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在这里等的时候,冯志荣他们就看过了之前的信纸。
此刻也围在我身边,看到了现在这封信的内容。
刘文三骂了一个操字!
冯志荣此不自然道:“罗先生,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恐怕还只能照着这个人说的做,我将张尔再叫过来?”
明显,冯志荣的神色上还是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情绪。
我强笑了一下,说:“的确没办法了,冯家主你帮我把那沙盘弄进去偏院吧,就不用请张先生过来了,恐怕他也看不明白,今天本来说去见他也没去成,我明天再去见他。”
“好!”冯志荣点头答应,他匆匆走出了堂屋。
刘文三也说他帮不上我,也只能看着干瞪眼,只能够希望这人不要乱来,也没有忽悠人了。
我叹了口气,说也只能希望如此。
不过那人执念了几十年,当年就想要爷爷帮他破局,他那么大的本事,都破不了这个风水局,那必定就只有我爷爷能破。
而现在就应该只有我能破!在此之前,他应该不会伤害我奶奶。
对于这个人,我内心却没多少侥幸,为了逼我爷爷出手。
他能够水溺坑杀了上千俘军,还计算了这么庞大的一个风水局,来让我爷爷就范。
此人为了目的,根本就是不择手段,没那么好应对。
刘文三与何采儿面面相觑。
我深吸了一口气,也将这些杂乱的思绪抛开,才说道:”文三叔,这件事急不了一时半会儿。我想问你一件事。”刘文三沉声问我什么事?
“马宝义,你认识么?”我话音落下,刘文三的瞳孔便是紧缩了一下。
“这件事,还和马宝义有关?他也掺和进去了?!”
我心头微震,果然,刘文三知道马宝义是谁!
摇了摇头,我将马宝义找到我的事情说了一遍,也告诉刘文三,他和这件事情无关。
而是因为张九卦当年欠了马宝义一卦,以及无土之山上有张九卦的尸体,这些细节我都没有隐瞒。
没等刘文三开口,何采儿就说道:“十六,这事儿,恐怕你现在也管不了了,当务之急还是那人的风水局。”
其实我心里头也是这样的想法。有什么还能比奶奶的安危,比我爷爷和我爸的遗骨更重要?
可这马宝义,肯定也不是一个善茬。马宝忠的事情,一直就是悬在我心里头的一个阴霾。
我怕如果不小心应对马宝义,又整出来一个大麻烦。尤其是马宝义神出鬼没的,也在背后盯着我,甚至还先给了我方盘。
刘文三的话语,也打断了我的思绪。
“这没那么简单。”
“当年马山义庄的确不只是马宝忠一个人,他看守义庄,偷鸡摸狗,贪财敛物。”
“而他还有一个兄弟,擅长赶尸之道,南来北往那么多赶尸人会途经马山义庄,也和这马宝义关系不小。此人也喜欢尸体上的东西,不过他不偷不抢,只要无主之物。”
“马宝忠死了成了讨死狗,反倒还要从马宝义身上讨东西。”
“自马宝义也不再回马山义庄之后,那里才是真的没落下来。“
”这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
刘文三又看了我一眼,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赶尸人全靠命硬,这马宝义的脾气也很乖戾,早年闹出来不少事端,他真要你办事,还给你送了东西,你要是不办,麻烦绝对不小。当然你也不用太担心,马宝忠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多管。多半也是我们烧了马宝忠,他才回来的内阳市。”
何采儿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额头上也冒了几分汗水,一言不发。
刘文三却沉凝了几秒钟,忽而又说道:”不过,我却有一个想法。”
他深深地看着我,没有停顿道:“马宝义的手段很硬,这种硬,是十六你绝对想不到的。当年他似乎和你爷爷有过矛盾,密密麻麻赶了一个村子的尸体,去堵了小柳村的村口,我也不知道,当年你爷爷是怎么和他沟通的。”
”总归,此人的凶,若是能够得以利用,那就是一件利器!”
“那堪舆大师算计了你爷爷,如今也算计了你,靠的就是躲在背后,也是他风水术的硬,你去面对他,把握太浅,即便是你勘破那风水局的玄妙,恐怕也是他粘板上的鱼肉,若是将马宝义拉到身边……可能是与虎谋皮,也可能可以扭转乾坤。”
”而且马宝义活的年头比你文三叔,甚至要比你陈瞎子长得多,或许他可能会直接知道那人是谁也不一定。”
刘文三的语速很快,他说的那番话,也很直接。
我不但听明白了威胁,更是听明白了其中的可能!
心头跳动不止,若是真的能从马宝义身上得知线索,那就太好不过了!
必须要知己知彼,否则我就只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说的话,也是极有道理的。
并且,就算是马宝义不知道。
我也能够有一个计策,或许能将其拉到我身边帮忙!
时间一晃眼,便过去了一两个小时。
冯志荣回了堂屋,告诉我已经将那沙盘从房顶绕过大宅的门,直接弄到偏院里面了。
并且他还告诉我,因为我今天没去找张尔,刚才张尔也来了。
今天的事情他和张尔说了一遍,此刻张尔正在偏院里面看沙盘之中的风水局。
刘文三冲我点点头,我此刻心绪也静下来更多。
至于狼獒要跟着我去的时候,何采儿却叫了下来,说带着狼獒去收拾一下,也吃点儿东西。
冯志荣也没有继续跟着我了,只有刘文三和我一起去了偏院。
院子里头灯光透亮。
张尔身着唐装,背负着双手,一直站在那沙盘之前,目不转睛。
“张先生。”
我喊了他一声,走至他身边。
张尔并没有回头看我,依旧看着沙盘。
他忽然说出来了一句话:“二十四山聚于一处,九星分布,主山客山混淆时,如何分辨宾主?”
我也愣了一下,张尔问的这段话太深奥,一时间我倒是没反应过来。
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忽而我便听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就像是在滴水一样,这院子里头,还有几分森冷……
本来刘文三是在我身边,他也没啥动静,却朝着我房间走过去了,手里头还摸着铡鬼刀。
一副小心翼翼,但却警惕无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