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月朗星稀。
热闹的医院冷冷清清,走廊上空无一人。
偶尔一阵风吹过,风声鹤唳,令人毛骨悚然。
icu病房门口,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有人,人影悄悄打开了病房的门,蹑手蹑脚走进去,把门锁死。
他走到病床前,瞧着那张圆圆的小脸,无声笑了笑。
“小东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你自己命不好,不要怪我。”
盯着小忆纤细的脖子,他念叨完,缓缓伸出一双手。
“你杀了我,还让我不要怪你,这是什么逻辑?”
幽冷空阔的病房里,突然响起一个稚嫩清脆的声音。
与此同时,病床上的小忆睁开双眼,笑眯眯地打量着男人,勾起一抹玩味。
男人吓了一跳,转身要跑。
一群人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涌入病房,将他团团围住。
男人意识到大事不妙,连忙扯下黑色口罩辩解:“我、我走错房间了。”
“编!你继续编!”
警察自动让开一条通道,叶九爷和叶老爷子走到前面。
叶老爷子上下睨了眼男人,“杀人未遂,也好意思说走错房间,谁信!”
男人大惊。
叶老爷子是临安市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没有几个人不认识的。看到叶老爷子的一刹那,他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
不能乱!
这个时候不能乱!
男人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平静下来,做出一副惊恐懵懂的表情。
“叶老,我、我真的是走错房间了。杀人可是大罪,您是打算要我的命啊。”
就算他是来杀人的又怎么样,他没有动手,就是放了句狠话。
这年头,管天管地,还能管人拉屎放屁。
没有真凭实据,光一句话,只要他抵死不认,最多进去关48小时。
见他耍赖,众人不耻却没有办法。
易初走到小忆身边,小忆摇头晃脑,一脸遗憾。
“应该等他下手的时候呼救,你们再进来的。”
易初:“......”
众人:“......”
说什么胡话,如果非要有实质性的动作才能判罪,得死多少人。
想到这里,叶九爷脑子里闪过一道白光。
“根据华国法律,a预谋刺杀b,深夜看见b躺在床上一刀刺过去,结果发现是枕头。虽然没有伤到b,但同样是犯罪,叫做故意杀人未遂。”
哼哼!
老油条想钻法律的空子,先把几百条法律背得滚瓜烂熟了再来吧。
男人一听这话,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叶九爷不打算和他扯皮,挥了挥手,下属将人带走。
男人深知进去就不容易出来,呼天喊地。
大半夜的,打扰人清梦。
随行一个警察把自己脚上的袜子脱下来,塞进男人的嘴里。
男人两眼一翻,臭晕过去。
icu病房,几个人坐在一起。
“我怀疑是云深下的毒。”小忆详细陈述了自己的理由。
云深对易初图谋不轨,和自己有仇,这次来者不善。
这一点所有人心知肚明,不过......
“那个毒是tty。”
叶九爷提出自己的疑惑。
tty是几十年前,那个死而复生的女干尸带来的,云深满打满算不到15岁,怎么会有tty?
“我孙女说是就是!没有那么多问什么。”
面对质疑,小忆和易初还没有说话,叶老爷子不乐意了。
他可可爱爱、聪明伶俐的外孙女,智力325,不是凡夫俗子能比的。
叶九爷汗颜。
自从解开误会后,大哥真是放飞自我,什么都是我孙女最厉害、我孙女最聪明。
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看什么看!嫉妒你自己生一个。”叶老爷子瞪着他,愈发孩子气。
叶九爷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他这把年纪,上哪里生孙女,不!他可以让随心生。
叶九爷按着发胀的眉心,似乎跑题了。
他转向小忆,“我会吩咐下面,仔细盯着云深的。”
现在只有这一条线索,他不能放弃。
小忆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张老师怎么样了?”
都是因为自己,张老师才会被云深记恨下毒,她很惭愧。
“张老师注入疫苗,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易初握着她有些冰凉的手,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秋天的夜,寂寥寒冷。
感受着暖暖的温度,因为云深带来的恐惧逐渐消散,小忆钻进哥哥的怀里。
“哥哥,我感觉云深变化很大,不再是以前那个撒娇的绿茶,而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回想云深这次来发生的种种,小忆不禁心脏颤抖。
易初抱紧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柔声安慰:“不要紧,哥哥来处理。”
“嗯嗯!”小忆重重点头,抬起小脸崇拜地仰望他,“有哥哥在,我什么都不怕。”
小情侣浓情蜜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忘记还有两位老人家。
看到一对外孙感情好,叶老爷子心里很高兴,拉着叶九爷轻手轻脚离开。
“这两人天天秀恩爱,怎么还没被人打死?”
走廊上,兄弟俩并肩而行,叶九爷那个脸拉得老长。
叶老爷子瞥了眼他,霸气回怼:“你这种见不得人好的,怎么还没被人打死?”
叶九爷:“......”
瞪着两只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叶老爷子。
天撸撸!
自家直肠子的大哥现在也学会怼人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兄弟俩几十年,叶九爷翻个白眼,叶老爷子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他无情地一巴掌呼过去,“我这叫活到老学到老。”
目瞪口呆的叶九爷,默默竖起大拇指。
第一次见有人把学坏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理直气壮。
不愧是跟着小忆混的!
叶老爷子不以为然,嘚瑟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你羡慕我有个好孙女,但这个要看福气,不是谁都可以生出325智力的孩子。”
“......”
凡尔赛!
绝对凡尔赛!
叶九爷十几年没有这么烦躁,手痒想打人了。
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紧。
久久凝视着叶老爷子,最后他仰天长叹一声,“大哥,安安分分过养老生活不好,非得学年轻人的凡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