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莹现在不住秦妍那里，住在帝景苑。
她本来也想让罗姨来取，又想起另一件事，所以亲自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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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在。”程莹从码放成一溜儿的礼盒里，戳了直饱和度极高的绿色丝绒方盒出来，问他，“这个跟珍珠袖扣搭吗？”
“搭。”黄主管语气里尽是迎合谄媚，“程小姐眼光一直不错，挑得颜色也是极好看。”
程莹冷笑一声，挑了只暗红色方盒给柜员，“草绿色也太难看了，黄主管是黄绿色盲吗，还是做了主管就松懈了，只一味巴结讨好，不给顾客提供妥帖的建议。”
能做主管都会看脸色，程莹对他态度明显不对，私下两人接触好几次，每一季度的富美佳新品都是黄主管送去给程莹挑的。
评心而论，程莹私下不是难相处的人，黄主管心里咯噔了一下，笑意仍挂在脸上，弓了弓身子，“程小姐教训得是，我一定改，这段时间没来得及联系您，您正好在，这一季的新品出来了还挑吗？”
程莹起身，掸了掸风衣下摆，“挑。”
黄总管背身时，抹了把额上的冷汗，领着程莹进试戴区，那里成列着一个展柜的新品。
珍珠戒指，宝石手镯，翡翠项链，玛瑙耳坠...程莹不急不缓看了一圈，兴致缺缺，抬头问，“有黑玉吗？”
她也是突然想起，在关廷彦颈间见到过两次镶着骷髅头的黑玉，暗光泽泽，浮雕生动，打眼一瞧就知道绝非凡品。
黄总管思忖片刻，“上等黑玉倒是有两块，不过大多数阔太太不喜欢黑色，觉得佩戴不吉利，年轻女士佩戴又太老成，所以是两块原玉没打磨，顶级天然的黑玉就很难寻，恐怕只有珠宝拍卖场上才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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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莹也知道来路不明，只凭借看过两眼的记忆肯定不好找，她让黄总管捡了条紫钻项链包起来。
反正要去秦伯父的升职宴，秦妍喜欢紫钻，她顺道带过去也挺好，黄总管问她要不要试戴，程莹说不用，她坐在独立的化妆镜前等待打包。
一旁更衣室里的帘子哗啦啦猝然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位身材高挑，长相极为妩媚艳丽的女人款款扭臀走出来。
程莹透过镜子打量那个女人，那容貌身段像七八十年代的一位港星，熟透了的程度，她身着白旗袍，旗袍上的图案是杏花，还没吐蕊的杏花，勾勒得得她整个人又欲又妖。
经纪人原本坐在角落一张椅子上对接工作，见到那女人走出来，赶忙紧跟着，“祯祯姐，许老板问还回剧院吗？”
江祯祯侧头摘下耳环，“回，我倒是想去医院问候姚总，病床却被齐宁那个老妖婆霸占得死死的，人是在我屋前被撞的，我一露面，不得成她的活靶子。”
经纪人点点头说有道理。
程莹收回打量江祯祯的视线，暗叹，单论这气质长相，席立栽在她手里不亏，只是江祯祯不认心只认钱，富二代她瞧不上眼，她野心大，只想跟姚琛这种上了年纪的创一代。
“你是程莹程小姐？”
程莹不知道的是，她打量过江祯祯之后，江祯祯也打量了她，两人气质截然不同，一个娇冷，一个妖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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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莹点头，“我是。”
江祯祯勾唇，“就觉得很眼熟，我在报纸还有电视上见过你，你肉眼看起来要比电视里...丰腴一些，看来程小姐生了张很上镜的脸。”
程莹皮笑肉不笑，“是吗，江小姐倒是比我想象中更惊艳。”
正巧黄总管打包好的珍珠袖扣和紫钻项链走过来，见到江祯祯微笑问好，“祯祯小姐耳环满意吗？要是不满意再换一对，不过这世上任何珠宝只怕都是你的陪衬。”
彩虹屁听起来很虚假，但是社交场合上挺管用，江祯祯听得喜笑颜开，那张浓颜更是媚态横生。
她勾勾手指示意经纪人凑过来，手摸进他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两张名片，先递给了程莹，“程小姐，相逢即是有缘，要是得空想看话剧，递我的名片剧场会优先安排最佳座位。”
程莹伸手接过，江祯祯将另一张欲插进黄总管衬衣左前胸的口袋里，可没真的放进去。
黄总管私底下是个话剧迷，见到台柱子亲手发名片，想要得很。
有碍于程莹在场表露得不敢太明显，江祯祯瞧明白这点，故意逗他，准备给又不给，来回好几次，黄总管冷汗直冒，她反倒笑得花枝招展，趁机收回了名片。
程莹不懂她的恶趣味，怕罗姨在车里等着急，下来找她，也算是帮黄总管解个围，“黄总管现在去仓库帮我找找我要的黑玉，照片发我手机上就好，顶级的一流的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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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总管又抹了把汗水，“马上就去给您找。”
富美佳到底是程氏旗下的，程莹一句话的分量相当重，黄总管不敢怠慢，急忙就去办。
江祯祯神色收敛几分，两只纤弱手臂交叠挽在胸前，“我其实很羡慕程小姐，命真好，投胎就进豪门，轻飘飘一句话就有人为你前赴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