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快去取头发吧。”牛贵不想再跟儿子讨论变态的问题了，催促道。
牛超福快速回了房子里，不一会儿就取来了一个用小袋子。
牛贵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果然是一撮头发，于是问道：“这真是于芙的吧？不能搞错人了，不然会出问题的。”
牛超福道：“没错，都是我以前收集的，爸你放心就好。还有，她的生辰八字，我发你手机上吧。”
“好，那我就开始了，有些东西不适合被你看，你赶紧去医院吧。”牛贵道。
几分钟后，牛贵就到了自己书房里，把门反锁起来。
他翻箱倒柜了一会儿，找出了一个草娃娃，将头发丝塞进草人里，又是画符，又是点火……神神叨叨地操作一番，然后嘴角露出阴狠的弧度。
突然，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长针，猛地朝着草人上扎了下去。
一针之后，牛贵更兴奋了，继续扎第二下，三下、四下……
与此同时。
正在打坐的张凡，却又被一阵吵闹声打断。
他出门一看，就看到于泰正搀扶着姐姐于芙，朝着后院走来。
后面还有一对中年男女，应该是二人的父母。
此时于芙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身体不断抽搐，很多处肌肉甚至都有些扭曲的样子，不时发出痛苦的哼声。
于泰和父母也是十分焦急，一边安抚于芙，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
“姐，你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地方不舒服啊，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瘫倒了？哪里都疼？没道理啊……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哎呀，真是急死人了……”
张凡见状，也是快步走了过去，道：“于芙怎么了？”
“张凡哥，不好意思吵到你了。”于泰苦着脸，道，“我们也不知道，她正在店里忙呢，突然就栽倒了，然后肚子疼的打滚，不光肚子疼，胸口也疼，大腿也疼……”
“我们活了半辈子，从没见过这种症状。小芙的身体一直挺好的，单位也刚体检过，没什么疾病，忽然就……”于泰的父母也是十分焦急和无奈。
于芙忍着疼，小声道：“爸妈你们别担心，说不定是急性阑尾炎之类的吧，或者是结石？没有大问题的。”
“我就算没学医也知道，阑尾炎不是这种症状啊。”于泰暗暗跺脚。
“啊！”
于芙忽然吃痛，身子一抖，然后掐住了自己的大腿。
她的父母更加心疼和焦急，眼泪都快下来了：“小芙……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啊。”
张凡道：“要不我先看看吧。”
“张凡哥是医生？”于泰惊讶地道。
“不算是专业的医生，但略懂医术。”张凡谦虚地道。
于泰道：“姐，要不让张凡哥帮你看看吧，反正救护车现在还没到。”
“这……不太方便吧。”于芙有些脸红，她觉得自己哪哪都疼，肯定需要仔细检查，难免发生一些亲密的接触，甚至要掀开衣服查看。
张凡正色道：“医者父母心，现在我是医生，你是病人，在我眼里你跟石头没什么区别。”
于芙：“……”
张凡笑了笑，打趣道：“而且，我只是把个脉，不要脱衣服检查，你别想美事啊。”
于芙俏脸一红，连疼都忘了。
不过她的情绪倒也是放松了一些，道：“那就麻烦张先生了。”
张凡也不多说，拿起于芙的右手，在脉搏上探查了一番。
于芙似乎又疼了，但她在努力忍着，没有发出声音，生怕影响到张凡的诊脉。
下一秒，张凡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了，有问题吗？”于泰见状，心里一慌，“张凡哥这表情，我姐不会是得了绝症吧。”
他的妈妈一巴掌拍在他的脑壳上，没好气地道：“闭嘴，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于泰摸了摸脑袋，道：“妈，我这也是急啊。再说，又不是我说我姐死了，她就真的会死了。”
啪！
于母又赏了他一脑壳。
张凡赶紧解释道：“好了，大家先别担心，于芙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这话，一家人才稍微松了口气。
于泰狐疑道：“那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张凡的脸色很严肃，道：“她甚至没有任何病。”
“啊？”几人都表示不解。
张凡问道：“你们县里，有什么奇怪的人吗？”
“啊这……奇怪的人？哪方面的奇怪？”于泰道。
张凡一时也不好解释。
他刚才给于芙把脉，发现于芙身体健康，没有病也没有伤势。
异常的疼痛，是另有原因。
他仔细思考一下，猜测于芙是中了某种蛊术。
张凡自己没学过蛊术，但对蛊术还是有些了解的。
当初韩小月教了他不少隐秘的知识，龙组总部给他提供的虫王会秘密资料中，也包括许多蛊术信息。
之前张凡遇到的蛊术，大多是蛊虫、蛊毒，需要下在人类身体上，才能发挥作用。
但还有一些蛊术，是能远程发挥效果的。
张凡在于芙身上没发现蛊虫、蛊毒，那么她中的蛊，自然就是那种远程类的。
这类蛊术往往需要一些前置条件，杀伤力也偏低，而且施展起来比较麻烦，所以难以用于实战应用。
但一旦能成功使用出来，优点也是很大的，隔空害人，下蛊者甚至都不用露面，安全性也很高。
张凡虽然猜出于芙是被下了蛊，但并不能锁定下蛊者。毕竟他只是知道一些基本信息，并没有系统性地学习过这种歪门邪道。
“奇怪的人，张凡哥是指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还是行为举止上的呢？”于泰略作思索，又问道。
张凡想了想，道：“就是那种有点阴翳，偶尔神神叨叨的，气场也有点不对劲……”
“有点抽象啊。”于泰很头疼。
张凡又道：“那你姐姐有没有什么仇家？”
于泰道：“我姐一直在外面上大学，之后就工作了，都没怎么回家，怎么会有什么仇人呢？非要说有，那就只有牛超福了，毕竟他刚在这里被打过。不过牛超福就是个小痞子，就算报复也是打群架、扎车胎放火什么的，他可不会什么玄学的手段。”
“那他的家人、朋友呢？”张凡又问。
于泰道：“对了，说起奇怪，牛超福的父亲，牛贵，倒是有点奇怪。牛贵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以前总喜欢出门浪，还调戏过广场舞大妈呢。最近一两年，他忽然变得特别宅，很少见他了。上次我见到他时，总觉得他好像变了个人，气质说不上来，有点那种……就是你说的阴恻恻的感觉。”
张凡喃喃道：“不管怎样，先从他开始吧，你知道他家在哪儿不？”
于泰点点头：“知道。”
“带我过去。”张凡道。
于泰对父母道：“爸妈，姐这边就你们照顾吧，我跟张凡哥出去一下。”
“你们不要做危险的事啊。”于母不太放心。
于泰正色道：“放心，张凡哥可厉害了。”
说完就带着张凡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于芙声音虚弱地道：“等、等一下，我收到了一条短信。好像就是、是牛贵发来的。”
张凡回去接过手机，看到一条刚发过来的短信：
“小芙啊，你现在一定很疼吧？你带着张凡来见我，让他自缚双手双脚，我就会让你不疼的。那小子废了我儿子的手，我要让他四肢全部变成烂泥！”
虽然没署名，但听口气确实是牛超福的父亲。
牛超福有于芙的手机号，他父亲发条短信过来，也是十分合理。
张凡看到这条短信，不禁讥笑道：“我正想去他家查查是不是他干的坏事呢，他自己就承认。”
“张先生，看来牛贵是有备而来，你不能去他家啊，鬼知道他在家里布置了什么天罗地网。”于芙劝说道。
于泰也是附和道：“没错，这家伙有古怪，未知的敌人才最危险，我们还是再想办法吧。他就等着张凡哥去呢，你如果去了，正中敌人下怀。”
张凡很不屑，道：“虫子的天罗地网，有什么意义呢？既然目标已经明确，那就不用多等了，早去早回。于泰，带路！”
于泰见张凡这么有底气，胸中也是燃起一腔激情，跟着张凡离开了。
没多久。
二人就开车来到了一栋小楼旁。
于泰指着外面，道：“张凡哥，到了。”
张凡轻笑道：“这牛贵家还挺有钱啊，住了个独栋。”
于泰到现场后，还是有些忐忑，道：“张凡哥，牛贵的要求是，由我姐带着你来，还要你自己绑着双手双脚。现在，我姐也没来，你也没有绑着手脚，牛贵不会害死我姐吧？要不，我们假装一下，装作是服软的样子？”
张凡道：“没必要装，这种虫豸，碾过去就是了。至于你姐，不用担心，牛贵不可能远程杀死她的。”
张凡之所以敢留下于芙，也是因为他对蛊术的了解。
隔空控制的蛊术，杀伤力更低，而且不可能直接杀人。
于芙虽然痛苦，但也仅仅是痛苦，只是出现了体感上的痛觉，身体其实并没有实质性的损伤。
这种程度的蛊术，要直接杀死于芙，完全不可能。
人有长处、短处，蛊术、乃至法术，其实也一样的。
如果一种蛊术能够无视距离，能够不用接触目标，没有任何限制，还能轻松杀人，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至于疼，那就只能于芙忍一忍了。
就算张凡把于芙带来了，张凡假装认怂，于芙还是会疼。
张凡能做的，就是尽快解决掉下蛊之人，减少她的痛苦……
“你在车里等我吧。”
张凡先一步下车，对于泰道。
于泰自告奋勇地道：“啊，这不好吧，万一你出事了呢？我跟你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张凡笑着道：“小伙子很有胆气，但你安心在车里等着就好，我怕一会儿出现血腥的场面，对你造成心理阴影。”
于泰本来还有点不放心张凡，可现在忽然开始担心牛贵了。
直觉告诉他，张凡不是在开玩笑……
就这样，于泰注视着张凡，走向了大门。
张凡刚到门口，里面穿传来一道爽朗的大笑声：“哈哈哈，你就是张凡吧？来得挺快啊。”
伴随着笑声，一个中年男人出现在了三楼的阳台旁，俯视着张凡。
张凡抬头一看，道：“你是牛贵？”
“没错，牛超福是我儿子。”牛贵咬牙切齿地道，“你应该明白，一个父亲此时的心情吧？”
张凡淡淡地道：“我没兴趣去理解你的心情，自己滚下来，撤掉于芙身上的蛊术，我饶你不死。”
牛贵愣了一下，然后捧腹大笑道：“你说什么？饶我不死？你恐怕是没搞清楚状况吧？于芙的性命，掌握在我手里，你竟然反过来威胁我？嗯？不对，你竟然知道蛊术，小子，你不简单啊……”
“我倒数五个数，如果你不下来，我就上去了。”张凡自顾自地竖起五根手指，“五……”
牛贵眯了眯眼睛，道：“大胆！我应该说的很清楚，你绑着双手双脚来见我，难道你真不怕我让于芙香消玉殒吗？”
“四、三……”张凡还在继续数数。
牛贵脸色阴沉，道：“好，好，你有种！”
他听儿子说过，张凡很能打，所以才要求张凡绑着手脚来。
但对方没绑，他也不怕。
一是因为，他控制着草人，就能控制于芙的痛苦，如果张凡不想于芙受罪，就必须服软。
二是因为，他在楼下也布置了一些东西，作为给张凡的礼物。张凡如果真的直接敢上来，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然而，正当牛贵底气十足，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凡时，却见张凡的身体突然跳了起来。
不对，不是跳动，是飞！
没有屈膝，没有蓄力，原地直接升空。
牛贵一下子傻眼了，这尼马是什么情况？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吗？他会飞？我曹，飞得也太高了吧？
他就这么发愣一下的时间，张凡就站在了他面前。
牛贵骇然失色，他确定自己没眼花！这个男人真的会飞，他上楼根本不用进门，根本不用走楼梯，也不可能触发陷阱，人家可以直接飞到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