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识甚至之后的接触,他都大致的进行了了解。所有际遇,绝非偶然,所以他的目的又是什么?纪夜白脸色僵硬一瞬,并未料到这个结果,但很快,那抹不自然又被他完美的掩盖而过。他笑道:“顾先生,我也不瞒你,我其实以前和姐姐认识,这他恐怕是没有告诉过你吧?”
“没事,你现在知道就行。”
没等顾闻说话,纪夜白就兀自说道。他笑容灿烂,却带满挑衅,他在不满,凭什么顾闻这个作为丈夫的,让苏若情三番五次的受伤?上次是过敏,这次是中毒!无论哪一个都是让苏若情身处于危险之中的!顾闻平静的面容在听到这两句话,已经彻底眸底已经酝酿风暴,在无人看到的地方,他的指骨已经被撑得青白,血管越发明显。就连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暴虐,“现在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记住,给我离若情远一点!”
顾闻这几日都是格外的温和,鲜少有音量过大的时候,护士过来听到他番话语,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房间内沉凝片刻,只有窗帘偶尔飘动的声音。而纪夜白依然平静的站起身,整理下袖子便仰着下巴示意着礼品:“这些都是姐姐喜欢吃的,她醒来会知道。”
顾闻淡淡瞥上一眼,在纪夜白走到门口时,发出冷笑:“她不喜欢吃苹果,失败者也只会是失败者。”
言外之意:纪夜白也只能这般野蛮进行挑衅,也见不得他有多了解苏若情。买的东西大部分确实是苏若情喜欢吃,小部分是根据营养谱进行采购,纪夜白也并非知道苏若情是喜欢吃苹果。这次,他的确是吃了哑巴亏。纪夜白默默收回视线,没有再多说一句,就离开。而在出去的那一刻起,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也在他开口吩咐的时间点,拐角处的口罩男子快速的收回了相机,在纪夜白的车尾消失这才拨通了一则电话。“照片已经全部拍到了,还有,他待会儿要去远东小区,要不要跟上。”
“不必,照片发我。”
电话里头的声音略显成熟,一句话落下便挂了电话。二环路,距离市医院大几公里的公寓楼内。傅潇潇手指来回滑动着狗仔发过来的照片,点了点又放大。“长着一副小白脸的模样,怎么偏偏就上了苏若情的贼船?”
她目光定格在纪夜白身上,又看着‘苏若情’这几个字,笑声近乎病态:“小贱人还是这么多男人受欢迎!”
正在昏迷的苏若情,并不知道等着她的,将迎来的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她沉睡了很久,感觉身体一直往下坠,就要跌进十八层黑暗。梦境朦胧,她走啊走,封闭阴暗的屋子就像迷宫,永无止境,任由她横冲直撞都无济于事。不一会儿,她撞到了一面墙,墙上的纹路很清晰,那是由着无数花纹形成的板样,看样子是经历了很久远的年代,可门栓是崭新的。“乖女孩,别走了,你逃不出去的。”
突然,空中传来了一阵阵铜铃,四周化成迷雾,无形的物体一直往她嘴里送。“乖,吃了它,你就会逃开这里了,会忘掉一切,自由飞翔……”喉间似被什么抵住,苏若情使尽全力去抗拒,眼泪哗啦啦的浸湿她的衣裳,她看到了满天雪花遍地的血。怀中,她以前的小宠物奄奄一息的靠在她的臂弯,已经经历沧桑的爪子轻轻的扯着她脖子的红围巾,眼睛沁出泪水,仿佛在说它很痛。泪水模糊了苏若情的双眼,她扯下围脖裹着狗狗的枪弹伤口,可血依旧止不停,那双腿已经无力惯性往下滑,瞳孔中眼泪彻底流失在她的衣裳内……“菜菜!菜菜……”苏若情歇斯底里嘶吼着,双手、胸腔沾满鲜血,她被冻红的双颊湿润,泪珠顺着流下,滑向寒冬的雪地。医院这边的顾闻被苏若情的呢喃声吵醒,他身子一抖,立即走到病床边。看到苏若情不安的模样,整颗心狠狠的揪起。“若情,别怕,我在。”
他衔过她眼角的泪水,温暖的双手包裹着她,心跳却蹦个不停。这到底是怎么了?苏若情打底梦到了什么?还是说,毒性后遗症?!声音还在耳边回荡,此刻床上的苏若情看起来极其不安。她眉头死死的皱紧,模糊不清的呓语从惨白的唇色的吐出。顾闻不停的叫唤她,在医生到来时,依然不放开她的手半分。“顾少爷,苏小姐现在是做噩梦了。”
医生检查结束后,给出结果。“我要的是原因。”
已经昏迷了这么多天的人,怎么会突然做噩梦?“这是正常的现象,之前才注射的毒性成分包含有氟哌啶醇,会促使苏小姐内心最害怕的一面,从而会导致多梦的状况出现。”
医生说着,扶了扶鼻梁的眼镜:“不过这不会对她造成很大的影响,醒过来就会没事的。”
“那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顾闻浑身充斥着不耐,这句话他从前几天开始问到现在。医生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回答:“顾少爷,这恐怕不太好说。”
他初预设的是今天醒,可现在的现状看来,可能并不会很大。顾闻看着苏若情,注射镇定剂后,她平静了许多,眉宇也舒展下来。“你先出去吧。”
他有气无力的说,一点架子都没有的摆手。医生离开,顾闻站起身坐在她的床边,一寸一寸的抚过苏若情的脸颊,帮忙整理额前的碎发。他曾经也幻想着仔细打量苏若情的每个细致的地方,可就于现在他亲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心里却空落落的。要说害怕什么,现在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