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布团刚被抽走,谢泽禹顾不上缓缓被塞的肿胀的嘴,便绝望的唤了一声。
称呼更是与平日里亲昵的“娘”有所不同,透露着疏离。
“她才是你亲生的?那我呢?我是什么?”
大太太突然听见谢泽禹的声音,笃的清醒过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嘴巴张了又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她的这种沉默,在谢泽禹看来,就是默认。
“哈哈哈哈,原来我不是你亲生的。怪不得,怪不得……”
“我总安慰自己,不是母亲不疼我,祖母严苛,父亲不喜,母亲在这家中过的艰难,我需得懂事才好,不能再叫母亲为我费心。”
“我只以为你要靠我保住在这家中的地位,希望我能成才,成为你日后的倚仗,才对我诸多不满,诸多要求。”
“母亲啊,母亲!”
“你从小便是冷冰冰的,对我没有过几个笑脸,我以为是你生活不如意,我竭力成为你在这个冰冷的家里能够倚靠的温暖。所以拼命压抑自己,按着你希望的模样成长。”
“哈哈哈哈,结果到头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真的!有什么是真的!”
谢泽禹的一声声自白,从低声轻念,到放声嘶吼,尽诉了自己多年来的委屈与不甘。
那些往日里被刻意掩埋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
大太太却只无力地闭上眼睛,一言不发。
她万万没有想到,谢泽禹也会在这里。
谢泽禹的话,就像是一声声质问,又像是一把把尖刀,刺在大太太的心上。
而她竟然都无法否认。
到底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心中怎么能没有爱。
可亲生女儿的丢失,加上谢泽禹身份随时可能被发现的恐惧,让大太太纠结的内心做出了冰冷的回应。
她每每对谢泽禹好上一分,心中对瑜儿的愧疚就添上十分,最后落了这么个,两厢都对不住的结果……
然而赵思远是感受不到这两位当事人的痛苦的,他只觉得是时候加把火了。
红绸摇曳的幅度再次加大。
四姨娘口中的布团也被取出。
“哈哈哈,可真叫我听了一出好戏。”
“怎么那下贱的戏子沈玉柳,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
“那你谢秉生可真是天打雷劈都不够啊!”
“你可记得一个月前的那晚,你以为你上了我的床,怕姓严的怪罪你,连着有半个月都不敢回家。”
“如今我倒好告诉你,那夜里你睡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的亲生女儿,那个下贱的戏子,沈玉柳!哈哈哈哈!”
这话便如又一个惊雷,在众人心里炸开。
饶是赵思远,也不得不感慨这个副本的狗血。
“你放屁!”
谢秉生怒不可遏的爆了粗口。
“禹儿才是我的儿子,怎么会是那个戏子,怎么会!”
“哈哈哈哈。报应。报应啊!”
四姨娘全然不管他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大笑。
而四姨娘说的话,和大太太收到的消息正好契合,同时也解开了大太太心中最疑惑的一点。
即便谢秉生再不想承认,谢泽禹再不愿相信,事情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