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项博脸色变了几变，又很快恢复正常，“廷彦，我的意思，是给文淑一个机会，现在媒体力量不容小觑，对电视台对华金，双赢局面，收视率和宣传两不耽误。”
另一位领导拍拍他的肩膀，“说得没错，就单论关董的气质样貌，绰绰有余能拿出手，肯定提升收视率。”
有人接茬，“何厅对自己女儿真够上心的，工作一遇困难，你立刻就出面，我听说电视台新招的广告商，是何厅长从外省谈的投资，真够操心的。”
何项博暴露眼尾笑纹，“做父母的，都对儿女操心，关董也当父亲了吧，我这份心你能理解。”
话又被绕回来。
关廷彦叩了两下桌角，似笑非笑，“理解。”
“那这事可就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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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项博装作看不懂他的不情不愿，何文淑的脾气他知道。
娇纵任性，是个不依不饶的主儿。
华金每季度给电视台的注资，不是小数目，突然撤回，十有八九是何文淑私底下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惹人不痛快了。
这种场合讲究社交分寸。
关廷彦没把何文淑纠缠的事挑明了说，他噙着笑，“采访的事，我会留意。”
何项博满意了，话题很快被岔开。
程莹没坐着干等，她最近几天一直在看国外进修学校，心里一旦冒出把程世英送出去的念头。
越想就越觉得靠谱。
他要是继续待在程氏羽翼下，肯定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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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出去，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跟狐朋狗友裹在一起厮混，当二世祖。
刚看完一所进修学校的信息，准备联系国内招生办，那扇紧闭的大门就被从里推开。
关廷彦配着一位领导走在最前面，梁秘书跟上，悄悄提醒，“刚才程小姐来找您。”
“她人呢。”
梁秘书朝反方向指了下，“在大厅等了有一会儿。”
程莹窝在沙发里，划手机，侧脸被脖上那一圈皮草毛烘着，鼻骨薄翘，睫毛黑长，落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
梁秘书叫了她两声。
程莹抬头，“他出来了？”
“关董跟领导们去大厅了，让程小姐也过去。”
错开角度，望了眼空荡荡的走廊，程莹拧了下细眉，嘟嘟囔囔，“就几步路，他怎么都不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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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秘书笑得和煦温柔，没接话。
“何厅长也在是吗？”
“程小姐，我不知道哪位是何厅长。”
程莹半信半疑，“来宾不都是你去接，去安排的吗？要是不认识，怎么安排？”
“关董只说省里会有领导要来，具体哪些，就连宾客名单也记不清楚，不怕程小姐笑话，我也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梁秘书表情闪过一丝狡黠，“不过能感觉得出来，有钱的老板和有权的领导，气质不一样。”
程莹勾唇，“梁秘书不光业务能力强，眼力也不错。”
话音刚落，男人宽厚胸膛贴在她身后，他温热气息喷洒在耳背，“谁眼力不错。”
“你不是先走了吗？”她吓了一跳。
“没走，等你一起。”关廷彦看了眼屋檐外越落越大的雪，“去拿把伞。”
梁秘书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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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呀，撑什么伞。”
她直剌剌想冲进雪里，被男人一把截住，又拽回身边，“别任性。”
院子占地不小，跑过去肯定湿透，程莹体寒，这一胎保下来不容易，最后只得乖乖缩在伞里，一步一个脚印，走得十分谨慎小心。
关廷彦收了伞，交给一旁开门的侍者，他开口道，“莹莹。”
她拂开他肩头的冰碴，“‘怎么了？”
“省电视台派何文淑，邀请我上专访节目。”
她眼皮跳了跳，“你答应了？”
关廷彦正了正领带，“何厅长当着省里领导亲自提的，之前跟你保证不见她，现在恐怕是不见不行。”
程莹明白了，何项博出现在尾牙宴，不单纯为华金拿下大项目贺喜。
更是为了他那个宝贝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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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堵心，这位何小姐，可真是有位好父亲。
程莹拉开两人距离，“华金董事长的采访，只能她何文淑做吗，换个记者不可以？她分明就是想趁着这次机会…”
后面半句她说不下去了，脸别到一边，“算了。”
“什么算了？”
她吃醋时，五官都不太舒展，耸眉耷眼又暗暗较着劲儿，娇俏鼻头被冻得通红，可怜又倔强。
客观分析。
华金董事长接受省电视台专访，是件双赢局面，多少企业追求曝光度，砸钱上报纸版面给自己造势。
程莹不想妨碍，她可不想小心眼儿。
可是何文淑企图心太明晃晃了。
甚至还搬出何项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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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莹摘下手套，口吻阴阴阳阳，“这件事我不管了，分寸你自己把握吧关董。”
关廷彦发笑，拥住她，挤进大厅侧边一处角落，水晶隔断挡住两人半副相贴的身体。
程莹心头一跳，这是华金尾牙宴，关廷彦作为上位，几乎所有宾客都是冲着他而来。
两人挤在这里，未免太不雅观。
“廷彦，你放开我。”
她背后抵着隔断，前面紧贴男人胸膛，身高力量差距过大，她挣不动，“我喘不过气了。”
男人往后退了半步，给她留了呼吸空间，“我说见她，是正式拒绝她，不是接受采访。”
地板上有几条人影掠过，程莹心提起来，“我管你怎么样。”
关廷彦挑眉，“又不管我了？”
他手从她外套探进去，先摸上尾椎，又往继续往下面，往深处探，“这样也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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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莹背脊都绷直了，想避开，身体不由自主往前倾，把自己送进他怀里，“有人，你能不能别这样…”
“别哪样？”
他手上拧了一把，肉感触感都很好，程莹闷哼了一声，嘴唇都咬不住，“我不喜欢这样。”
“关董！我找您半天，原来您躲在这里！”来人也是个不解风情的，完全没察觉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氛，自顾自，“我是玉县大风公司的总经理，很荣幸能在尾牙宴见到您，我这就简单介绍一下公司的现状，还希望关董能提点提点。”
程莹深吸了口气，像只鸵鸟一样扎进男人怀里，头都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