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盈露出无辜的眼神,“钱家阿爷,你这话可说的不对!”
“放肆!”钱老栓拿出了以往的气势,“还不赶紧跪下给你奶、你婶磕头认错!”
对上钱老栓阴森的眼眸,钱海盈的心莫名生出了一丝恐惧感。
她知道,这不是她的感觉,而是原主多年来被老宅众人欺凌打骂留下的阴影。
原主亲爹不得钱老栓这对养父母的喜爱,因此常常在讨好他们。
钱老栓和赵大花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有事没事都会来叫钱海盈姐妹三人去老宅干活。
这就导致钱海盈姐妹三人,自从失去亲娘后,不仅要承受来自继母的虐待,还要遭受来自老宅众人的欺凌。
亲爹钱家勤对此乐呵的不行,觉得爹娘这是看重他。
可却苦了钱海盈三姐妹。
在老宅不仅要干活,还经常挨打、辱骂。
原主死的前一天,钱海盈还被叫去老宅做饭。
那时,她已经饿了差不多两天。
在拿碗筷的时候,不小心把筷子弄掉在地上,竟被钱小玫狠狠的扇打了好几个巴掌。
赵大花看见了,非但没有阻止,竟还叫她跪到院子里去,天亮才能起来。
第二天回到家里,崔氏冷嘲热讽之后,又赶她去河边洗衣裳。
之后,原主便落水身亡。
想到原主姐妹三人的过去种种,钱海盈恨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郎雲昭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别怕!”
陷在仇恨中的钱海盈忽然回神,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
围观的村民不少人看见这一幕,脸色各异。
“我为何要跪下认错?”钱海盈收敛了笑容,“你刚才也说了,家里年长的教训年纪小的都是应该的。”
“你……”钱老栓气结。
看戏的村长被他媳妇推了一下,才道:“钱老栓,这话大伙方才可都听见了!”
“就是就是!”
“钱老栓,你的话不会像放屁一样,直接‘噗’的一声,就不做数了吧?”
“哈哈……”
围观的村民捧腹大笑,气得钱老栓磨牙瞪眼。
他恶狠狠的盯着钱海盈,试图用他屡试不爽的瞪眼法,叫她服软、认错。
可惜,他不知道现在的钱海盈早就不是以前的钱海盈了。
郎雲昭见此,立即挡住钱老栓的视线,“村长,这件事乡亲们也都看得明白,对错完全不在阿盈身上。”
“本来就不是海盈的错!”柳何氏立即附和。
钱海盈跟着点头,“对,我可乖了。”
围观的村民:你是对乖这个字有什么误解?
在村民作证下,加之郎雲昭的气场加持,钱老栓哆嗦了一句“你们”,就晕死过去。
围观的村民非但没人想着上前扶他一把,反而一个个往后退。
这人缘着实有点……惨啊!
“嘣——”钱老栓摔在了地上,侧额直接就肿了一个大包。
“爹啊——”钱家亮扑过去,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村长轻咳一声,觉得闹剧到这里也差不多了,便道:“今日天气好,大伙该下田的下田,该种豆的种豆……”
村民们散去前,钱海盈补了一句:“后天我和郎大夫成亲,乡亲们都要来喝我们的喜酒啊。”
又拉了一泼满满的仇恨值。
“一定一定。”
“郎大夫的喜酒我们肯定到场。”
……
看在郎雲昭的面子上,老爷们都乐意应答。
至于女人们,一个个瞪了钱海盈一眼,才不甘心的离开。
离去的村民,尤其是女人们。
此时,她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讨论。
未成亲的姑娘们:
“钱海盈真是走了狗屎运,竟然能嫁给郎大夫。”
“可不是,真是便宜她了!”
“要不我们套她麻袋,揍一顿出气?”
“可别!没瞧见钱小玫都倒霉了吗!”
……
已成亲的小媳妇们:
“郎大夫多俊的儿郎,竟然会看上钱海盈,难道瞎了眼?”
“我看不是郎大夫瞎了眼,而是钱海盈勾引手段了得!”
“你们是没看见,钱海盈方才当着大伙的面前都抓着郎大夫的手不放,真是不要脸!”
……
家中有闺女的妇人们:
“我若是早些叫媒人上郎大夫家提亲,他现在就是我家女婿了,哪能便宜了钱海盈。”八壹中文網
“你家闺女又矮又黑也好意思惦记郎大夫。”
“放屁!我家闺女那叫珠圆玉润。你家闺女倒是瘦的像麻杆一样,又丑又黑!”
“你闺女是个又丑又矮的倭瓜!”
“老娘撕烂你的嘴!”
“来啊,我怕你!”
……
因着郎雲昭要娶钱海盈一事,村里变得异常热闹起来。
钱水珠拉着姐姐的手,问道:“阿姐,你…你和郎大夫真的要成亲了?”
“自然,若是不信你叫他一声姐夫,看他应不应你。”
走在姐妹二人身后的郎雲昭有点后悔方才来搭救钱海盈了。
这丫头就是得寸进尺。
钱水珠纠结起来。
她不时回头看郎雲昭一眼,又扭过头来。
“阿姐……我若是喊了,他不应怎么办?”钱水珠心里还是有点怕郎雲昭的。
“你先叫一声试试呗,他若是不应,阿姐替你出气。”钱海盈看向郎雲昭,娥眉轻挑。
纠结的钱水珠抿了抿嘴,小声喊道:“姐、姐夫。”
郎雲昭若不是内力深厚,还真不可能听见她的声音。
“小珠珠,你没吃早饭啊?”钱海盈哭笑不得。
对上姐姐含笑的眼眸,钱水珠张了张嘴,声音大了一些,“姐夫。”
“嗯。”郎雲昭轻应,倒是没有为难小姑娘。
“听见没,郎大夫应你了。”钱海盈说罢,拉着妹妹就跑回村长家。
走在最后边的村长与柳何氏彼此对视一眼,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海盈和水珠的日子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就是可惜了红枣……
哎!
“哇——这几只发簪真好看!”钱海盈围着院子里的箱笼大呼小叫。
随后而来的郎雲昭眼眸露出一丝暖意,“这些是我送给你的聘礼。”
“送给我的?”钱海盈眼眸瞬间放光,“这两台箱笼都是?”
“嗯。”看着她眉眼间的灿烂笑容,郎雲昭平静的心湖莫名起了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