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退了两步,多看了苗静两眼,也挣了一下手,苗静这才松开我。
靠近她,那股子血腥味就更浓了,看上去这苗静没事。
可她的面色和脸上的神态,都和刚才有天壤之别。
尤其是这目瞳空浮,还有声音空洞,都是死人相!
“罗先生,咱们还是去画设计图吧,这的确很晚了,先让苗静休息休息,等天亮了再给她看相?”
商匠沉声和我说完后,简单跟苗静解释了一下我们来她房间的原因。
也是实话实说,他刚才无名指受伤了,我是很厉害的阴阳先生,帮他算了无名指受伤,可能妻子身体抱恙,他带我来,我去掀被子,也是出于对她的担心。
苗静还是保持躺着的那个动作,目光却瞟到了我的身上,说道:“我现在好端端的,哪儿有什么事?你们忙你们的吧。”
“行。”商匠已经伸手来拉我了。
我心里头疑惑很多,却也不好现在开口,不然商匠怕是要和我翻脸。
三言两语就能看出来,他对苗静感情很深,也格外呵护。
这种情况就很难办,刚好这会儿先出去,到了房间外面我得郑重和商匠聊一聊,关于奸门面相的事情……
没等商匠的手拉到我,我就先直接往外走了。
我们刚走出门,砰地一下,门就被重重关上了!
这动静大得惊人,就像是有人砸门似的。
屋里头又响起苗静的声音,变得比刚才更冷硬:“老公,你们忙完,就送罗先生走吧。”“我不算命,命越算越薄,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不能让他的命也薄了。”
我眉头微皱,商匠明显很尴尬。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回到堂屋。
商匠也马上和我道歉,说他老婆性格就是这样的,睡觉被吵醒了就得和他吵闹,这事儿不用放在心上。
接着他又小声问我,不看相的话,能算命么,是不是还得要生辰八字?他老婆说话都抵触了,他想要不就偷偷算一下?
我深吸了一口气,先让商匠坐下。
他明显有些不解,还担忧地问,是不是我生气了?他老婆的确没什么坏心思,刚才也只是误会。
毕竟一个女人被陌生男人进屋掀被子,她的反应也是人之常情。
我摇摇头,说我没生气,这都是小事儿,我要说的,也是她老婆面相的问题。
商匠诧异,问我就这样一照面,就看出来了?
我点点头,也直接说清楚了,我刚到的时候,这面相就看过一遍,不光是他老婆的,还有他的。
商匠眼中惊诧更多,不过也变得迫切起来,让我快说来听听。
我捋了捋思绪,直接将苗静的奸门痣,以及他的奸门痣加阴鸷宫的事儿说了一遍。
并且我说得很直接,也很确凿。
双方都是奸门痣,必定有一方出轨,要么是他老婆,要么是他商匠。
而阴鸷宫代表的又是子嗣,商匠没子嗣,大概率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就算是,恐怕也生不下来。
无名指受伤,也暗合了感情变故和她老婆会身体抱恙。
讲清楚这些,还是花费了十几分钟,因为怕商匠觉得听不明白,我解释得格外详细。
语罢,我定定地看着商匠的脸。
而商匠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得格外难看。
我正想继续说话,商匠却忽然站起来。
他来回踱步,神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我。
也就在这时,啪的一声碎响。
这声响太突然,我猛地侧头看了一眼堂屋外。
商匠和冯屈也都看出来。
让我瞳孔紧缩的是,苗静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堂屋门口,她手垂在身边,地上多了一个长条盘,还有几个碎了的茶杯,一个茶盅。
苗静的脸白得吓人,她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老……老婆……你怎么起来了?”商匠脸色变得很慌乱。
苗静的眼睛里头,也充满了血丝,那血丝似乎要迸裂开似的。
她忽然笑了笑,说了句:“罗先生,我老公好端端地帮你做事,他得罪你了吗,你要说这种话来污蔑我们?”
“亏我刚才还觉得自己说话太重了,起床来给你们泡茶,你说的是人话吗?”
“一眼就能给人看了相,算了命?”
苗静的声音格外尖锐,甚至还透着怨恨。
她冷不丁地又说了句:“还是你心眼太小,刚才没让你掀被子,你就这样诋毁人?”
“接你进门的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人不对劲!眼珠子从我身上挪过一会儿?”
“你是觉得无所谓,想随便怎么说别人就说了,你是阴阳先生,有冯家给你撑腰。”
“所以别人不称你心,不如你意,你就要逼死人?”
苗静的语速快得惊人,她说的话,也格外刁钻。
那空洞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这声音在院子里头,似乎都形成回音似的!
“滚!你们两个,都滚出去!不准再来我家!”最后,苗静直接下了逐客令,伸手指着院子的门。
我眉头紧皱,定定看着苗静的脸,才发现,她的眉毛断了半截,印堂的位置似乎也有所开裂……
心头猛然间落了半拍。
苗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