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方的模样已经苍老了许多,但是任还记得,当年就是这个风水先生,一点点指导自己给父亲下葬。
听到林九说好穴变成凶穴的时候,任发的确还在埋怨风水先生。
但埋怨过后,任发也不过是自认倒霉。
因为风水先生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已经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在给自己准备后事。
加上对方在二十年前就销声匿迹。
任发一直都以为对方死掉了。
谁知道,对方非但没有死掉,而且看起来,还比当年厉害了许多。
当年的风水先生虽然有不俗的本领,但是还是一样怕枪的。
不然那块风水穴,恐怕也轮不到他给父亲安葬。
可是现在,七八条枪的轮番扫射,打在身上,竟然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变回了原本模样的风水先生,浑身不见一点伤口和血迹。
只有一滩烂肉,从他的身上垮下。
那是镇里面师爷的身体。
见到地上的一滩血肉和新出来的风水先生,阿威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
当兵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见过血腥的场面。
但是今天这种血腥中带着诡异的场景,他还真没有见过。
未知总是能让人产生恐惧。
看着毫发无损的风水先生,阿威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偷偷瞥了一眼任婷婷。
发现任婷婷眼睛并没有多少恐惧,更多的只是好奇。
阿威一下子又觉得自己行了。
表妹一届女流都不害怕,自己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怕的!
再次获得勇气的阿威,又朝着风水先生开了两枪。
砰砰!
谁知道。子弹打进风水先生身上,像是打中了空气一样,从后边穿了出来,在地上打出一个小坑。
“哈哈哈哈。”风水先生得意地大笑。
“你们以为,凭这些小玩意,就能伤得了我吗!”八壹中文網
接着,就见风水先生双手朝空中一抬。
呼-呼-呼。
呼-呼-呼。
一阵飓风从风水先生的身上呼啸而起,吹得边上的人接连后退。
士兵手上的枪一个拿不稳,直接被吹飞出去。
地上的尘土被飓风吹起,形成一道道烟雾飞出。
众人急忙用手臂遮住眼睛和口鼻,挡下被这些飞来的尘土。
林九的法壇,也被吹得摇摇欲坠。秋生和文才急忙伸手去按住。
“定!”
林九使了一个法决,朝那风水先生丢出一张符咒。
那是一张镇鬼符,专门用来镇压厉鬼,破除厉鬼的法力。
淡黄色的符篆迎着飓风,径直贴在了风水先生额头。
风水先生顿时停滞下来。
飓风也在瞬间停止。
“呼。”
林九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今天出门,准备了镇鬼符。
他也没有料想到,大白天的,居然能遇上厉鬼作祟。
随身携带的符篆,都是为了避免主神空间突然召唤而准备的。
眼下,这张符篆正好派上了用场。
然而,还不等他松完这口气,被镇魂符压制住的风水先生,忽然有动了起来。
只见风水先生像个没事人一样,独自伸出一只手,将贴在额头上的镇魂符给撕了下来。
“这种东西,对我也是没有用的。”
风水先生饶有兴致地将符篆拿在手里把玩,还不忘嘲讽林九。
林九大骇,立刻掏出八卦镜。
八卦镜中央透出一道光束,照在风水先生身上,风水先生依旧泰然自若。
“你到底是人是鬼?”林九惊讶不已。
他能感觉到,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镇魂符突然失去了效果,像是贴在了人身上一样。
八卦镜也是一样。
这还是林九第一次见到,这种又像是鬼又像是人的东西。
说对方是鬼,他身上又还有独属于人的生气。
说对方是人,这一股浓烈的鬼气和刚才虚化身体,穿过子弹的现象,也不像人。
风水先生用两根指头将符篆撕成碎片,向林九说道:
“是人是鬼不重要,我与你们茅山井水不犯河水,林道长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说罢,风水先生伸手往地上一抓,一块块水泥地板突然开裂,漂浮在了空中。
再一挥手,漂浮的水泥石板,化成拳头大小的碎屑,朝四面八方嘭涌过去。
“哎呀!”
“啊!”
“唔!”
周围还没有走的人,瞬间被打得鼻青脸肿。
“我今天只是为了任家而来,不相干的人,全都给我离开,老夫不会为难你们!”
边上的人,再不管胆大胆小,一个逃命般地跑了出去。
就连几个士兵,也都顾不上队长阿威,独自逃了出去。
“师父,他不是来找我们的,我们要不要跟着一块撤了?”
见到风水先生不惧师父的符篆,文才抱着林九的一只手臂颤巍巍地问道。
“你住嘴!”林九厉声喝止了文才。
很快,一片狼藉的任家后院,只剩下李观鱼和林九师徒,这四个“外人”。
风水先生警觉地看了一眼林九和李观鱼。
“怎么,两位是成心要管这件闲事,和我过不去?”
至于文才和秋生,已经被他给忽略了。
林九道:“你用邪术杀仁,林九不能不管。”
“呵呵。”风水先生轻蔑地笑了一笑:“这世上谁不杀仁,大总统要杀仁、元帅要杀仁、鬼怪要杀仁、人也要杀仁……”
“难到林道长以为,任家就没有杀过人?”
“他们杀得人,凭什么我杀不得?”
“反正今天有我在这里,就不容许你胡来!”林九道。
“呵呵,迂腐的茅山道士,你的道术,对我是没有用的。”
风水先生又把头看向了李观鱼。
“你又是为什么要拦我?”
李观鱼眯着眼,抬起手掌微微笑道:
“这个世界死多少人不归我管,我也不想去管。”
“但是,这两个人,你不能动。”李观鱼指了指任婷婷和林九。
“哈哈,你倒是有趣。”风水先生指了指任发。
一股浓烈的煞气,直逼任发。任发一时心惊胆战,晕厥了过去。
“那我要是杀了他,你管不管?”
“爸爸!”任婷婷急忙扶起晕厥的任发,紧张地叫道。
“不好意思,可能对你不公平,但既然在现场,看起来我好像也要管一下。”李观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