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外的喊声,大太太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她强装镇定的让王嬷嬷去开门,自己则攥紧了放在桌上的佛珠。
王嬷嬷才一开门,门外的男仆就踉跄着扑了进来。
“说清楚,出了什么事?”大太太两只手捏着佛珠,压着声音问道。
“是大少奶奶,我站得远,瞧得不真切,隐约是吊了颈……”
“啪……”大太太手里的佛珠散落在了地上。
再说另一头谢老太太院子里。
福顺在新房那边亲自看了,知道事成,忙着赶回来给老太太通传。他仗着对园子里路线熟悉,明知是夜里,也没有提灯,一路小跑着回了老太太的院子。
谁知路上因为跑的太急,还跌了两跤。不过福顺正值壮年,摔了也不碍事,爬起来拍拍土就继续跑起来。因此平时十来分钟的路,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
到了老太太院里,福顺先是去老太太房里轻轻叩门,想要回禀消息,可是没人应答。
老太太自病后精神一直不大好,平时这个点,老太太已经睡下了,不过明枝会在一旁陪伴守夜。
今个本来老太太安排自己在孙道士跟前伺候,结果临时又安排自己去了新房打探情况。福顺分身乏术,怕怠慢了孙道士,影响晚上的祈福法事,便请了院子里最为妥帖的明枝,帮自己去孙道士房里照看片刻。
这会既然老太太房里什么回应都没有,怕是老太太已经歇下了,而明枝姐姐还在孙道士那里。
不敢吵了老太太休息,福顺理清了思路,就向着后院走去,果然瞧见专门腾出给孙道士做法事用的那间房里,仍灯火通明。
门窗上映出两个人影,一个高大板正,一个玲珑纤细。正是孙道士和明枝无疑。
福顺蹭着屋里泄出来的光,又理了理衣服,将刚才摔跤弄脏的地方都打理好,才轻轻地敲起了门。
“谁啊?”敲门声刚响,里头就传来明枝温柔的声音。
“明枝姐姐,是我。”福顺不动声色的清了清嗓子,想使自己的声音更好听些。
门从里头被打开,明枝的脸背着烛光,叫人有些看不清楚,但福顺仍看见了她脸上来不及收起的羞涩笑容。
霎时间,福顺如同被当头浇了一桶冰水,整个人都凉沁沁的。
“是福顺啊。”明枝看见来人,收住了面上溢出来的愉快情绪,又变成了那个稳重妥帖的大丫鬟,“你走后没多久,老太太就歇息了,吩咐我等孙大师这边准备好,再等你也回来后,才许去叫醒她。”
“大师这边还差些步骤,刚好你也回来了,我们一起帮大师收拾好,再去回禀老太太。”明枝半侧开身子,示意福顺进屋。
孙道士见福顺进来,也礼貌的向他点了点头。
明枝吩咐福顺多折些纸元宝放在一旁的篓子中,自己则在梳理一小捆红线。
而孙道士正在一个浴桶外,写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浴桶很大,福顺离开时孙道士就已经写了一些,而此时还约莫有五分之一的地方没有写上。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孙道士才大功告成,吩咐明枝和福顺可以去叫老太太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