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讶异看向秦川,转瞬眼中闪过了然,打趣道:“你想将家当交给新娘子掌管?”
秦川眼中笑意浓郁,心情愉悦道:“我主外,她管内。”
“谢家如今是我当家,你可以将庶务交给萧沐清,她是萧家嫡长女,自便跟在主母身边学掌家。”沈明棠捏着酒杯,举向秦川:“祝贺你们新婚大喜,白头偕老!”
“多谢你的吉言!”秦川从桌子上倒一杯酒,一饮而尽,指向他的兄弟们:“你们随意,我去那边敬酒。”
“你去吧,我这儿不用管。”沈明棠摆一摆手。
秦川转过身去,脸上的笑容淡了一点。
萧沐清自开始学掌家,可她却不肯掌家,以想躲懒推却。
秦川心思百转,担心是他哪里做的不好,萧沐清在与他置气。
“秦兄,今日你大喜,可不能推脱不喝酒,不醉不散场!”马杨一条胳膊搭在秦川肩膀上,搂着他去酒桌旁,将他摁着坐下。抄起一只空碗,搁在桌子中间,“满上!快点给秦兄满上!”
“马杨,你别太过,适可而止啊,今日可是秦兄洞房花烛夜!”
大伙全都起哄,轮番灌秦川酒。
谢裴之提秦川挡酒:“今日放过秦兄,明日大家再灌他。”
秦川豪气云的抄起酒坛子,大口大口的灌酒:“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心里高兴,便不叫大家败兴而归!”
“好!这才是百户大人该有的气势!”
众人举着酒坛子,“哐当”碰撞,走了一圈。
谢裴之有意无意为秦川挡酒,大家也不为难秦川,全都集中火力灌谢裴之。
沈明棠托腮盯着谢裴之,一碗接一碗往肚子里灌,仿佛喝水一般,眉眼舒展,显见的为兄弟大喜高兴。
“沈姐姐,这样喝下去姐夫会罪,要吩咐下人准备醒酒汤吗?”周蓁蓁坐在沈明棠的身边,想起她方才瞧见秦川转身时,神情稍显的凝重与落寞,不禁担心道:“秦大哥突然问你掌家的事情,是方才在新房发生了什么吗?不如趁着他们吃酒,我们去新房看看新娘子?”
沈明棠看向秦川脸上的笑容,喝红了脸,想起谢裴之他是个孤儿,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都是与谢裴之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再迟疑,与周蓁蓁去新房。
巧慧守在门口,瞧见沈明棠过来,将人给拦下来:“谢娘子,周姐,姐在沐浴,奴婢先进去瞧一瞧,看看她可有收惙好。”
“好。”沈明棠颔首。
巧慧推门进屋,萧沐清端坐在铜镜前,红袖在为她绞干湿发。
“姐,谢娘子与周姐来了,要来见您。”
萧沐清稍作沉吟,轻声道:“请她们进来吧。”
巧慧出去,将沈明棠与周蓁蓁请进来。
萧沐清身着红色底衣,一头长发披散在腰后,笑盈盈地站在圆桌旁边,做一个请的手势:“你们坐下,屋子里没有什么吃的。”
“秦大哥在吃酒,我们过来陪一陪你。”周蓁蓁皱一皱鼻子,嗅一下:“你身上的香味好好闻啊,用的是什么香胰子?”
萧沐清抿唇一笑:“兰花味,你喜欢的话,我送你一块,自己亲手做的。”她转头唤一声红袖:“你取几块香胰子,分装两个包袱。”
“是。”红袖进内室去取香胰子。
“秦嫂子,谢谢你!”
周蓁蓁眼睛一亮,她对香胰子和头油情有独钟,爱收集好闻的味道,然后放在木柜子里,储存在里头的衣裳会染上淡淡的香味,清淡好闻。香丸熏出的衣裳,气味稍显的浓郁,她嫌弃刺鼻了。
“我不好白拿你的东西,这个东西给你!”
周蓁蓁从手腕上拔下一镶嵌红珊瑚的金镯子,套在萧沐清的手腕上。
“这是凤贵妃赠给我的镯子,极为衬你!”
萧沐清弯下手腕,不肯要这只镯子,推开周蓁蓁的手:“这是贵妃娘娘赏赐给你的东西,你转赠给我,辜负贵妃娘娘的心意,她若对你心生不满,挑你的刺儿可不好。再香胰子不值几个钱,你唤我一声嫂子,如此做与我生分了!”
“可不止这几块香胰子的事情!”周蓁蓁强硬的塞给萧沐清:“我园子里种了几种花,都是我喜欢的花香味,过几日采摘过来给你,你为我调制香胰子呀。我很快进豫王府的门,贵妃娘娘是我的婆母,她不会同我置气。”
萧沐清拒绝不了,只好收下来。
红袖取来两个包袱,放在桌子上。
萧沐清分别给周蓁蓁与沈明棠:“你们若是用着好,我下回再给你们送。”
“校”沈明棠收下,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放在萧沐清面前:“前几日我大喜,没来得及给你添妆,借着这个机会给你送来,是我一点心意。”
“棠棠,你有心了。”萧沐清笑容轻柔,目光亲切的望向沈明棠,目光凝在她瓷白脖颈上,没入领口的几点猩红,格外的扎眼:“我们是好姐妹,不在意这些个礼数,我知道你的心意。”
沈明棠见气氛正好,唇边噙着笑,真心实意地道:“秦川如今是百户大人,很受秦王器重,今后还有很大上升的机会。这些年他自己添置不少产业,就连京中三四品的官员,都不及他富樱”
“秦川心思细腻,是一个很会疼饶男子,你嫁给他今后只管享福。”
萧沐清满面娇羞,娇嗔道:“棠棠,你的命也很好,出身长公主府,身份高贵。原来京城里的人,都以为你低嫁,可妹夫能力超群,长公主再帮衬一番,今后必定平步青云,谁知他竟是永安候的儿子,今后能够继承爵位,你便是侯夫人,京城里不知道多少姐妹羡慕你。”
沈明棠笑了笑,语重心长道:“我不求大富大贵,丰衣足食即可,难能可贵的是一个真心待自己的男人。”
知足方能常乐!
萧沐清手指掐进掌心,只觉得沈明棠在装相,暗喻她能嫁给秦川是高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