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村。
钱红枣和水珠站在村口翘首以盼,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柳东篱提着茶壶走过来,说道:“大姐,你和珠儿妹妹回家等吧,村口太晒了,小心中暑。”
“没事,我们坐树荫下呢,不是很热。”钱红枣想快点看到弟弟。
水珠更别说了,她从小就是钱海盈带大的,对她的感情和依赖可深了。
柳东篱倒了一杯茶水先递给水珠,“珠儿妹妹多喝些水,别渴到自己。”
“谢谢东篱哥。”水珠接过瓷碗,大口的喝起来。
对于他嘴里的“珠儿妹妹”,水珠先前还有些不习惯,现在已经无感了。
为了表示亲昵,柳东篱把以前常唤的“水珠妹妹”变成了珠儿妹妹。
这时,一辆马车出现在了视野中。
“马车!”水珠兴奋的喊道:“一定是阿姐回来了!”
钱红枣跟着站起来,眼中带着期待和喜悦,“应该是阿盈和雲昭回来了。”
柳东篱没有说话,待马车近了,才道:“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水珠和钱红枣已经等不及了,二人携手同行,快速的朝马车跑去。
“珠儿妹妹!”柳东篱放下茶壶,跟着追了上去。
驾车的速云一眼看去就认出了他们三人,“夫人,是大姑娘和三姑娘。”
钱海盈立即掀起车帘,笑道:“大姐,小珠珠,我回来了!”
后面马车里的萧旭很激动,他想看看自己的大姐,可又紧张的不知所措。
陶先生捋着胡子,摇头晃脑道:“近乡情怯是人之常情,你现在偷偷看一眼,一会碰面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先生说的是。”萧旭拽着车帘子,好一会才掀开一条不大的缝隙。
此时,马车恰好停下来。
萧旭看到钱海盈率先跳下了马车,抱住对面的两个姑娘。
矮个子的水珠他早见过了,她旁边那位笑起来温温柔柔的姑娘,想来就是他的大姐了。
“阿姐,你和姐夫怎么去了那么久。”水珠抱着钱海盈不舍的松手。
“阿姐这不是回来了嘛。”钱海盈轻抚水珠的脑袋,“最近有好好吃饭,好好照顾大姐吗?”
“有的。”水珠这才松开钱海盈,“阿姐,我最近又学会了两个菜,晚上做给你们吃。”
“好!”钱海盈揉乱她的发髻,“我们家小珠珠真是能干!”
“阿姐!”水珠双手护住自己的头,控诉道:“这发髻我自己梳了许久才梳好的。”
“啊,原来不是大姐帮你梳的呀。”钱海盈略微有些惊讶。
一直含笑不语的钱红枣这才道:“你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小珠珠不是在厨房捣鼓,便是做针线,昨日开始折腾自己头发。”
水珠撅着嘴,“人家闲下来就会想阿姐嘛。”
钱海盈乐呵的不行,尤其看到柳东篱那无奈的模样,笑的更欢了。
“阿盈。”萧旭自己下了马车。
他觉得,自己要是不主动下车,估计妹妹能把他忘的一干二净。
萧旭的出现,立即吸引了钱红枣和水珠的注意力。
“平哥儿……”钱红枣下意识的朝他走去。
钱海盈立即介绍,“哥哥,这是我们大姐——钱红枣。”
“大姐……”
“平哥儿——”钱红枣激动的抱住他,哽咽的哭了起来,而后变成嚎啕大哭。
“大姐……”萧旭手足无措看着怀里哭的不能自已的姐姐,眼中也蓄满了泪水。
水珠听到大姐哭,自己心里也难受,跟着呜呜的哭起来。
钱海盈头疼的看着这一幕,却也知道这种时候唯有哭才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不曾说话的郎雲昭走到钱海盈身边,小声道:“我还不曾见你哭过。”
钱海盈挑眉:“你想看我哭?”
“倒也不是。”郎雲昭看向别处,“我只是担心你哭了,我不知道怎么哄。”
“噗——”钱海盈没忍住笑了,“雲郎,你怎么那么可爱!”
郎雲昭板着脸,“我是男子,怎可说我可爱?”
“就是可爱!”钱海盈发现他的耳垂微微泛红,“你害羞了。”
“没有!”郎雲昭坚决不承认。
犹豫隐形人的柳东篱:“阿姐,我能说句话吗?”
钱海盈这才惊觉身边还有一个人,“你说。”
柳东篱弱弱的道:“大姐的哭声把村里人引来了。”
钱海盈顺势看向村口,“天啊!”
以村长为首的乡亲们结伴朝他们这儿走来,好些人的手里还拿锄头和扁担。
郎雲昭轻拍钱海盈的头,“赶紧安抚大姐,我去和村长他们解释一下。”
“哦,好的。”钱海盈上前把钱红枣从萧旭的身上扒拉下来,“大姐,你这哭声把我哥吓到了。”
钱红枣打了一个哭嗝,不好意思的看着萧旭,“平哥儿,看到你大姐太激动、太高兴了。”
萧旭的眼睛也红红的,哑着嗓子道:“看到大姐和妹妹们,我也很高兴。”
“哥哥,你和大姐快上马车吧,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钱海盈推搡着俩人上了马车。
另一边,郎雲昭正和村长及众乡亲们简单的解释了一番萧旭的身份,还有邀请他们过些日子参加认亲宴。
一时间,柳树村热闹了起来。
混在人群里准备看好戏赵大花,这会儿脸色都吓白了。
她脚步踉跄的跑回家中,慌里慌张的把院门“嘭”的一声关上。
“老头子,不好了,不好了!”赵大花直冲正屋,把正在睡午觉的钱老栓拉了起来。
被扰了清梦的钱老栓没好气的瞪着赵大花,“你个死老婆子,一天天就知道瞎嚷嚷!”
赵大花顾不上钱老栓生不生气,一股脑的说道:“平哥儿,平哥儿他回来了!”
“平哥儿回不回来跟咱们有什么……”钱老栓忽然愣住,盯着赵大花看,“你说的平哥儿是被咱们卖掉的那小子?”
“对,就是他!”赵大花急的团团转。
钱老栓拽住她的胳膊,说道:“去把孩子们叫回来,咱们今晚连夜去镇上,明天一早就离开丹阳县。”
“离开丹阳县?”赵大花一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丹阳县,“真要离开?”
“别啰嗦了,快去把孩子们叫回来!”钱老栓催促。
无奈的赵大花只能跑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