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楠的语气非常坚定而狠毒，张凡还以为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身份和背景了，不禁饶有兴致地道：“哦？我倒霉了？我怎么倒霉了？”
“我、我要告诉老师去，把你开除了。”蔡楠怨毒地道。
张凡被逗笑了，道：“那你快去。”
“你、你……”蔡楠指着张凡，哆嗦着道，“你给我等着！”
张凡有些不耐烦，隔着空气一巴掌甩了出去：“滚！”
掌风吹过，蔡楠整个人飞出了餐厅，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了。
苍蝇子走了，几人的耳根子也是清静了不少，继续吃饭。
吃饱喝足后，姜临主动去结了账，道：“张凡，今天去宿舍住不？”
张凡道：“我就不去了，还是去玉水小区吧，万一韩小月回来了呢？若是她到了学校，你们随时联系我。”
“那行。”姜临点头，然后走到了郝芳玲旁边，道，“时间还早，我跟芳龄去步行街逛逛。”
“嘁，恩爱狗，真恶心。”方子石和沈磊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张凡拍了拍姜临的肩膀，道：“兄弟啊，注意安全，学妹才刚大一，你不要太畜生。”
姜临红着脸，道：“你瞎说什么呢，我像是那种乱来的人吗？我和她就是单纯去逛个街！不说了，走了！”
说完就拉着郝芳玲溜了。
只剩下许静还没走。
郝芳玲约会去了，按理说她该自己回去的。
不过其他人都走了，她还是望了望张凡，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张凡道：“许静学妹还有事？”
许静迟疑了一下，道：“没、没什么，学长我先回宿舍了，再见了。”
“好。”张凡点点头，也没多问。
他知道，许静性格内向而独立，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许静刚走，张凡正要去叫车，目光却被两个人影吸引了。
一男一女，男的大概30出头的样子，女的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长得挺好看挺水灵。
男人站在女生面前，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女生的表情中带着好奇和期待。
两人距离张凡很远，这个距离，一般人听不到什么。
可张凡听力过人，就是听到了二人的对话，注意力才被吸引了。
“小妹子，你放心好了，哥我在这东海市是赫赫有名的信誉商人，怎么会骗你呢？你不是没钱吗，你跟我去干，一个月三万起步！”
“三万？那是多少钱啊？”
“呃……你耍我呢？”
“我、我以前没离开过家门，不太懂这些。”
“月入三万，总之就是很多，可以让你在东海市衣食无忧，还结余不少呢，而且三万是最低哦。”
“你真是个好人，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是好好跟我干，工资好说，多劳多得。”
“那我要做什么呢？”
“很简单，就是帮客人做一些养生项目，如果你一开始不适应，单纯去唱唱歌也行。”
“我不会唱歌诶？但是养生……我很擅长，我在宗……在老家，经常帮叔伯们按摩养生呢。”
“呃……你们家这么会玩？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算了，这样也好，入行快，你跟我走吧。”
男人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心中暗暗想道：这么漂亮的妹子，绝对能成为我会所中的王牌啊，今天运气真不错，随随便便就捡了一棵摇钱树。
他刚要带女生走，却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胸口上。
“草，走路没长眼吗？”男人很不满，呵斥地道。
他撞到的人，正是张凡。
“我还要说你没长眼呢，我在这里站的好好的，你撞到了我诶。”张凡没好气地道。
男人大怒，抬起拳头就挥了出去：“不知好歹的东西！”
可惜他的拳头并没有什么力气，被张凡随手就抓住了。
咔……
张凡捏了一下，男人疼得龇牙咧嘴，大叫道：“啊啊，疼、疼，你松手……”
“我刚才听你说，要带这个女生去上班？你这个班，他正规吗？”张凡语重心长地道。
男人瞪着眼，道：“要你管！”
那女生看了看张凡，道：“你干嘛打他啊，他要帮我找工作呢。”
张凡的脸色有些古怪，道：“小丫头，你知道他说的工作是什么意思吗？”
女生歪着脑袋，道：“知道啊。”
张凡喃喃道：“真像啊……”
“什么像？”女生更加疑惑，“你这人好奇怪。”
张凡看着对方的小脸，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了韩小月的样子。
眼前这个女生，倒不是跟韩小月长得像，两人的外貌完全不相同。
但这女生说话的内容，让张凡想到刚认识韩小月时的经历。
当时，韩小月也有点没见过世面，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眼前这女生，明明差点被别人卖了，却浑然不知，还反过来谢谢人家。
这副模样，很像初到都市的韩小月……
所以张凡才多管了这次闲事。
“哎哟，你、你松手，我手要断了……”男人的拳头还被张凡捏着，疼得满脸通红。
女生有些担心地道：“你先放他下来吧，他好可怜。而且，你把他打死了，谁给我介绍工作啊。”
张凡略显无奈，道：“你比她还单纯啊……”
女生好奇地道：“她？她是谁？”
张凡道：“是我一个朋友，你不认识。”
女生嘟囔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认识？”
张凡随口道：“她叫韩小月，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睁大眼睛，一脸惊喜：“你认识我师姐？”
“嗯？”张凡愣了一下。
女生跺了跺脚，道：“韩小月啊，是我师姐！你是不是不懂师姐是什么意思啊？哎呀，你就当是姐姐吧。你认识她，她在哪里？”
张凡心中一动，拿出手机找到一张韩小月的照片，问道：“你师姐是她吗？”
“是啊，你这个是什么法宝，竟能把师姐的样子画的这么真实。”女生惊奇地道。
张凡有些激动，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韩小月的师妹？！
“这不是法宝，是手机。”张凡耐着性子解释道。
第一次跟韩小月见面时，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哦……”女生若有所悟，道，“我叫程思思。”
张凡道：“我叫张凡，思思，你知道你师姐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啊，我也是来找她的。”程思思道。
然后，她指着那男人，道：“他、好像快不行了。”
张凡这才松开手，把人丢在了地上。
男人的整只手都肿了，疼得在地上不断打滚。
程思思小声道：“张凡弟弟，你是不是下手有点狠了……他做错什么了吗？”
张凡严厉地道：“张凡弟弟？小丫头片子，你多大了？十几岁了？”
这程思思看起来比韩小月要小三四岁，跟个高中生差不多，张凡怎么都没想到她会叫自己弟弟！
程思思道：“十几？你才十几呢！我都……算了算了，不叫你弟弟就是了。说正事，这个人要帮我找工作，还要给我工资，你干嘛打他？”
张凡试探道：“你真不明白？”
程思思道：“他说了啊，陪客人唱歌，还有养生。”
张凡干咳一声，道：“他说的养生，跟你理解的可能不一样。”
程思思不解：“养生，不外乎是按摩、中药、食补之类的，这些我都略懂一些。”
张凡见她这么单纯，不忍心明说。
程思思嘟囔道：“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直说就行。”
张凡这才委婉地道：“他是想让你去陪男人呢，轻则吃喝玩乐，重则出卖肉体。”
程思思小脸一红，道：“如此养生？”
张凡耸了耸肩，道：“这家伙就是想把你骗到会所，让你接客赚钱呢。”
程思思又问：“会所为何处？”
张凡急了，直言道：“合法妓……青楼。”
程思思轻轻咬牙，然后狠狠踢了一脚男人，道：“逼良为娼是吧？你这该死的东西！”
男人欲哭无泪，道：“我怎么就逼良为娼了，明明是骗！”
“那你还很良心喽？”程思思又踹了一脚。
别看她个头不高，小巧玲珑的，但踢起人来力气一点都不小。
那男人被踢得发出杀猪一样的叫声，捂着两半屁股一瘸一拐地跑了。
跑远了之后，还回过头来使劲看了二人几眼。
这时，附近摆摊卖烤肠的一个阿姨好心道：“小伙子，你摊上大事了啊。”
“怎么了阿姨。”张凡道。
烤肠阿姨说道：“你俩刚才踢屁股的人，是附近的扛把子。”
“扛把子？这么厉害？”张凡饶有兴致地道。
烤肠阿姨压低声音，道：“那人叫巩涛，名下开了一家会所，在附近很有名的。”
“阿姨怎么会认识这种人呢？”张凡问道。
烤肠阿姨略显无奈，道：“涛哥是靠收保护费起家的，当然了，现在没有保护费了……涛哥现在是食材供应商，东海大学附近的大学城中，所有饭店和摊位，都要从他那里采购物料。”
张凡恍然，难怪这阿姨如此害怕涛哥。
乍一听，这涛哥就是个卖菜的，天天给学校附近的饭店供货。
可重点是，他不是卖给一家，而是卖给整个大学城。
小到一个烤肠摊位，大到饭店酒店，买菜都要找涛哥。
而且听阿姨的意思，买卖是强制的。
大学城内的所有餐饮店铺、摊位，都要找涛哥供货。
这可是一个超级大的生意了。
哪怕涛哥只是按照市场价卖，那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若是他略微提高一点物价，赚的更多，比收保护费来钱快得多了。
最重要的是，这些商家是“自愿”找他采购的。他不要偷不要抢，合法合理。
大学城本就是个消费旺盛的区域，涛哥能吃下这么大的市场，肯定是个狠人。
不然，同行早把他搞死了。
“总之，涛哥在附近权势很大，他还开了一家会所，会所里养了不少打手……”烤肠阿姨好心提醒道，“他没事的时候，总爱到大学附近闲逛，你刚才打伤了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凡笑了笑，道：“谢谢阿姨提醒，不过我不怕的。”
烤肠阿姨跺了跺脚，道：“孩子，你还没出社会吧？社会可不像学校一样安全舒适，不是所有人都跟你讲道理的。去年，有个开西餐店的老板，拒绝从涛哥那采购食材，私自去别处采购。后来涛哥亲自去找他算账，那老板年轻气盛，拿一块战斧牛排砸了涛哥一下，最后……”
“最后怎么了？”张凡问道。
烤肠阿姨深呼吸一口，道：“最后那个老板就没出现过，店铺也关门了。我听说，他被涛哥喂了二十多根战斧牛排，活生生撑死了。连店里的服务员，都各自被切了一根手指……”
“这人好坏啊。”程思思愤然道。
烤肠阿姨道：“那西餐店老板只是用牛排砸了一下涛哥，都被弄死了。你俩下手更狠，恐怕……我劝你们先离开东海市躲躲吧，涛哥的势力主要还是在周边，出了东海市，他不能怎么着你们。”
“谢谢阿姨的提醒，给我来两根烤肠吧。”张凡笑了笑，道。
烤肠阿姨严肃地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外面，不像学校里面一样讲道理的。你俩长得这么俊，若是被涛哥逮住，恐怕比死都惨啊……”
张凡道：“他若是找我，我不介意帮你们除掉这颗毒瘤。”
“唉，我已经劲力帮你们了……”烤肠阿姨无奈，也是不多说，给张凡递了两根烤肠。
“多少钱？”张凡道。
“算了，不要钱了，你们好好想想我说的，不要年少轻狂啊。”烤肠阿姨又叮嘱了一声。
“好的好的。”张凡应了一声，然后扫二维码给了十块钱。
程思思看着张凡，眼睛一眨一眨的。
张凡给了她一根烤肠，道：“在吃饭这方面，你和韩小月真像。”
程思思喜笑颜开地吃了一口，道：“哎呀，我这不是找不到师姐，没钱花嘛。要不是没钱，我也不会差点被涛哥骗去卖身。”
张凡关切地道：“没钱，那你住哪里的？”
程思思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桥洞了啊。”
张凡：“……要不你去我家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