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海盈的笑脸瞬间消失不见,闷声道:“如何不好?”
“她很瘦,吃不饱,模样看起来像个老太太。”柳大说完,架着牛车走了。
没人知道,少年时的他也曾偷偷喜欢过钱红枣。
那会儿,他还央求阿娘上钱家提亲,却被可恨的崔氏一顿讥讽后给拒绝了。
如果他有东篱的勇气和坚持该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
钱海盈的心口忽然很疼,她牵着景山的手,踉跄的走回郎家小院。
正在院子里给草药施肥的郎雲昭看到她脸色惨白的走回来,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
钱海盈捂着心口,感觉自己要喘不上气了,“我……我要去罗家村,你能陪我去吗?”
郎雲昭沉默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见此,钱海盈露出了一丝浅笑,便晕了过去。
“钱海盈!”郎雲昭及时接住她,将她抱去了书房。
在厨房准备晚饭的水珠听见动静跑了出来,“阿姐,你怎么了?”八壹中文網
她追进了书房。
此时,郎雲昭正给钱海盈把脉。
她除了长期吃不饱,身体过于虚弱之外,倒也没什么大病。
忽然晕过去,倒是有些奇怪。
郎雲昭看向站在门口不敢进屋的景山,问道:“景山,你们方才见了谁?”
“见了小胖他爹。”景山记性好,把柳大与钱海盈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说了一遍。
水珠本就担心姐姐,现在又听见大姐过的不好,她的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
晕过去的钱海盈这会儿醒了过来,看到水珠掉眼泪,她急了,“小珠珠,你别哭,我只是一时心急才晕倒的。”
钱海盈要爬起来,奈何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
郎雲昭见此,阻止了她,“躺着吧。”
钱海盈摇头,“不,我要去罗家村。”
明明已经有气无力了,还一副逞强的样子,看得郎雲昭直皱眉。
“天色不早了,现在去罗家村晚上就赶不回来了。”郎雲昭难得有耐心解释了一番。
水珠也跟着劝道:“阿姐,我知道你担心大姐,可是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
“水珠都比你懂事。”郎雲昭一脸嫌弃的看着她,“明天你若是身子好了,我便陪你去罗家村。”
钱海盈盯着他看了一会,“说话算话?”
“嗯。”郎雲昭轻应,起身往外走,“水珠,你陪着她,我送景山回家。”
“我、我送景山回家,姐夫你陪着阿姐!”追出去的水珠很快又走回来了。
钱海盈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故意道:“小珠珠这是嫌弃我了?”
“才不是!我想让姐夫陪着阿姐。”这是水珠的真心话。
可惜,钱海盈完全不领情。
“我喜欢你陪着我。”钱海盈拉着她的手,惨白的脸渐渐恢复了一点血色。
水珠坐在床边,眼睛盯着钱海盈,“阿姐,你怎么又晕倒了?”
“又?难道我以前也晕倒过?”钱海盈说完,脑海里的记忆就翻涌出来了。
去年她也晕倒过。
那会儿,她和小珠珠正在山脚挖野菜。
她那一次晕倒有点厉害,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
镇上的大夫来把脉,只说身体无碍,只交代了一句“醒来后多吃点好的”便背着药箱走了。只是,她醒来后并未吃上什么好东西,反而被崔氏一顿指桑骂槐。
水珠心有余悸的提醒她,“阿姐,算上这一次你已经莫名晕倒了三回了。”
“已经晕过三回了?”钱海盈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难道这个身体里隐藏着某种疾病?
吃晚饭的时候,钱海盈已经能下地了。
不过,她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是夜,等水珠睡熟后,钱海盈悄悄起床去找郎雲昭。
正准备躺下的郎雲昭听见声响后,蹙眉打开房门,“有事?”
他看着门外的钱海盈,眼中带着一丝冷意。
钱海盈看了一眼东厢,低声道:“我今天晕倒,可是身体中有某种不能治愈的疾病?”
“没有。”郎雲昭说罢,倚着门框看着她,“你除了因为长期吃不饱身体过分虚弱,并无其他病症。”
“那我为何晕倒?”钱海盈追问。
这一点郎雲昭也疑惑,“许是听到你大姐日子过的不好,你一时心急才晕倒?”
“不可能!”她当时虽然心情很不好,但不至于会晕倒。
导致她晕倒的是那一阵阵突然传来的锥心的痛感。
那种感觉很奇怪,明明身体很难受,却又不像是从她的身上传来的。
她伸出手,“你再仔细帮我把把脉,看看是不是我心脏出了问题。”
郎雲昭盯着她看了一会,慢悠悠的伸出手,认真为她把脉。
期间,钱海盈不敢乱动,更不敢说话,就怕打搅了他的判断。
“除了体虚,没有其他病症。”郎雲昭说完,冷眼看着她,“别找借口靠近我!”
“我……”钱海盈的解释还没说出口,就被郎雲昭关在了门外。
看着紧闭的房门,她气得直磨牙。
她先前怎么会觉得他是个好人呢?
看来,一定是她之前的感觉错了。
钱海盈气呼呼的回了东厢,躺在床上把郎雲昭狠狠的骂了一顿,才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罗家村。
看着桌上的鱼丸子,钱红枣不停的咽口水。
小张氏睨了她一眼,冷笑道:“大嫂,你今天偷懒了一个时辰没干活,娘说了今晚没你的晚饭。”
钱红枣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心酸,“这些丸子是我家妹子叫人送来的,我怎么就不能吃!”
罗老太正在分菜,听了她的话直接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恶狠狠的瞪着她道:“你不过是我们家买来的丫鬟,不让你饿死已经很不错了!”
这话实在难听。
钱红枣被气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闷头喝稀粥的罗大柱看到弟弟不仅分到了五个鱼丸子,粥也比他的浓稠,气得脸都黑了。
他不敢对爹娘发飙,便把所有的怒气对准了钱红枣。
“滚出去!”他双眼阴森的盯着钱红枣,“老子还没死呢,你在这里哭什么!”
钱红枣吓得踉跄了一下,颤巍巍的跨出门槛。
堂屋里,小张氏轻哼了一声,讥讽道:“不过是个下贱的丫鬟命,也想和我们同桌吃饭,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