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傻瓜！你根本不欠人类什么啊，是你救了我们的命，是我们欠你的啊！”
听到老人的话，少年也是眼眶微热。
“就是因为这个傻子极力要求，我才不得已设计了那个装置。
可这却成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原本按照我们的设计，这个装置循环往复，至少可以运行三千年，足以支撑到这方世界彻底平复。
其实按照云鲸的估算，只要大概六百年时间，它就可以挣脱混乱的控制，将人们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可是它还是算漏了一件事，那就是人类的自私与贪婪！”
科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几乎要把自己的牙给咬碎了。
“两大家族的畜生，为了自己能够悄悄胜过对方，他们在暗中改造了自己家中的能量塔，将功率加强了十倍！
因为他们擅自改造能量塔，云鲸原本可以坚持三千年的生命，变得只能坚持一百年不到的时间了。
我去找到两大家族，要求他们将能量塔恢复原样。
那些畜生表面上答应，可实际上却完全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
甚至他们还暗中鼓动科莫城的居民来妨碍我。
我的房子被人烧掉了，实验室也被人砸毁了。
不过这些和云鲸遭受苦难相比，完全算不了什么。
为了拯救云鲸和无辜之人的生命，我只能无奈建造了这个能量回收装置。
虽然能够稍微延缓云鲸生命的流逝，可代价也很大，云鲸失去了沟通的能力。
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那些家伙因为受不了云鲸的生命力，统统变成了怪物。
而那两个能量塔作为核心塔，他们的私自改造影响到了整个城内的能量系统。
最终整个城市都毁在了他们的手上。
两大家族覆灭后，我用回收装置代替了其中一个魔力节点，这也是我为什么阻止你摧毁这个节点。”
科捷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那颗暗淡的结晶。
那颗结晶微微亮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应。
听完科捷的故事，少年心中感慨万千，无论是云鲸无私的爱，还是人类无止境的内斗与贪婪。
少年心有所感地将手放到了云鲸的魔晶上。
在那一瞬间，少年似乎感受到了云鲸的心情。
悲伤，自责，无力。
悲伤是因为人类的遭遇，自责是因为没有阻止人类犯错，无力是因为自己无力拯救人类。
即使遭到了人类这样的对待，云鲸依然没有怪罪人类，反而是将一切的过错归结于自身。
“你没有错，错的是人类。
现在，你已经可以放下了，我会帮助你的，放心吧。”
少年说完，云鲸的水晶亮了一下，尽管那光芒已经十分虚弱，但其中的意思少年已经完全领会了。
“科捷，云鲸它，有话要和你说。”
科捷抬头，眼神闪过一道炽热的惊喜。
“它，它想要和我说什么？”
“你还是等一下听它亲口对你说吧。”
少年忽然出手，一刀斩过将科捷身后的装置直接击碎。
科捷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身后装置的碎屑。
他愤怒地抓起少年的领子，怒吼道：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没有装个装置，云鲸它会......”
“放开那个孩子吧，科捷，这是我的请求，不要怪罪他。”
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在这小小的空间中响起。
科捷不敢置信地看着身后的水晶。
“云鲸，你，你为什么......”
“科捷，我一直想要和你说，但是那个装置阻碍了我们的交流。我已经挣脱了混乱的束缚，现在是时候还你们一片蔚蓝的天空了。”
科捷瞪大了眼睛。
“你，你的身体已经虚弱成了这个样子，为什么还要消耗生命挣脱混沌啊！明明只要再过几百年，等混乱的力量再削弱一点......”
“科捷，你是个温柔的孩子。但我的身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已经等不起那几百年了。
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在离开前，将你们送到一个有蓝天，有碧水，有绿树如茵，又有繁花似锦的地方。”
听到云鲸的话，科捷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这是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和云鲸说过的梦想。
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依然记得。
“嗯！”科捷哽咽道，“让我们，一起去吧！”
当少年带着科捷来到众人面前时，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竟然还有一个人类在满是怪物的科莫城里活了那么久！
当少年和众人讲完科捷与云鲸的故事之后，所有人都是眼眶通红。
沙朵更是直接低声哭起来。
彼得和大叔两个大男人抬头看着天上，不想让眼中的泪水流出来。
就连在战场上见惯了生离死别的莎莉，也是默默拭去了眼角的泪珠。
“好了，先别哭了，我们还有事要做呢。大家都想一想，把科莫城的人们放到哪里好呢？”
少年的话让大家暂时收住了眼泪，大家都明白，现在完成云鲸的心愿才是最重要的。
“我要一个想法！”
大叔举起了手。
“不如把大家带到西南边境如何？”
“西南边境？”
“是啊，那里山清水秀，四季如春，常年都是遍地花开。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里人少，这里的人已经脱落外界太久了，需要慢慢适应。
我想西南边境应该非常合适。”
几人听完，一起点了点头，大叔说的的确有一定道理。
“想不到，你竟然也有靠谱的时候。”
听到少年的话，大叔眼睛一瞪。
“什么意思！难道我平时很不靠谱吗？”
有了大叔的插科打诨，原本有些压抑的气氛也稍微活跃了起来。
“好，既然如此，那就决定向西南边境出发吧。”
科捷和云鲸将目的地的选择全权交给了少年几人，毕竟他们可以说对外界环境一概不通了。
“在离开之前，我们还有一件事要做。”
少年有些面色凝重地看向科莫城的方向。
“是啊，我们可不能把那些东西带到西南边境去！”
“走吧，去净化科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