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泽出来,门口的白凌州先是微微一愣,下一刻,便激动的走上前去。
他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握上去。
但迫于萧泽过于强大的气场,只是将手在半空中颤了颤,便又连忙收了回来。
白凌州尴尬的搓了搓手,只好将手收了回来。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白渊一定是脱离了危险的。
但见萧泽这一脸云淡风轻也能知道。
白凌州顿了顿,出于自己一贯的顾全大局,还是讪讪开口问道:“老爷子……没事了吧?”
他几乎是用肯定的语气问出来的。
但见萧泽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白凌州这才长长的舒出来一口气。
而他的这些x动作,自然也一丝不差的落在了娄云皓的眼里。
娄云皓见状,只是轻哼了一声,转而便将信将疑的朝病房里望去。
他对白凌州的忽视倒是不在意,但对于萧泽,他却是没好气的。
娄云皓视线绕了一圈,又打回萧泽身上。
他从头到脚,重新将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少年人又打量了一遍。
怎么看都不过是个小流氓罢了!
娄云皓心里如是想,嘴角不觉挂起一抹嘲讽。
黄毛小子,也未免太火狂妄了些!
是了,就是狂妄!
娄云皓心中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难怪他一直觉得怎么看萧泽怎么都不顺眼,原来,原因就在这里!
这个年轻人初看上去确实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容易被人忽视。
但从他刚刚从病房出来后的一些列言谈举止看来,却也未免太过自大狂傲,似乎并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
若说自己质疑他的能力,对自己这幅态度也就罢了,但他既然跟白家有关系,算是白家的亲戚,那白凌州便该算半个他的长辈。
对长辈亦是如此无礼。
这样自大、狂妄、自以为是的人,眼界又能有多高?脚下的路又能走多远呢?
只是,可惜了他那一身以气行针的好本事,却也只能埋没在这样一个人手里!
想到这里,娄云皓一脸惋惜的看了一眼萧泽,随后轻叹了一口气。
这声叹息叹得极轻,却也还是稳稳落在了萧泽耳朵里。
萧泽有些疑惑,不免皱了皱眉。
以往,他听见的叹息要么带着嘲讽意味,要么是重重一声,
其中包含了诸多悔恨之意。
可眼前,这个人的叹息极轻极轻,轻到要不是他修习武道,五感优于常人,刚好能够捕捉到的话,想必是无人能够听见了。
见他一脸惋惜之色,萧泽不由失笑。
原来,是在替自己惋惜呢!
只可惜,这份多余的惋惜叹错人了!
而叹息之人,显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是多么的无知愚蠢!
他的手依旧搭在白渊的脉搏处,脸上的神情,却像是活见鬼了一般五彩纷呈。
娄云皓刚走进病房的时候,见白渊脸色正常了许多,心里倒是微微有些差异。
想着或许这个年轻人当真用了什么不可外传的秘术,因而才有这样的效果。
但这份猜想,在他看见心电监护仪上面显示的图像之后,彻底打破了。
显然,他想多了,黄毛小子就是黄毛小子,是不可能突然变成大罗金仙的。
从心电检测上看,白渊的情况并没有号多少。
似乎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凶险几分,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他的面上又看起来平和无端,这样表里不一的情况,实在是叫人摸不准头脑。
娄云皓不由皱紧了眉头。
不做耽误,娄云皓忙弯腰上前,将手指轻轻搭在了白渊的脉搏处。
这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
白渊的脉搏,简直是太古怪了!
这脉搏,根本不像是一个躺在医院病床上,不省人事之人的。
这种诡异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捶死挣扎之人,濒死之前回光返照了一般。
想到这里,娄云皓眉头皱的更紧了。
“坏了!”
他低声叹了一句,转而摸上白渊的额头。
出乎意料的,白渊的额头没有如同他预想的那样烫的不可沾手。
实际上却是,白渊体温如常,就连心律也渐渐跳回了正常人的范畴。
探到这一步,娄云皓脸上的气愤、质疑转而缓缓被震惊代替。
“不可能,这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
“这怎么可能?”
娄云皓手指依旧搭在白渊的额头处,但仔细看过去,就能发现,他的手颤抖不已。
这可是以云州市心外科第一专家著称的娄云皓。
他的手,不是做手术第一稳,从开不会抖么?
怎么此时此刻,像是帕金森一般,抖如筛糠?
一旁进来记录体征的小护士一脸震惊,就连手上托着的拿放药品的托盘都忘了放下,就这样久久的托着,伫立在旁,呆呆的望着娄云皓。
却见娄云皓也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嘴里还有一道没一道的念着什么“不可能”“怎么会”之类的词语。
小护士心里,娄云皓可是医院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就算在云州,也是响当当的专家。
这样一个大多存在于传说之中,神圣不可侵犯的人,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小护士蹙起眉来,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结论来。
毕竟,那可是一双心外科创下记录的神手。
要知道,心外科的手术多是微创治疗,是要在心脏上面下刀子的。
这样的手术要多严格有多严格。
而经娄云皓之手的手术,往往都是出乎预料的比预期的还要成功。
这样一双以稳著称的手,怎么能抖如筛糠呢?
小护士眨着大大的眼睛,不解似的,看向娄云皓。
这时候,娄云皓也恍惚回过神来。
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了一声,缓缓将手收了回去。
在看见自己抖如筛糠一般都手之后,娄云皓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神色。
自己可真是个井底之蛙,被人奉做了专家,还真就以为自己成了神仙不成。
居然还就沾沾自喜了起来。
原来,他才是那个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想到这里,娄云皓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