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冷双易会很忙很忙很忙,所有积压的东西都需要处理,仙君需要懂得的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但冷双易和梦卿经来到无人处,面色凝重地摊开手掌。
里面是一枚极小的骨牌。
“这是春秋临死前悄悄塞到我手里的。”
冷双易跟梦卿经对视一眼,两人一齐将心神沉入其中。
“吾友双易,且听春秋临死一言。”
解春秋那熟悉的声音刚刚响起在脑海,冷双易便落下两行清泪,身形忍不住晃动。
梦卿经伸手扶住冷双易,继续听下去。
“一别多年,物是人非。如今吾竟被逼与挚友为敌,吾实在不愿,奈何孕妻缕烟受制于人,我不得不来此。”
什么,春秋和方缕烟已经成亲了?
还已经有了孩子?
正哭着的冷双易忍不住露出笑容,可一想到那可怜的孩子已经没了爹爹,他不由得再度落泪。
“但小易你放心,我已安排好一切。我明面上表示顺从,其实已经偷偷派人前往营救缕烟……我若身死,则代表移影换踪大阵开启顺利,缕烟成功出逃……”
“小易,我不求你为我报仇,只求你护佑缕烟和孩子。这留音石乃我亲自炼制,也是寻找缕烟信物……”
“小易不必自责,形式已经不可转圜,我即使不死于你之手,也会立死在月内。既然如此,不如让我化为一阶扶梯,助你走向更高……”
冷双易哭着听完了解春秋的遗言,手心紧紧握着留音石,单膝跪在地上,痛苦得难以自拔。
……
周围,无数官员跪一圈,眼睛直勾勾盯前进中女人,心中各种心思迥然不同。
有人担忧且难过。
有人崇拜且狂热。
有人惊惧且惶恐。
有人却扬起奸笑嘴脸,默默等女人失败。
,这个女人,她们国主,她们这偌大国家主人。
她将代表整个国度,向神灵求雨。
女人慢慢走完所有台阶,回头看下面群臣一眼,转而坚定看向平台上祭台。
她慢慢走过去,跪下,开始诚恳祈祷。
烈日当空。
高台上,祭台前。
跪在地上红衣女人闭目祈祷许久之后,突然睁开眼睛,摘下头顶皇冠。
满头乌黑长发尽数散开,像瀑布一样披在她背上,发梢过腰。
她缓缓拾起上短剑,抓起一缕秀发,在耳朵处用力一割,秀发软软躺在她手里,刀口极为整齐。
“凤令于天,凰命归。姬国女王请求各路神仙显灵,救救姬国千万百姓。我姬凌寒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削发为誓。”
她双手高举一缕头发,腰背挺直,跪在地上,低头颔首,双眼紧闭。
从她微微颤动肩膀可以看出她紧张和忐忑。
下方跪在地上官员们一个个满头大汗抬头看高高平台,气氛极为紧张,没人敢窃窃私语。
“过这么久,难道女王求雨失败?”
一个官员横手掌放在眉毛上遮光,眼睛紧紧盯着高台,不由得喃喃自语。
这声音很小,奈何广场上太安静,哪怕根针掉在上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这话自然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一时间,官员们你看我,我看你,各种眼神交汇,各种表情尽显。
“唉呀——看来,神灵已经不喜欢我们这位凌寒女王。”
一个大腹便便官员身穿威武红袍,早不再保持跪姿势。
他歪坐在一旁,手中拿一串黑色珍珠手串把玩,表情十分玩味,“我看这雨求不来,这仪式什么时候结束啊?本侯腿都要麻。”
一个礼官跟他拱拱手,“侯爷,求雨一次,怎么也要一炷香时间,还请您坚持一下。”
“坚持?”
位侯爷皮笑肉不笑哼哼两声,“都求不来雨,还坚持什么?我看咱们姬国,也该换换君王。”
旁边一位谄媚官员立马搭腔,“侯爷所说有理。说不定这雨啊,换个人求立刻求来?”
“要我说,侯爷如此忧国忧民,可堪大任啊。”另一位官员也凑过来,尽捡侯爷爱听的话说。
“谁说不。咱们这位女王,活有多少岁?容颜却一点没老,谁知道不吸咱们姬国国运。”
“国运何等重要?一丝一毫都不能少啊,怪不得今年大旱到如此程度。”
……
附近迅速热闹起来,高台上姬凌寒听到下方隐约传来骚动,渐渐抿紧嘴唇。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祭台上一炷香,已经即将燃烧完,眸中不由出现一抹痛苦——难道,真自己不堪当王吗?
可,自从她继任王位后,何曾休息过一天?何曾贪图享受过?何曾做过一件辜负百姓之事?
想想,姬凌寒眼眶渐渐涌出一抹湿意,鼻头隐隐有些发酸。
忽然间,狂风大作,乌云极快从天边飞来,汇聚成海,波涛滚滚,大雨磅礴而下。
姬凌寒眼睁睁看着手中头发被大风吹走,茫然不知所措。
这雨怎么说下便下,来得如此迅猛?竟然半点征兆也无。
雨水斜飘进高台,短短时间内将她衣服尽数打湿,也让她从迷茫中醒来。
下方侯爷跪姿端端正正,在雨水中“砰砰砰砰”猛磕响头,其他官员浑身吓得抖成个筛子,也跟着大呼小叫,不停磕头。
“下雨。”
姬凌寒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抹轻松微笑,起身把手伸在高台外接雨。
方才,小易和阿经两人看到白纸上出现红色印记,立刻发动阵盘调转四方灵力,计算所需雨量开始布雨。
在乌云从天边袭来时候,狂风中突然飞来一缕长长黑色发丝,直直落入灵小易手中。
阿经惊呆,“这……女人头发?还凡间女人。”
小易摇摇头,挑眉说:“恐怕这传说中信仰之力。走,我们去看看这头发主人。”
凡间女人没有丝毫法力头发,竟然可以在风雨中准确无误找到布雨人?一时间,他竟然对这信仰之力起兴趣。
“呀,你?”
两人来到凡间都城,一眼看到高台上一身红衣女人,小易看她侧脸,竟然一眼认出她。
他曾经在默怨森林翠罗堡救出来凡女,其他凡女都叫她寒姐,他对这个凡女印象极其深刻,冷静大胆,善良心细。
他看女人身上红衣用金线绣一只活灵活现凤凰,瞬间猜到她身份。
姬凌寒被陡然出现声音吓一跳,她猛转头,眼睛从惊愕变成惊喜,“恩人。”
转眼间,她又看到小易手中捏缕秀发,不由得瞪大眼睛,“这……”
突然,她笑,郑重其事跪下给小易磕头,“恩人又救命一次,也救姬国千万百姓一命,凌寒不胜感激,愿为您肝脑涂,惟命从。”
因其国主身份,小易受这一跪,然后虚虚托手将她扶起,“你为国主,怕有许多不易。守护这黎民百姓,你辛苦。”
姬凌寒一直遵循自己本心守护姬国,纵然面对千夫所指,也全然不怕,面色平常。可小易简简单单一句话,让她瞬间热泪盈眶。
真说到她心坎里。
纵使再累,也值,姬凌寒满脸泪水,却笑得无比开心。
小易拍拍她脑袋,看她满头长长黑发,左脸处厚厚黑发却只到脸颊,便伸手将缕头发塞回她手里,“求雨求雨,不需要伤害自己。”
姬凌寒笑点点头,“以前我以为恩人专门负责打妖怪救凡人,没想到恩人连下雨也管。”
说她笑眯眯把手上秀发在手指上一圈一圈缠绕起来收,并未说明以前求风求雨求晴天,每次都要割头发才有神仙显灵。
小易哈哈大笑,跟她摆摆手,“我只最近刚上任负责布雨,估计很快要调到别方去。”
“不过,下次若再有什么请求,派多些人,不时往庙里许愿,人多自然灵。”他指指她手上头发,“别再伤害自己。”
“原来这样,多谢恩人赐教。”姬凌寒款款行一礼,表示感谢。
小易点点头,“既如此,我们去其他方布雨。你这国家,面积实在大得很呐。”
姬凌寒得意笑,收伏周围小国为郡,将姬国领土不断扩大,这可她称王后最大功绩。
“下面都你臣民吗?好多人。”
阿经靠在平台围栏上,慵懒探出身子看下面身官服人,好奇问。
姬凌寒嘴角笑意止住,面容冷酷几分,踱步到平台边看下面人,玩味说:“。”
她臣不少,可不忠,也不少。
一想到若此次求雨失败,自己将面对什么,她紧紧握栏杆,看下方人马眼神渐渐变得残酷而冰冷。
“阿经,走啦。”
小易怕干扰凡间气数,并不想在凡界逗留太久,招呼阿经飞身离开。
“神仙显灵。”
“还两个,两个神仙。”
“神仙飞走。”
“我们有救。”
……
下方臣民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目送小易两人飞向云层,眨眼间消失不见。
姬凌寒重新带上皇冠,捡起上短剑,在风雨中走下高台,一阶一阶向下,最终走上红毯,走向刚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侯爷。
“济阳候,你刚才说,姬国该换君王?”
“没有……我没有……我怎么敢?”侯爷浑身发抖,不知道浑身湿透雨水冷,还被吓。
姬凌寒眼神微眯,“你说,我听错?”
没等对方答话,她将短剑狠狠插入他心脏,然后用力拔出来。
喷涌而出鲜血还没来得及溅到姬凌寒红色衣服上,被雨水打落在面,化成血丝流走消无。
“哼。”
姬凌寒冰冷看他身边各个群臣一眼,拿短剑走回红毯上,继续中断仪式。
她身后,所有臣子仿佛鹌鹑一样依旧跪,济阳候身体栽到在上,脸被埋在雨水中,已经没声息。
“哇,好冷酷啊,好吓人。”
阿经两只手交叉抱肩膀,做出一副极其恐惧样子,“女人真可怕。”
刚才这个女人笑得有多甜多灿烂,下手有多狠厉多绝。
灵舟藏在云后,上面两人透过云层看下面发生一切。
小易揽住阿经肩膀,“她可君王,国主,权力在握人,但凡有一丝优柔寡断,死得她。”
“走,还有很多方也要布雨。”说,他走向舟首启动灵舟。
阿经跟走过去,“小易,你再给我讲讲当初你遇到这个小女孩事情呗。”
小易笑笑,慢慢开始回忆往事,“金兵试炼第三关第一个任务……”
“所以,这个凡人女孩子,竟然活已经快两百岁吗?可她看还很年轻啊。”阿经挑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