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莹昨晚梦境光怪陆离，本就没有睡好，又过早被敲门声吵醒，眼下泛着浅浅青紫。
韩锦这时候戴上橡胶手套，拔出针冒，就要往她手臂上扎，程莹拧眉，拉下衣袖，“抽血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她不是一般的怕疼，而且皮肤白，不经意间磕碰出来的淤青都能在身上存留好几天。
跟关廷彦在皇冠会所那一晚，是她二十几年来哭得最狠的，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刚进去的时候，他全凭本能横冲直撞。
恨不得将一辈子的力气都发泄完，
程莹疼得完全受不住，哭得快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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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才收起野路子，放缓力度一遍遍诱逼碾磨，后面几回，她逐渐尝到滋味。
跪着，躺着，站着，一直持续到凌晨四点多。
关廷彦泄得尽兴，头发湿透，块垒分明的胸腹肌线条在月光下闪着浸浸油光，热气腾腾的英俊性感。
程莹忍了又忍才没拿起手机拍张照。
她也好不到那里去，好在初春穿高领打底还算自然。
不然那几天根本没法在公司露面。
程莹在这件事其实从没觉得亏，都成年男女，关廷彦洁身自好，是权贵圈里的独一份。
可是滚滚天雷，狗血淋头，就那一晚，她怀了。
“程小姐，彦哥的委托我只能照办。”
程莹索性摊倒在沙发上，态度全然不配合，睨她一眼，“韩医生，我上个月刚做完全身体检，想交差我发你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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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锦紧了紧手指的力道，她左右为难，能感觉到现在的程莹比刚才还冷冰冰的。
有点不太好惹。
程莹也没想真为难韩锦，松缓了点语气，“你就检查到这，他不会多问。”
送走韩锦，程莹又去厕所吐了一次，脸色煞白，撕开桌上秦妍买的酸话梅含了四五颗，躺回卧室继续睡觉。
她这一歇，歇了两天。
程莹前两年的生活几乎都围绕着公司转，因此手机响起时她也默认基本都是公事。
她刻意关机，不看不听，只想窝在主卧里休息，脚都没沾地一下。
房间门口传来敲门几下声，秦妍在外头问，“莹莹，家里的大红袍放哪里了...”
程莹扶着脑袋起床，后面的的话她没怎么听，鞋也没穿拉开门，迷迷瞪瞪，“大早上你就要喝浓茶吗...”
“是我要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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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廷彦此刻站在客厅，有些风尘仆仆，视线淡淡扫过程莹时，解着西装纽扣的手一顿，漆黑的眸色顿时浓稠。
她穿着一件黑色吊带睡裙，长度堪堪只到大腿根，瓷白的皮肤与若隐若现的黑色蕾丝交相辉映。
极致的神秘徘徊在欲的边缘，只消一眼，冲击力足够。
程莹愣怔着，“你怎么会来?”
关廷彦脱下西装，搭在沙发上，抱臂讪笑，“程小姐还挺闷骚。”
她嘴角一沉，反应过来，扭身准备冲进屋内，慌不择路差点一头磕上门沿，狼狈至极。
程莹报复似的，特意换上长袖长裤，遮得严严实实，走出来，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会来？”
关廷彦用茶盖拂开茶叶，不急不缓饮了口茶，约莫是觉得味道不好，搁下来后再也没喝过。
“没看新闻？”
她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抓过桌上的遥控器摁开电视，调到财经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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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知情人透露，西郊东山村附近正在建设的新楼盘惊现都豆腐渣工程...在施工现场数栋华而不实的高楼还未竣工，工程质量让人望而生畏...目前参与此工程建设的万开海运集团真正接受调查...”
关廷彦松了松领带，不辩喜怒，“程小姐这招祸水东引，引得漂亮。”
程莹转头瞪他，“我不知道...”
做这件事当时程莹还喜了一下，因为没劝几句程又青他就乖乖配合，觉得是他榆木脑袋终于开了窍了。
现在看来，这块地一直都是他盯着，工程质量出了问题程又青不可能不知道。
他就是等着程莹出面找下家。
每年程氏拨上千万工程款，极有可能一半都流进了他的腰包，程莹身子僵住，倒吸一口凉气。
她没想做太绝，工伤骗局并不是解决不了，只是程氏流动资金一直紧缺，禁不起拖，耗。
关廷彦察觉到她的失态，轻笑出声，长臂一伸扣住她的后脑勺轻柔拍了拍，“放松，这点胆子可不行。”
“冯华不是你的人吗，你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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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处理不好，风评受损事小，工程砸手里，冯华才真是山崩地拆血本无归。
“谁说冯华是我的人。”关廷彦垂眸摆弄着茶具，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有小九，真真切切是我的人。”
程莹抿唇，“你来就是好心告诉我，程又青背着程家在抽工程油水？”
她话刚落，关廷彦颇为欣赏的看她一眼，“不同情冯华了？”
程莹沉默了片刻，说不上同情，她要是真的同情就不会想要把烂摊子丢给万开。
生意场上凭的是铁腕手段，哪来那么多菩萨心肠。
关廷彦站起身，掸了掸衬衣上的褶痕，“程兴生的飞机晚上九点落地，程莹你得尽快，我来这一趟就是不想你被当枪使。”
“关董！”
他把西装外套挂在臂弯内，单手从兜里摸出烟盒，磕出来叼在唇边，没点，“叫廷彦。”
程莹不接茬，看着他，“这件事全程你有参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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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出把祸水引到万开身上这个决定，不过三两天，万开前脚刚签订合同，移交完手续。
紧跟着就立刻被爆了出来。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所谓巧合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关廷彦擦着金属火机上的滚轮，火光乍燃熄灭，又复燃，摇摇曳曳，映不透他深潭似的双眸。
程莹目光逼视着他，固执的，非要求一个答案。
她想给一个机会，他要是跟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也许可能，她程莹...
“有，”关廷彦扶着火点燃烟，烟丝烧得滋滋作响，他猛抽一口，“质检是我安排的。”
程莹背脊瞬间紧绷，嘴角凝固，又猝然泛起一丝冷笑，“也就是说，如果我没有找万开，被调查的就会是程家，对吗？”
关廷彦狭眸微眯，顿了片刻，莫名升起一丝烦躁，“是。”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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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莹砸下这个字，转身就进屋，把房门关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