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蔓望着云初神乎其技的琴艺,恍神了几分,差点跟不上节奏。
她也立刻全阵以待,在云初拉奏完一个段落,紧接着跟上。
可很长一段时间,云蔓都疏忽练习。
她对于小提琴并非热爱,而是因为云家很多人都喜欢。
尤其是云政业。
为了博云政业喜欢,她才刻苦练习。
在十岁以前,云蔓一直是无忧无虑的,因为,云家上下全部都视她为小公主。
可十岁那年,一夜之间她得知自己并非是云家骨肉,为了留在云家,她不顾一切去讨好。
长大之后,她为了嫁给薄晏卿,使出浑身解数,心思全部放在了薄晏卿的身上,倒是忽略了小提琴的练习。
因此,一下子要拉奏这么高难度的曲目,云蔓自然有些超出她实力之外了。
这一段有一节的泛音接抛弓,云蔓咬着牙,在拉到这个音的时候,因为紧张,浑身肌肉都紧绷住了!
加上她今天为了穿上这件米兰夜色,为了弥补身高上的劣势,她穿了一双九公分的高跟鞋,身子稍微后仰,她一个重心不稳,失控地朝地上跌坠而去。
与此同时,她手中的琴弓在琴弦上拉出一段惨不忍睹的声音。
像是锯木头一样的噪音。
“吱——”
全场哗然一片,纷纷起立,因这刺耳的噪音,捂住了耳朵。
“啊——!”
云蔓惊叫了一声,摔倒在地上,小提琴也摔在了地上,崩断了几根琴弦。
因为跌到的幅度太大,以至于礼服后腰接缝处,也一下子崩裂,出了好大的糗。
一时间,台下无数议论纷纷。
“天啊!”
“云蔓怎么突然摔了?”
“摔得好厉害的样子……”
有人嘲讽说:“那一段很难,她估计是用力过猛,加上鞋跟太高了,重心不稳。这件‘米兰夜色’对身材要求那么高,云蔓为了撑住这件礼服的气场,穿了九公分的高跟鞋,可真够辛苦的!”
马上有人当场反驳:
“你不会是在说笑吧?云蔓的琴技那么高,竟然还有她无法胜任的曲子?”
“一看你就根本不懂小提琴,那一段抛弓很难,很考验琴技。虽说云蔓是小提琴神童,也未必能够将这首曲子完整拉奏下来。”
“可是宋小姐拉得就很好!一点都不吃力的样子。”
“宋小姐的琴技真的不得了,连崔斯特大师都甘愿作配,为她配伴奏,连爱徒跌倒了都顾不及扶。”
“云蔓怎么和人家宋小姐比?宋小姐只是低调,她可是同时拥有安东尼奥大师和巴蒂斯大师做的小提琴,哪里是云蔓能比的?”
“哈哈哈哈!这下云蔓可是丢人丢大发了!可惜了她身上那件礼服,我刚刚看到腰线崩坏了。”
“没那金刚钻,还揽瓷器活?《魔王》这首曲子,是大师级演奏曲目,云蔓琴技不佳,居然也敢献丑?”
“真是丢死人了,为了出风头,拉那么难的曲子,没想到风头没出成,还闹了这么大的笑话!云家不是吹云蔓小提琴厉害,这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有的人惊讶于突发的事故,有的人怀疑云蔓的真实琴技,有人坐着等看云蔓的笑话!
崔斯特惊地一下子起身,刚准备上前去搀扶云蔓。
然而台上,云初接着云蔓中断的那一节,神色自如地拉奏了下去。
尤其是云蔓卡顿的地方,云初却拉奏得很轻松,行云流水,优美的琴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了她的身上。
崔斯特一见云初未受影响,于是顾不上去搀扶云蔓,在钢琴前坐下,继续配合云初演奏。
这是一个小提琴大师的专业素养。
云政业一见到云蔓摔倒,疼得龇牙咧嘴,原本以为崔斯特会扶,然而,崔斯特却沉浸在与云初的合奏上,根本没有搀扶的意思。
云政业紧张地起身,冲到了舞台上,心疼地将她扶了起来。
“蔓蔓,没事吧?”
云蔓心有余悸,她望向脚下,脚后跟明显崴了,肿了好大一块,疼出了一身冷汗,难掩糗态。
她从小到大,没有丢过这么大的脸!
不懂的可能觉得这是意外,但是懂小提琴的,都知道她是为了抛弓没有站稳,摔倒的!
她在小提琴领域获得的成就,在京城名流圈,可是一段神话。
如今,这个神话,被云初狠狠打破了!
云政业也望见她脚肿了,心疼至极,“疼吗?”
“疼……”云蔓强撑笑脸,“爸,我没事……”
她再看看优雅自如地拉奏着曲子的云初,恨得咬牙切齿!
这一下,她彻彻底底沦为全场的笑柄!
全京城的名流都眼睁睁地看了一场她的笑话,同样见证了云初神乎其技的琴技!
她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陪衬品!
还是被云初狠狠碾压的陪衬品!
云初并没有看云蔓一眼,自始至终,全神贯注在演奏上。
一袭大气的巴黎之泪,勾勒出她优美至极的身材曲线,完美的天鹅颈,道不尽的优雅。
薄晏卿望着她,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高脚杯,默默地抿了一口。
一旁,薄崇君也被云初优雅的演奏姿态吸引。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舞台上的女人,一时间,感觉整个心脏,都跳动得厉害。
太美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人。
直到一曲结束,她放下小提琴,对着台下优雅地鞠躬。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
“这才是真正的小提琴大师啊!”
“是啊,宋小姐拉得这么好,甚至不亚于小提琴大师,为什么没有参加过国际的小提琴大赛?”
“就是啊,她比云蔓拉得那么好,云蔓十岁开了独奏会,云家吹到现在。”
“可能是因为低调吧!”
“这才是真正的音乐大家风范!”
云初走到云蔓身边,将她摔落在地上的小提琴捡了起来,心疼地抚过琴身,检查了一下。
琴弦虽然断了,但好在琴身并没有摔坏。
“云初,不好意思哦,琴有没有摔坏?”云蔓故作委屈地问,好像是云初欺负她了一样。
云初淡淡道,“还好没有摔坏,否则,这么好的琴,被你摔坏了未免太可惜了。”
见状,云政业怒道:“蔓蔓摔了,你连搀扶一下的意思都没有,演奏完了,第一件事,居然是检查小提琴有没有摔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