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是不是抓住了不该抓住的东西。
紧接着,一只小手从燕王的衣襟里抽出来。
燕王疼的咧了咧嘴巴。
“蚂蚱……活的……”小云亭道。
燕王却在小云亭白嫩的小手里看到一群黑色毛发。
他刚才究竟经历了什么。
“元朗,给你,蚂蚱……”小云亭将手中的黑色卷毛和蚂蚱一起交给了元朗。
“等等,他为什么叫元朗?”燕王问道。
“帅大叔,他就叫元朗……”小云亭道。
“我问为什么?”燕王一双有力的大手将云亭抱起来。云亭想挣扎却见自己根本无法反抗,只好认命地靠在了燕王的怀里,贴着他胸口。
这是燕王第一次与一个小肉团子这么近距离地接触。
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小孩子躺在怀里是这样的感受。
即使他也有自己的孩子,可是他们小的时候他从来也没抱过。
这么小,柔柔软软的,还带着一点奶香气,似乎碰一下就变形了。
“他就叫元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云亭用慵懒的语调道。
“就像帅大叔,你为什么这么多毛毛。”
小云亭将一根卷曲的毛发拍在了燕王的脸上。
燕王……
这个是能出现在脸上的东西吗?
“你不能叫我帅大叔,你应该叫我祖父。”燕王强调道。
燕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不想披马甲了,他想将马甲卸掉,让这个小肉团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哦,你不是祖父,你是帅大叔,我们祖爷爷在后院和祖奶奶玩铜板呐。”
小云亭还搞不清楚辈分关系。
不过燕王看着还不够老,做祖爷爷有点太年轻了。
燕王一听顿时不干了,他才是云亭的正牌祖父,怎么还有人穿着别的马甲,以假乱真,那怎么行。
爹做不成也就算了,祖父再做不成,他也太失败了吧。
他就是个从来都不服输的人。
于是燕王抱着云亭去了后院。
老太太已经数完了铜板,正把自己的收入藏在小柜子里,老爷子伸展腿脚,今天他的任务终于完成,他可以解脱一会儿了,谁能知道转眼就看到了燕王。
燕王自然也看到了定国公。
冤家路窄,仇人见面。
想当年燕王年幼的时候进了定国公的军营差点让老爷子收拾死。
再加上老爷子和贵妃娘娘曾经有过那么一段似有如无的爱情,燕王就觉得定国公在明目张胆地报复他。
因为在爱情面前输了,所以才收拾情敌的儿子。
“你怎么会在这里?”燕王问。
“没礼貌的家伙,叫个大叔能死啊。”定国公道。
定国公是赵元朗的师父,燕王却要叫他大叔,这辈分早乱作一团了。
“帅大叔,他就是我祖爷爷。”云亭指着定国公道。
燕王只知道赵驰进大理寺是因为丞相的缘故,没想到定国公也与他们有关系。
定国公是云亭的祖爷爷倒也说得过去。
虽然两人不对付,可当年在军营里定国公还是教了他很多。
后来元朗又成了定国公的亲传弟子,他对待元朗比自己的亲孙子还好。
“国公爷为什么住在这里?”燕王将小云亭放下来。
小云亭终于解放了,转身迈着小短腿去找元朗玩去了。
元朗太让人操心,一会儿不看着就闯祸,今天家里人太多了。
小云亭自从有了元朗也变得操心起来。
“我不住这里,我住在隔壁,王爷怎么来了?”定国公问。
“来看看……”燕王没有底气地说道。
“现在想起关心儿子了,是不是太晚了。”国公也冷笑一声。
燕王……
今天真的很倒霉,进门排队也就算了,被一只兔子缠住好不容易脱身,现在又遇到了这个大冤家。
“我先走了……”燕王觉得今日见不到赵驰,干脆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此时,老太太从屋里出来。
“刚才掉了一个铜板,你帮我来找。”老太太道。
老爷子知道老太太就有着后手,毕竟今天铜板的数量是七百八十九,差一个铜板是整数。
燕王向老太太看去,整个人都震撼在了那里。
一个普通的小院子里他为什么会发现贵妃娘娘。
这个院子里究竟还有多少大人物涌现出来,一会儿不会他爹也从里面钻出来吧。
燕王被好奇心驱使,探身向老太太的屋子里看去。
可是他的耳朵却被老太太一把拧住,“你个登徒子,竟然敢偷看老娘的闺房,不想活了……”
“来人,这里有个登徒子,要看我的闺房。”
呼啦一下,来苏彤院子里沾喜气的街坊邻居瞬间就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哎呀,又是你,刚才插队,现在又变成登徒子了……把他打出去。”一个老太太喊道。
呼啦啦,很多对老太太有企图的老头儿们拿着笤帚向燕王冲了上去。
燕王落荒而逃。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陈管家见一身狼狈,身上沾着鹅毛,草屑,扫帚的桔梗……好奇地问道。
陈管家正和一个老婆子聊得开心,如果王爷没事他还想再聊一会儿。
“走!”燕王没有说任何话,快步走出了胡同,然后钻进了马车里。
他整个人都是蒙的,今天有太多的事情震撼了他。
虽然他是燕王,也需要一点时间缓一缓。
需要缓一缓的还有永安侯。
“恭喜侯爷……”
“贺喜侯爷……”
同僚们都来向他道喜,一个接着一个,满脸堆笑,看着那些笑脸好像她真的有什么喜事似的。
可是他没有,自从赈灾回来他尽倒霉了。
叶楠还在金吾卫的牢房里没有出来,他想见陛下,陛下也不见他。
他找了很多门路,送礼花了好多银子结果没有一个人敢应下这件事情。
他都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
想着自己的女儿在牢房里受罪,他心如刀绞,就连苏夫人他都好几日没见了,他究竟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事情。
这帮同僚都是王八羔子,见他倒霉了一个个落井下石。
“老子究竟有什么可恭喜的?”别人他不敢惹,一个小年轻的同僚也前来道喜,他抓着对方的衣领,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小同僚佩服地看着永安侯,心想,怪不得人家是侯爷,演戏竟然演得这么真。
“侯爷,您就不要低调了,天大的喜事您今晚得请客。”小同僚开玩笑道。
反正永安侯一定很高兴,开个玩笑也没事。
“老子没跟你开玩笑,再不说实话,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老子就打得你满地找牙。”永安侯知道一个年轻人还不敢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