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英武心中暗暗想着，时隔几天，这小子不会已经到元婴中期了吧？比如五六层？那也太恐怖了……四舍五入等于一天突破一层。
但张凡的回答，却让他的脑子更懵了。
“我现在大乘境。”
“嗯？元婴大成，意思就是元婴九层的样子吧？等一下，你说什么？大乘境？！！”
庞英武一度怀疑张凡是在逗自己玩。
那是大乘境啊，挑一下门派当宗主都够了！
他自己活了一辈子，都不过是元婴境而已。就这水平，放在修行界都是最头部的强者了。
可张凡，几天不见，到大乘境了？
“我擦，感觉我像个废物。”庞英武沉默了好几秒，突然爆了一句粗口。
“侥幸而已。”张凡谦虚地道，“我这次能突破到大乘境，主要是因为侥幸得到了一颗九头蛇妖丹，而且有八卦宗的宗主全心为我炼丹……”
“侥幸？不论你用任何方式，能达到大乘境，就已经算是逆天级的成就了！九头蛇的妖丹，别人怎么没得到？你得到就是你的本事，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修行之难，难如上青天。一般的修行人，能进入练气境就很不容易了，筑基的更是十分困难。可以说，每一个修行人，哪怕是最弱的修行人，就已经是人类中的佼佼者了。而你，这么年轻，却达到了大乘境，做到了无数天才上百年都做不到的事，这种是以一千年为尺度，也是非常震撼的了……”庞英武深深感叹。
谁曾经还不是个天之骄子呢？
他年过半百成为元婴强者，绝对算是天骄。
只是跟张凡一比，却不值一提。
但庞英武并不嫉妒，震惊之后，心里只剩下喜悦和欣慰：“不愧是大哥的后人，能超越大哥的，只有他自己的孙子！”
“我比起爷爷还是差多了，据我所知，爷爷当年可是几乎以一人之力，力战25家宗门的强者。”张凡语气一正，说道。
“你知道什么了？”庞英武的语气也是严肃了起来。
张凡点点头，道：“我杀了孙长老之前，从他嘴里逼出了不少信息。据他所说，当初总共25家门派参与了围杀行动，这些门派我都记下了。”
庞英武深呼吸一口，咬牙道：“什么，25家？好歹毒……他们为了大哥，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他自己查出来的确切信息就是，四大门派参与了，其他的还没查清楚。
没想到，四大门派之外，竟然还有二十多家门派参与了。
难怪张无尘当年如此天下无敌，也落得了陨落的下场。
二十五家门派要你死，就算你是天选之子，也是活不下来的。
“这二十五家门派中，天机派可能比较特殊，根据孙长老的说法，天机派去了一个人，但一直不表露真实身份，具体情况我还要再查查，而且，我跟天机派关系匪浅……所以天机派，暂且不提。其他的24家门派，要一个个清算了。第一个，是惊龙派，小月还在那里。”张凡的语气冷了下来。
庞英武道：“你已经成长起来了，有自己的判断就好。惊龙派，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跟你一起。大哥的仇，该报了，我等这天很久了。”
“啊，清理虫王会还有收尾工作，总队长能抽开身吗？”张凡问道。
庞英武道：“收尾的事，我会跟中枢商量一下，由百花营去处理。这种需要大量情报和人手的工作，龙组不擅长。”
“百花营？应该是跟龙组统同级的秘密组织吧？”张凡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但并不觉得十分意外。
很早之前，他就有一种感觉，除了龙组，龙国内还有其他特殊的组织，各司其职。
庞英武回道：“嗯，没错，简单来说，龙组是一个特务、刺杀组织，人数不多，主要负责完成一些特殊任务。而百花营，则是一个暗处的情报组织，百花营有权使用当前最尖端的科技，全国的卫星、摄像头，等等，都在百花营的系统监视下。除此之外，百花营的人员也众多，遍及各地，身份隐秘，用人肉的方式完善各种情报网，尤其是关于武者的情报，你也知道，武者对现代都市来说，属于不安定分子。事实上，大部分武者的行动，都逃不出百花营的情报系统，赫赫有名的龙榜，就是百花营排的。”
“原来如此，当初我刚知道龙榜时，就很惊讶，这个榜单是怎么出现、怎么自动更新的，原来背后有这么庞大的情报网。当时我就觉得，好似有一张大网，笼罩在所有人头顶，我刚击败了龙榜强者，第一时间就上榜了……”张凡恍然。
庞英武解释道：“当然了，百花营也不可能100%知道所有信息，一些科技抵达不了，并且没有百花营成员亲自调查的地方，就属于情报盲区了。”
“对了，我记得在崇北唐家，地下密室有个老祖，明明实力很强，龙榜上却没有，当时我还挺奇怪呢……”张凡喃喃道。
“那唐家老祖早些年就死了，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他却藏在了地下密室，连百花营都不知道，他的名字自然不会出现在龙榜。”庞英武说道，“百花营不能掌握100%的信息，但掌握99%的，已经够用了。而且百花营故意搞了个龙榜，让武者们产生攀比心，以上榜为荣，这也保证了，大部分头部的武者，都在榜单上，更容易被关注到。”
张凡笑了笑，道：“我想起来，所以我加入龙组后，我的在龙榜上的名次不知不觉降低了，这应该是百花营故意做的吧。”
“嗯，龙组成员不宜太高调，百花营会一步步将你从龙榜上移除。这也是为什么，龙组的兄弟们都没上榜，不是他们实力不够，而是为了方便执行任务。”庞英武又道。
“这么说来，百花营跟龙组的地位确实不相上下。”张凡道。
庞英武说：“等你把虫王会的20个堂口成员名单给我后，我会交给百花营，他们凭借强大的情报网，能根据名单，瞬间锁定目标，然后同时一网打尽，一个都不会漏。总之，这事你就不用管了。”
“嗯，如此最好。”张凡道。
庞英武接着语气认真地道：“当初我把你收进龙组，是打算慢慢培养你的，甚至让你当龙组的接班人，进入中枢。而这些关于权力核心的秘密，也是想陆续跟你说明的。但没想到，你成长得太快了……龙组也好、百花营也罢，对一个大乘期的修行人来说，都完全无所谓了。龙组和百花营的首领，对你已经没什么帮助，也没吸引力了。”
张凡道：“若我猜得不错，总队长就是中枢的一员吧？明面上的权力机关，只是中枢的一部分而已。”
张无尘道：“没错，明面上的权力机关，首领就是国主。而中枢，则是由国主、龙组总队长、百花营首领为主组成的……不过这些，对你、对我都已经不重要了。”
张凡有些不解，他自己对这些是不在意了，但总队长还是龙组的首领，怎么也能说“不重要”了？
庞英武大概猜到了张凡要问什么，语气凝重地道：“明天一早，我就会辞去总队长之职了。”
“啊？”张凡吃了一惊。
庞英武道：“我守护龙国半生，接下来的日做，要为自己活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为大哥报仇。报仇，是我的私事，我必须以个人名义进行。若我还背着龙组总队长的身份，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对我、对龙国，都不是好事……”
张凡明白了，庞英武虽然没明说，但其实已经抱着必死之心了。
若他依旧是总队长，然后死了
龙组、乃至龙国，都不可能视而不见。
一旦龙组被牵扯进来，后果不堪设想。
就算他死，也要作为张无尘的兄弟而死，作为纯粹的修行人而死。
修行人的事，还是在修行人自己的圈子里解决为好，不要牵扯任何外物。
“但……”张凡欲言又止。
他倒不是想劝总队长不要辞职，主要是担心总队长的安全问题。
张凡现在敢直接上惊龙派的门找韩小月，敢为爷爷报仇，最重要的前提条件是，他达到了大乘境。
这个境界的他，确实不能单挑三大门派，但对付一下二三流的门派，还是能做到的。
退一步说，打不过还能跑。
但庞英武只有元婴境。
诚然，张凡第一次见庞英武时，自己只是金丹境，觉得庞英武好强好强，觉得元婴境高不可攀。
元婴境也确实算强者，在顶尖门派里都能当上长老了。
可若要为张无尘复仇，元婴期的修为，还是有些捉襟见肘了。
各大门派中，谁家还没元婴高手？
一些门派的宗主，可都是大乘境的，门派里的人还多。
总队长想亲自去报仇，反而可能使自己陷入险境，甚至白白丢了性命。
只是，张凡又不好直说，说总队长实力还有点不够用，不如在家呆着。
“哈哈哈。”
总队长一眼就看透了张凡的想法，不禁朗声一笑，道：“怎么，你怕我拖后腿？”
“拖后腿倒不至于，只是……我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家家成规模的门派，乱战之中，危机难料，我没了爷爷，不想再……”张凡认真地道。
庞英武却是傲然道：“小凡，你以为，我的实力仅限于此了吗？自从大哥惨死，我等了二十多年，藏了这么久，我也是时候让修行界知道了，张无尘的兄弟，还活着。”
这种傲气，一如当初他第一次见张凡时，仅仅用威压就折服了张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