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廷彦抱起他，伟岸高阔身形一衬托，关琅像只无助的小腰果。
“他已经吓着了。”
听着渐止的哭声，程莹松缓开神情，“何文淑对我有敌意。”
关廷彦把孩子交给罗姨，叮嘱好好看顾，休息室只剩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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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下湿润的衬衣，打着赤膊，“看得出来。”
程莹注视他，“还不是因为你。”
她记起何文淑跟他之前绯闻传得轰轰烈烈，媒体爱搞噱头，消息常常三分真七分假。
谈恋爱是假的，关廷彦对她态度一直冷淡，任由绯闻发酵扩散却是真的。
女人一动心，最擅长做的事就是自我欺骗，一点甜头就甘之如饴。
程莹嫌他那时候拒绝得不够干脆，就该那零星半点甜头都不该给她。
关廷彦穿上另一件崭新衬衣，听见她嘟嘟囔囔，笑了声，“在骂我？”
程莹微怔，“学过唇语？”
他挑眉笑得更恣意，“骂我开天辟地的乌龟王八蛋，我听见了。”
她报赧，想揭过这茬，“换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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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还专程订做的两套婚宴装，敬酒时，一起走过衣冠镜。
里头映出一对喜庆碧人模样。
她以前从未想过能跟哪个男人有这一幕，但那一刻脑子里蹦出天长地久四个字。
程莹后悔没放媒体进来，她一开始还笃定以为自己不喜欢出名。
现在心机一变，就该大肆报道，财金，娱乐头条板块都抢一抢。
满城都知道才好，就根本没有何文淑发挥的空间。
出门时，周岁宴已近尾声，程莹等待的最后一位客人才姗姗来迟。
秦妍一露面，就在关琅关霜脸上狠狠砸下好几个吻，“想不想干妈，干妈车里有好多零食和玩具，跟干妈走好不好。”
程莹嗤笑，哪有三天两头不见人影的干妈，一上来就拐孩子走的。
“怎么不见人影，才出生没多久我就来换过好几回尿布，洗过多少回澡，你少离间我跟孩子的感情。”秦妍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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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晚到是因为钟城，咽喉部查出肿瘤，良性，陪同去医院做手术切除。
病灶源自他摇身一变工作狂，也身不由己，上头时不时整治娱乐圈乱象。
一般来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但这次未免狠了点，因为不凑巧，他也从属于余末签约的乐天娱乐。
余末被雪藏封杀，显然不够关廷彦出气，他具体怎么跟上头领导交流这事，程莹并不知道。
那圈子里本就藏污纳垢严重，上头极其乐意敲山震虎，让乐天吃了个大苦头，拔了辛苦栽培的好几颗摇钱树。
这让钟城工作任务一下变重，手里本来只有两个节目，一下变四个，应酬也增多，跟个剧组，节目组，接触的明星经纪人打好关系。
私下是烟酒都来，这才生了病。
程莹得到消息本打算去慰问他，哪成想连院都没住，还在东奔西跑上综艺，主持节目。
秦妍知道后，酒吧歇业一周，直接飞往外省，撸起袖子把人从酒店里威逼利诱弄回来。
回滨城住院检查约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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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都是她去看护的，不然钟城还得往外跑，秦妍还跟程莹讲了件奇怪的事。
钟城人缘不错，生病期间，不管是钱副总还是李乐天李董都来看他。
更不论那些公司里大小明星，十八线二十八线的小艺人，还有些野模都来。
秦妍说她见到钟城上手术台前，跟一个男的亲嘴了，亲得那叫难舍难分，啧啧有声。
她还自顾自分析，难怪从大学开始，就从没见过钟城身边有女人，连院花追他，他都无动于衷。
敢情喜欢的就不是女人。
程莹问她没弄错吧。
秦妍饿极，腮帮子两侧塞得鼓鼓囊囊，“这种事有胡说八道的必要吗，钟城就是喜欢男的。”
程莹没过多评价，世风逐渐开放，什么关系都有可能。
存在即合理，她说这一阵忙完，会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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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岁宴没过几天，程莹主动向程兴生递交了辞呈。
她进总裁办把辞职报告书递上，程兴生正抽烟，眼神冷淡一扫封面，难得有兴致问，“辞职之后，去做什么？”
程莹微怔，她本想说自己的打算，临到嘴边，只一句，“有自己的安排。”
程兴生语气波动不大，却有讽刺意味，“自己的安排？哼，你主意向来大，成家，结婚，生孩，每一样确实都是你自己的安排。”
他拆开辞呈，看也不看，直接摁下桌上按钮，让周秘书进来，顺便通知人事部办程莹的离职手续。
她全程旁边，没开腔。
周秘书送来离职文件，程兴生伏案痛快签字，边签边说，“程莹，我养你这么大，不求你报答，你如今倒戈背叛，我也没发难怪罪，但要是联手关廷彦妄想吞掉程氏，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她想，本来两人之间的父女情就十分淡泊，嘴上还是静默着。
等他签字完，按着文件没立刻给，“我再提醒你一次，程莹不要一错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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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莹抿唇，“您不必说这些话，我离职，您肯定打心眼里高兴，不仅你，还有魏经理。”
她打量过程兴生黑沉沉的脸色，“您不敢委以我重任，怕我把公司消息走露给华金，程氏现在岌岌可危，背负不小外债，要是华金算计，腹背受敌，撑不了多久。”
“你有自知之明。”
他把文件推到桌边，程莹拿过，从前还觉得憋闷。
此刻却觉得浑身轻松，一点多余情绪都没有。
她刚转身准备走，程时了轰轰烈烈就闯了进来，“不，程莹，你不能走。”
程兴生坐回大班椅，目露暴戾和疑惑，“我没逼她，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哥，你三思，程莹之前能管理程氏两年之久，可见是有能力的，现在正是需要用人的时间，自家人总比外头聘得更知根知底。”程时了挨近，一把夺过离职同意书，说一句话，就撕开一折。
程莹猝不及防，“姑姑，我已经下定决心，没有再留下去的必要。”
程时了丢掉碎纸，“凡事好商量，莹莹，你要是走了，世英又该怎么办？”
塔读@ 她不动摇，“世英已经是成年人，更要学会为自己的人生担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