种情况是可控的还是不可控的?”
“可控的。”
秦臻道。
她知道萧凤栖此人聪慧,肯定是想到了些什么,其实他对她的秘密本就不好奇,他自始至终关心的都只是她这个人而已。
“那就好。”
萧凤栖点头,接着又道,“好好保护自己,至少在我毒发之前别出任何事情,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很平静的声音,可里面却透出腥风血雨的感觉。
秦臻抬起头看他,就撞进他漆黑深邃的凤眸中,“秦臻,你不知道我用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有失控,我真怕你睁开眼就换了个人,明明我们晌午才见过,可下午你就出了事,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容不得你在我的面前出丁点儿的意外。”
夜色中,寒冷里,萧凤栖的声音沉且重。
秦臻抓过他的手,按压她手臂上的穴位,听到他的话,心口一跳。
“不会,我大仇未报,怎么会让自己出事?这次是个意外。”
秦臻道。
接着又抬起头,“我祖母她们是不是吓坏了?”
想到自己昏睡不醒,怎么喊叫都不行,君家人定然吓坏了。
“嗯。”
萧凤栖从鼻腔中哼出一个字,接着反手一握,紧紧的扣住了秦臻的手,眸光深深的看向秦臻,眼中似有流光,只听他道,“秦臻,本王后悔了。”
秦臻蓦的抬头。
“萧凤栖,你后悔什么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喊他萧凤栖,他喊她秦臻,这样直呼姓名,并不亲近,但是却总透出一种霸道且深情的味道。
“本王后悔答应你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