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调查沈玉柳的死因。
王嬷嬷儿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从沈玉柳的贴身丫鬟下手。
他接到大太太的命令后,第一时间去常州王家接回了一直照料沈玉柳的丫鬟,碧儿。
这丫鬟碧儿,就是大太太弟弟早时安排进戏班子里,查探沈玉柳身份的那位。
也是几个去过大太太院子里的玩家见过的,跟在沈玉柳身边的年幼丫鬟,芳苓。
眼下王嬷嬷的儿子将碧儿带到了大太太面前,由她亲自向大太太说明,沈玉柳住进诚园后的一些反常行为。
碧儿边思索,边回忆出一些细节。
这沈玉柳往日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成婚前几日突然有些异常。
先是说家乡习俗,出嫁前需要些鸽子血,叫她帮忙寻来。碧儿就去后厨上要了一小瓶。
再有就是沈玉柳出嫁前身子不适,特别是用饭时总爱恶心反胃,但怕影响婚礼,并不叫碧儿为她请医。
同时怕自己反胃扰了大太太的胃口,就没有再同大太太一起用餐。
自从进了诚园后,大太太就只叫她悉心照顾沈玉柳,并未提过继续监视的事,所以这些事就没报上来。
大太太听了只是思索,一言未发。
见大太太并未怪罪自己。
碧儿又仔细的描述了那装鸽子血的瓷瓶的模样,以证自己所言非虚。
且新婚那日沈玉柳里里外外都有人打理,入洞房前从未离开旁人的视线,鸽子血大概率是没带在身上的,如果房里的东西没收拾,或许还能找得到。
大太太按照碧儿所说,果然在沈玉柳原先住的房间里,找出了那装着鸽子血的瓷瓶。
王嬷嬷的儿子早先问询碧儿时,就好奇这鸽子血的用途,因此也特意先打听过了的。
见大太太瞧着这瓷瓶眉头微皱,想来是不懂这鸽子血的用途,王嬷嬷的儿子便又补充道。
说这血在一些偏门行当里,常用来做处子身份。
还不待大太太有所反应,碧儿听见这鸽子血的用途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惊呼了一声,捂住了嘴。
大太太赶忙又追问。
碧儿才说起之前帮沈玉柳洗澡时,见到她身上青紫痕迹的事。
只当时她问沈玉柳,沈玉柳的表情也的确是疑惑,应该是不知道那些青紫的来源。
且沈玉柳不习惯有丫鬟守夜,所以碧儿夜里都是回下人房睡的,并不能知道沈玉柳夜里的情况。
大太太听了这些,心里已经隐隐有些猜测,却不敢信。
王嬷嬷的儿子这时又补充道。
就在大太太让自己去调查的第二天,谢管家曾拿着个未成形的死胎去医馆里打听过,帮看的大夫还记得那死胎的模样,说瞧着像是刚有一月的样子,模样也不大新鲜。
这医馆是大太太陪嫁的私产,王、谢两家的生意都不涉及医药行列,因此谢管家才会放心的去,王嬷嬷的儿子也才能探到这些消息。
一切都像是阴差阳错,又好像是冥冥中注定的。
王嬷嬷的儿子虽话未说尽,可这探到的种种消息都指明了一个事实。
大太太思虑片刻后只觉得天旋地转,稳了稳心神才叫王嬷嬷的儿子带了碧儿下去,也不叫王嬷嬷陪着,只自己呆呆的坐在房间里。
一个月,那这孩子就是在进了诚园后有的。
孩子的父亲,又会是谁?
这死胎又是如何发现的?
瑜儿这孩子,到底是受了多少的苦,才将这些事情都瞒起来。
一时间,大太太又是悔恨,又是恨毒。
……
最终大太太走出房门,向门外候着的王嬷嬷问道:“奶娘,我要的药呢?”
王嬷嬷下意识向怀里摸去,却并未将摸到的东西直接取出来。
而大太太的手则直直伸到了她的眼前。
“太太。”
王嬷嬷轻唤一声,算是最后的提醒。
“给我。”
大太太的声音冰冷,想来是已经做出了决定。
王嬷嬷拗不过她,还是将小小的瓷瓶给了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