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雲昭指着一旁的矮榻,说道:“你睡这里,我守夜。”
钱海盈正打着哈欠,看了一下矮榻,“你睡吧,我守着大姐。”
“你确定不睡?”郎雲昭盯着她问。
明明眼睛都开始打架了,还强撑着。
钱海盈点点头,“放心,我撑得住。”
“那好吧。”郎雲昭说完,安静的躺在矮榻上,没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又打了一个哈欠的钱海盈愣愣的看着他,“睡着了?”
钱海盈轻哼一声,嘀咕道:“还说你守夜,我看你比谁都睡的快!”
嘴里说着嫌弃的话,却还是上前为他盖上了薄毯,而后走回床边继续盯着自家大姐的脸看。
瘦,太瘦了!
钱海盈心疼的握住大姐的手,低声道:“大姐,你可一定要醒过来啊。”
陷入深度昏睡的钱红枣感觉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阿盈,是你吗?
钱红枣想睁开眼睛,可是,她感觉眼皮好重好重……
趴在床头盯着她看的钱海盈这会儿已经开始打瞌睡了,她强撑着睁开眼睛,没一会又闭上了。
如此反复了几次,最后头一歪,睡过去了。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
躺在矮榻上的郎雲昭睁开眼眸,神色清明,哪里有刚睡醒的样子。
他站起来,走到钱海盈身边,轻戳了一下她的脸蛋。
钱海盈皱了一下眉头,脑袋换了一个方向,继续呼呼大睡。
见此,郎雲昭又戳了一下她的脸蛋。
这一次,钱海盈没有反应。
郎雲昭轻笑一声,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到了矮榻上。
躺下之后,钱海盈立即翻了一个身,睡得更加香甜了。
郎雲昭坐在一旁看着她,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
这时,速雨忽然出现,“主子,你要的血参丸带来了。”
郎雲昭为钱海盈掖好薄毯,才道:“拿来。”
速雨把药瓶递过去,忍不住问道:“主子,这血参丸如今就只剩这一颗了,您当真要用在大姑娘的身上?”
“大姑娘?”郎雲昭疑惑的看着速雨。
“主子,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速雨有些郁闷,却不得不把今日她和水珠之间的谈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这称呼挺好的。”郎雲昭说罢,示意速雨把钱红枣扶起来。
而后,他把最后一颗血参丸融水后,把水杯递给速雨,“喂她喝下去。”
速雨心疼的直抽抽,“主子,这血参丸可是您花了将近七年的时间才凑集了药材,成药也就三颗。”
昏睡中的红枣下意识的把水喝下去。
随后,郎雲昭示意速雨把她放平,才道:“药丸无论多珍贵,它的使命只有一个——救人!”
“啧!”速雨看了一眼睡在矮榻上的钱海盈,“主子如此大方,还不是因为在乎夫人。”
“你话太多了!”郎雲昭冷眼看去,速雨立即闭上嘴巴,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半个时辰后,郎雲昭再次给钱红枣把脉,她的身体比之前恢复了许多。
不出意外,明日下午便能醒来。
郎雲昭总算松了口气,对速雨说道:“你守夜。”
“是。”速雨乖乖的坐在床边,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主子要和夫人睡在一个矮榻上吗?
好期待!
然而,速雨失望了。
只见她家主子把水氏准备的厚被子铺在矮榻旁边的地上,然后躺下了。
就、就这,没了?
亏她还期待了一下,哎!
翌日,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钱海盈被尿憋醒了。
她一个翻身,正要爬起来的时候,发现郎雲昭就躺在挨她极近的地上。
这一看,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
天啊,郎大夫睡觉的样子也那么好看!
尤其那饱满的唇瓣,似乎散发一股诱人的气息。
怎么办?
好想上去亲一口。
做贼心虚的钱海盈悄悄的走到郎雲昭的身边。
不管了,反正这屋里就只有他们三人。
大姐那儿她一点都不担心,至于郎大夫,他还没睡醒呢。
只见她越凑越近,眼看就要亲上郎大夫……
“你要做什么?”郎雲昭忽然睁开眼睛,吓得钱海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嘶~”她吃痛的爬起来,轻哼了一声,“我要上茅厕,你拦我路了!”
快速穿上自己的鞋子后,钱海盈“嗖”的一下跑了出去。
郎雲昭蹙眉,把地上的被子一卷,放到了矮榻上。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速雨嘿嘿笑的看着他,“主子,您醒的太不是时候了。”
“你很闲?”郎雲昭岂会不知道钱海盈刚才想对他做什么。
那会儿,他屏气凝神,就怕被她发现自己早醒了。
可最后关头他却鬼使神差的睁开了眼睛。
现在想想……
那丫头是不是又忘了一年之约?
吃早饭的时候,郎雲昭盯着钱海盈看了一会,而后坐到了王奕安的身边。
这一幕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水珠忍不住问道:“阿姐,你昨晚和姐夫吵架了?”
“没有。”钱海盈说完,朝郎雲昭轻哼一声。
饭后,钱海盈准备回屋继续守着大姐,却被郎雲昭拉出了院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钱海盈跟在他身后,莫名有些心虚。
郎雲昭瞧着四周无人,才转过身看着她,“你是不是忘了一年之约?”
心虚的钱海盈立即道:“放心,我没忘!”
郎雲昭没说话,静静的盯着她看了一会,“既然没忘,那像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
“今早什么事都没有!”她才不会承认呢。
不就一年之约吗?
到时候,你求本姑娘留下,本姑娘都不搭理你!
“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钱海盈气呼呼的走了。
这一天,俩人都没有和对方说话。
确切的说,是钱海盈单方面不和郎雲昭说话。
而话少的郎雲昭,别人不找他说话,他基本也不会搭理别人。
水珠看了十分着急,柳东篱却不担心,还笑呵呵的带她去逛王家村。
下午酉时,村里各家各户开始做饭的时候,钱红枣缓缓的睁开了眼眸。
看着陌生的房顶,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我……我死了吗?”钱红枣的声音十分沙哑,说话时,还扯疼了嗓子。
钱海盈端了汤药进来,看见她醒了,兴奋的喊道:“雲郎,大姐醒了!”
闻声而至的郎雲昭经过钱海盈身边的时候,低声道:“你又打算和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