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和林重眼巴巴的等了一个下午,中途还用午睡的借口支走了程祥,到了快放晚饭的点,林淼终于回来了,手里还抱了一包东西。
到底是盛夏时节,虽说出了事后整个诚园总有种阴森森的感觉,温度也降了不少,但林淼回来时跑的急,脸上的妆容都有些花了。
整张脸到处坑坑洼洼的不说,被汗水冲过的地方还有些浅浅的沟壑,眉眼看起来都有些歪斜。
“你这样子要是被谢家人看见,不知道要吓死几个。”林重默默地把镜子递给林淼。
林淼接过镜子一照,心里也有些膈应,在发际线处摸索到面膜纸的边缘,稍一用力,就把整张假脸揭了下来。
一把将假脸丢给林重,又接过夏至递去的水,连喝了三杯,林淼才开始说话。
“这个四姨娘吧,唉,算了,我也不评价。”
“她原本是谢家大少爷的同学,心里一直暗恋谢大少,可惜自己家里就是个没什么势力的小商户,谢家要结亲也看不上她。”
“后来因为长相出色被个军阀首领看中了。哦,军阀就是手底下有军队,又割据一方的势力。”
“那个军阀首领是靠老婆娘家起的势,因此虽看上了四姨娘,却不好对她做什么。”
“后来谢老爷因为生意上的事求到了这个军阀首领那,首领不知怎么想的,就叫谢老爷想办法娶了四姨娘,但实际上却让四姨娘在谢家住着,做他的情人。”
“应该就是我们上次看见的那个男人。”林淼说到这时,看了一眼夏至。
“四姨娘家里人收了谢家的厚重彩礼,又得了谢老爷的许诺,却怕自己读过书的女儿,不愿意嫁这么个足够给自己当爹的人。”
“因此骗了四姨娘,告诉她要嫁的人是谢大少。”
“这可刚好中了四姨娘的少女心意,满心欢喜的准备出嫁。”
“结果洞房花烛夜,盖头一掀,眼前人竟是在街上骚扰过自己几回的军装男人。”
“可即便四姨娘这会才反应过来被骗了,几巴掌狠狠地抽下去,一切也无力回天。后来被打了几次,也想开了,只能认命的做着谢家的姨太太,等着那个男人不知何时来的宠幸。”
林淼又灌了一杯水,继续说道。
“本来日子就这样勉勉强强的过下去了。可因为老太太病重,家里传出要给谢大少娶妻为老太太冲喜的消息。”
“四姨娘原本想着要是个大户小姐,能与谢泽禹琴瑟和谐,她也就死了最后的心思。”
“可后来她和那军阀首领打听,知道这未来大少奶奶曾是个梨园里的戏子。心里一下子就不平衡了起来。”
“辗转反侧几夜后,四姨娘想出了一桩妙计。”
“她先是以自己辗转难眠为由,哄着军阀统领搞来了一瓶安眠药。”
“又在沈玉柳刚进诚园住在客房时,将她药倒了,送到了陪军阀喝完酒,又被下了春药的谢老爷床上。”
“后面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巧的是,那次之后,沈玉柳就搬进了大太太院里,谢老爷又不常回家,估摸着这两人除了婚礼那天隔着盖头,就再没见过面了。”
“没什么意外的话,沈玉柳腹中的孩子,应该就是谢老爷的了。”
林淼说完这句,另外两人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