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玉阶前！
“陛下今天有点儿生气，你说话注意着点。”
李杰被这突然而来的声音惊到了，于是豁然转身看向身边的阴影处。
李杰稍微冷静下来了之后，从刚才那个声音之中，分辨出来了，站在那里的，正是那天的那个李忠，自己阿耶的兄弟。
但是！你在说什么？叫我说话注意点？难道我说话很过分吗？你才见过我几次？
看着自阴影中走出来李忠，李杰躬身行了一礼之后，抬头看着他，低声说道：“伯父，我只是说我该说的，其他的东西，侄儿恐怕也没有那个兴趣。”
透过若有若无的光亮，李忠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莫名的感叹一声！“哎！…你和你阿耶真的很像！进去吧！希望你能解开陛下的心结。”
李忠看着转身准备去太极殿的李杰，再次提醒道：“小子，记住了！你是李越的儿子！”
李杰的前进身影停顿了下，又继续登上了玉阶。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但我就是我，你们的意志还不能左右我的人生。更何况我的记忆里面，根本就没有他，就更何况你们了。
既然来都来了，那自己就向李渊借兵吧！就是不知道，他到底还有没有？
踏！踏！踏！…吱！
李杰就透过闪烁的灯光，看向了正坐在龙榻之上的李渊，他脸上的神情，好像比上次看起来还要落寞。
是因为没有希望吗？
还是因为其他的？
轻声走到龙榻十米之外，李杰躬身说道：“陛下，末将来了，让陛下您久等了。”
李渊抬了抬手，有颓然的放下了。“李杰小子，朕现在又不想见你了，你说是为什么？”
听到李渊这么说，李杰就知道，自己上次的规劝，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抬头说道：“因为陛下有很多疑惑，甚至是愤怒。”
既然历史的真相？就摆在自己面前，那么…
自己总该做些什么…
闻言之后的李渊，突然来了兴趣，坐直身体，饶有兴趣的问道：“哦？是吗！这你也能知道吗？那你小子说说看，也让朕好好听听。”
李杰闭上眼睛，回想着渭河之上的真实，与历史上的偏差，哪怕因为种种原因，那也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不去试一试，自己怎能知道呢？
李杰半跪在地，沉声说道：“陛下，上次，末将知道您在装醉，同样也发现了，正在窗外偷听的太子殿下，但是那番话，末将还是说了，哪怕是现在，末将依然会说上一声，陛下！您真的老了，您休息去吧！”
在这里停顿了一下之后，李杰继续说道：“那时的末将，心里是向着太子殿下的！毕竟太子殿下年轻，而且，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比您更适合执掌大唐。”
李杰说到这里，抬头看向了龙榻之上的李渊，在发现他并没有任何动作之后，才接着说道：“然而现在，末将只是末将，末将永远也不会向着陛下，甚至是如今的太子殿下，你们的事情，末将不想去参与，末将也不想去评价，因为那是后人的事情，与现在的末将无关。”
是的！不管是李渊的种种恋权，还是李世民的心狠手辣，这些东西，后世的人，总能透过方方面面，去解读他们，无论对错。
不管他藏的再深，总能有些许的蛛丝马迹，能让后世之人，透过现象，看到它们本质，哪怕有些许偏差。
就像自己这次的渭水之行，在自己看来，那个所谓的渭水之盟，更像是一个笑话。
也许有人会说，东突厥既然骑马过不来，就不能乘船吗？
那么他们还是游牧民族吗？十几万人加上坐骑？想坐船过河？不要天方夜谭了！
……
一刻钟之后
“你倒是继续说啊！”
李渊本来饶有兴趣的等待着，李杰给自己解惑，结果呢？
李杰在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之后，这都过去一刻钟了，他竟然不说话了！
这小子是在耍朕吗？
…
此刻正躲在太极殿门外的李世民，是气的牙痒痒，这小子说话说一半，想干什么？
还有！什么叫以前向着自己？那现在呢？
又什么叫做不想参与？什么叫做不想评论？本太子用得着你来评论吗？
没有你，本太子一样可以登上皇位！
你只是本太子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不管是给本太子当冲锋陷阵的将军也好，还是赚钱也罢，或者还是什么别的也好，你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棋子而已！
你这该死的小子，等你给本太子，解读完那个曲辕犁之后，你就去死吧！
越想越生气的李世民，在使劲的挥了挥衣袖之后，就离开了太极宫。
期间，李忠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而已，他是背叛了李渊了吗？
并没有！他只是效忠家主而已，哪怕是未来的家主，那也是家主！
李忠作为侍卫首领！可并不只是简单的侍卫！
而是作为世代效忠家主的侍卫首领，他的祖上直到现在，都是侍卫首领，李渊是他的效忠对象，同理，下一代家主李世民，同样是他效忠的对象！
因为自从李建成和李元吉死了之后，李世民就已经是唯一的家主继承人了，也是自那个时候开始，李忠就再也没有阻拦过李世民。
哪怕是，李世民来太极殿门外，监视李渊，李忠都没有理会，不管李世民干了什么，那都是家主的意志，他李忠，无权干涉！
……
李忠静静地看着那在黑夜之中逐渐消失不见的身影，眼里满是绝望，与失落！
片刻之后，李忠喃喃自语的说道：“是你吗？书杰！是你告诉的他吗？”
是啊！要不是你告诉的他，他又如何会下此狠手呢！
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他，选择了这个，你一手带大的李世民！
那么小杰呢？你唯一的儿子呢？他怎么办？
大哥这次回去了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么多年来，你竟然没有给小杰留下任何东西，哪怕是一个铜板，你都没有留下。
更甚者，你竟然还不让任何人去帮助他，哪怕是通知我和李檀都不行。
你竟然想让小杰去死！
难道你真的打算为了赎罪，就彻底的，断送了你这一脉吗？
是的！你早就打算好了，自从10年之前，你离开小杰的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打算彻底的放弃对陛下的忠诚了。
但你这又是何必呢？为了一个李世民，真的值得你如此付出吗！
是！你解脱了！你为了当年的誓言，选择了死亡，也兑现了当年的承诺。
但是，大哥呢？现在你让大哥怎么办？
李书杰！你的心好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