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庭渊看见门口留出的两根长长的引线,微微勾起唇角,退下高高的台阶。
被拖出来的阉瘸,面无人色,惊慌失措的跟着曹庭渊逃离。
内侍取出火折子,点燃引线。
引线的炸药轰炸开,埋在里面的火药,瞬间会被引爆。
太庙里的人,全都会被炸得面目全非。
“大人,您不回养心殿吗?”
内侍担心炸弹会波及到殿外。
曹庭渊冷冷地瞥一眼,去往养心殿,殿内、殿外无一人把守,他冷笑连连,好一个杨安,蠢笨如猪,轻易受人挑拨,与他作对。
简直自寻死路!
“秦玉章在何处?”曹庭渊蹙眉,莫不是当真遇难了?
“秦大人给皇上喂药时,皇后娘娘赶来,命禁卫军统领将他给带走。他倒是聪明,为了逃生告诉皇后娘娘,他是沈明棠派到您这儿来的细作,知道您这次行动,设下重重埋伏,他将功折罪,挑了您埋伏的人。”内侍与秦玉章没有利益冲突,不妨为他一句公道话:“他只是带人将永安巷的人给挑了出来,那里对咱们来无关紧要。”
曹庭渊不打算留秦玉章,可秦玉章很邪门,他掐算即将要出现的事情,一一灵验,甚至帮他收缴了许多财物。正是还有利用价值,因此将人还留着。
“李统领挑掉永安巷的人后,将秦玉章关押在大理寺。”内侍低声询问道:“要将人给救出来吗?”
曹庭渊略微沉吟,示意内侍安排人去大理寺捞人。
内侍退下。
曹庭渊准备去见皇太后,他走到门口,看见门口穿着甲胄的士兵,脚步倏然一顿。目光越过士兵,落在厉寻和长公主身上。
谢五郎与江泠月赶去太庙,外面空无一人,他们对看一眼,心中浮现一股怪异,走到门口,便看见门口的引线滋滋往里燃烧,只剩下最后一点点卡在门缝。
“炸药!有炸药!里面有人吗?你们听得见吗?”
江泠月用力捶打门,嘶声叫喊。
谢五郎连忙用手去掐灭引线,另外一边的引线燃烧进去,来不及切断。
“嘭”
“轰隆”
炸弹爆裂。
瞬间地动山摇,灰尘颇往下掉。
谢五郎连忙拽着江泠月趴在地上,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置,耳朵里一片嗡鸣声。
“祖父!祖父!”江泠月用力捶打着门,“您们听得见吗?”
太庙内响起接二连三的爆炸声,谢五郎将江泠月给拽开,他用力去撞门。
一下又一下,厚重的大门,岿然不动。
“大哥!三哥!”
谢五郎低吼。
太庙内硝烟弥漫,空中是厚重的血雾,谢三郎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辨听引线点燃的声音,刺鼻的血腥味让他几乎要作呕,极力的忍住,才不至于吐出来。
他后背上压住两具死尸,这样炸药爆炸的话,能够减轻对他的伤害。
殿内厮杀的时候,他藏在香案下,闻到火药的气息,便觉得有诈,因此翻找出不少炸药,不然的话,这满大殿的人全都得死!
另一边,有人站起来,谢五郎认出是谢裴之,他朝门口走去,准备去开门。忽然又有人拔刀而起,朝谢裴之砍去。
紧接着,陆续有几个人一起围攻他。
谢裴之赤手空拳的搏斗,一个旋身踢向刺客的手腕,长剑掉在地上,谢裴之脚尖一挑,长剑落在他的手里,一道寒光划过,瞬间倒下两个人。
谢三郎提在嗓子眼的心,落回心里,蓦地,他眼睛睁大,看着谢裴之脚边有滋滋的火花,那就是被点燃的引线。
“大哥!趴下!”
谢三郎猛地站起来,朝谢裴之冲过去,扑向他。
“嘭”
炸药陡然炸响。
谢三郎扑空,趴在地上,看见一具身体被炸飞。
他脑袋空白一瞬,嘶声喊道:“大哥!”
谢三郎爬向那具身体跌下来的地方,已经炸的面目全非。
“大哥、大哥……”
“谢景之。”
谢裴之的声音响起,他闷咳嗽几声。
谢三郎扭头望去,看见谢裴之似体力不支一般,靠在石柱上,捂着胸口咳嗽,他面色一变,连滚带爬的冲向谢裴之。
“大哥,你没事吧?”谢三郎双手摸向谢裴之,一手黏腻的血,殿内混黑,只有朦胧的光影,根本就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你受伤了!”
“我没事。”谢裴之真的没事,就是炸药爆炸太快,他将刺客盖在炸药上,来不及乒,虽然威力被大大降低,但是仍然被余威给波及,浑身气血翻涌。“你别摇晃,别话。”
他头痛,想吐。
谢三郎不敢话,焦急的看向四周,生怕哪个角落里,再冒出来几个人。谢裴之如今的情况,只怕不能抵抗。
谢裴之强撑着站起来,他咬紧牙关,朝门口走去,抵达门口的时候,已经到了极限,他双手撑在门板上,闭上眼睛,缓了缓,他将门闩给拉开。
“吱呀”
谢五郎将门撞开,谢裴之躲闪不及,倒在地上。
“大哥!”
谢五郎连忙跪在谢裴之的身边,看见他满脸的血,脸色瞬间苍白:“您怎么样了?”不等谢裴之话,谢五郎拉起谢裴之的一条手臂,架在他的肩膀上,将人给扶出殿外。
江泠月立即冲进来,里面的血雾瞬间染红她的裙子,她捂嘴,干呕一声。
“你出去!”谢五郎将江泠月拉着甩出去,“我给你找人!”
江泠月压根听不进谢五郎的话,她的祖父还在里面,并且年事已高,炸药爆炸的时候,他能够扛得住吗?
满殿的残肢断臂,满地的鲜血,江泠月几乎要崩溃了。
“祖父!祖父!您在哪里?”江泠月跌跌撞撞的进去,强忍住害怕,到处翻找江帝师,“祖父,祖父!”
“江帝师他们在内殿。”谢裴之咳嗽着出一句话。
谢五郎抓住江泠月,将她护在身后,闯进了内殿里,看见地上躺满了人,不知是死聊尸体,还是昏厥的人。
两个人看见一尊金佛,谢五郎连忙走过去,突然,佛像移动,有人从里面爬出来。
内侍从里面爬出来,看见谢五郎和江泠月,连忙哭诉道:“皇上和皇后、江帝师全都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