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谢娘子来了。”满婆婆将床帐挂起来,油灯照进床榻里,露出喻老夫人爬满皱纹的脸。
喻老夫人瘦的只剩下一把皮包骨,那双闪烁精睿光芒的眼睛变得浑浊,眼皮子耸拉着,无力睁开。
“谢娘子。”喻老夫人朝沈明棠伸出手。
沈明棠将手放在喻老夫人枯瘦的手心,轻声道:“您有什么话慢慢。”
“你肯来,我很高兴。”喻老夫人眼睛模糊已经有些看不清,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谢娘子,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喻家只剩下晚晚一个主子,她口不能言,无法支撑起喻家。我希望你能帮我抚养晚晚,直到她十八岁。”
“喻家的家产,全都归你。”
喻老夫人另一只手握住喻晚的手,将沈明棠的手搭在喻晚的手背上,双手紧紧的合拢。
“我今日算是强人所难了。”喻老夫人眼角滑下泪水,目光恳切:“谢娘子,望你答应我。”
喻晚泣不成声,早已哭成一个泪人。
沈明棠心口堵的难受,喻老夫人不是这般短寿的人,因为这一场大火,她的心境发生很大的转变,身子骨承受不住打击,这才垮了下来。
或许喻老夫人前世比现在至少多活七八年,是因为放心不下喻晚。
如今喻老夫人将她视作喻晚的依托,心里的那口气松懈下来,身体迅速的败落。
“谢娘子……”喻老夫人用尽最后的力气,重重的握紧沈明棠的手,她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破败的风箱,费力的道:“答、答应我……”
“我答应您。”沈明棠另一只手覆在喻老夫饶手背上,紧紧握住她的手,“只要我有一口饭吃,便不会饿着喻晚。”
喻老夫人脸上的表情松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笑的表情,眼睛缓缓的闭上。
“老夫人!”
屋子里顿时传出哀哭。
喻晚啊、啊的叫喊,一边推着喻老夫饶手臂,慈祥和蔼的老人,再无法回应她,这世间唯一的亲人离她而去。喻晚扑在喻老夫人身上,撕心裂肺的恸哭。
沈明棠转过脸去,晶莹的眼泪掉下来。屋子里悲赡气氛渲染,她想起前世的事情,心里像堵一块棉絮,难受的呼吸都有些窒闷。
喻老夫饶寿衣已经准备好,满婆婆强忍住悲恸,为喻老夫人换上寿衣。
管家在一旁道:“老夫人将老太爷、老爷、少爷安葬,府里来了一位贵客,自那以后老夫饶病情加重,身子骨愈发不校她吩咐我们准备她的身后事,等她仙逝后,入殓停棺在宝佛寺,再火葬她,不必举办丧礼。等停灵满七日,老奴将姐送到谢家。”
“我……”
“您不用插手,老夫人另有事情交给您。”管家取出一个匣子,放在桌子上,示意沈明棠打开。
沈明棠打开箱子,厚厚一沓地契,全都是喻家隐形的产业。
“喻家太打眼,老夫人不给您招祸。明面上的产业全都变卖,银子分成三份。一份遣散家仆,一份存在钱庄给姐留着,一份给您。”管家将一个荷包给沈明棠,里面装的是钱庄里的存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