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被姜叔请进来,没了之前的尖酸、恶意,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沈老爷,你们现在是皇商。这三万匹,都是做夏衫的料子。其中有一万多匹是上等料子,可以送进宫里。用不了几日,布政使司的人,就会让你们准备布料。”
“我手里这三万匹布,卖给别人也是卖,还要请人搬空,太麻烦了。”
“我便宜卖给你们。”曹夫人比出四根手指头:“四万两卖给你们,等于你们白得了四万六千两伊银子,布还是你们的。”
沈大富皱起眉头,看向沈明棠。
沈明棠陷入沉思,曹仁安之死,虽然是他自食恶果,可曹夫人应该痛恨他们,毕竟和他们有一点渊源。可曹夫人非但不仇视,反而将布贱卖给他们,像是急于脱手。
更可疑的是这批布萧家出大头,像萧括这样的人,会愿意拱手将布全给曹夫人,白白丢进来六万两银子?
据她所知萧括将庄子抵押,就是准备将布卖了,用这笔银子将庄子赎回来,压根不会给曹夫人,除非是曹夫人用了手段得到这批布。
想到这里,沈明棠笑道:“给宫里的布,怎么能这么随便?我们现在主要是织染给皇宫里用的布,往外销的布,暂时没有订单,买下这批数目庞大的布,我们砸手里怎么办?”
“四万两银子,不是四两银子。”
曹夫人心里急了,目前能想到的买主只有沈家,她是个人精,听出沈明棠语气有点松动,她咬牙道:“三万两!不能再少了!”
“两万六千两。”沈明棠是一个商人,买下这批布对她有利可图。
何况,她在曹夫人身上还图别的。
“你不卖,可以另找别的买主。”
曹夫人到嘴边的话,吓得立即吞咽下去,“卖卖卖!我卖!”
两万六够她过上富足的日子。
沈明棠拿来笔墨纸砚,拟出合约,各自签完字,各自手里留一份,姜叔给曹夫人银票,曹夫人拿着银票,塞进袖袋里,神色匆匆的离开。
沈明棠给殷兰递一个眼色,让她跟上曹夫人。
殷兰悄悄跟过去。
沈大富做一辈子的生意,就没见过这种好事。
曹家想害他破产,不但事与愿违,还白白给沈家送六万两银子。
他摸了摸脑袋,感叹道:“这样的生意再多来几单,咱们就不用到处跑。”
“您想的美。”沈明棠怕节外生枝,问谢裴之:“你如果没事的话,咱们在这边用完晚饭再回去,我觉得鱼庄的鱼片煮的很地道,可以再尝一尝。”
谢裴之知道她等殷兰的消息:“现在去鱼庄。”
闺女想吃,沈大富没有意见,一行人坐船去鱼庄吃饭,留下护卫等殷兰。
一顿饭吃完,重新回码头靠岸的时候,殷兰带着浑身是血的曹夫人回来。
曹夫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受到惊吓,她眼睛里充满恐惧。
看到沈明棠的刹那,她挣开殷兰,扑通跪倒在沈明棠的脚边,沾血的手紧紧拽住沈明棠的裙摆,“谢娘子救我,求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