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盼盼在这边跟江安歌撕扯不清,男知青那头陈东升倒是没说什么。
现在就他和赵良才俩人住一起,反正他是想好了,他一个单身男同志谁走他都不会走。
赵良才也不想走。
现在他和陈东升一个屋,事儿少还宽敞,要是出去了他能住哪?
他也看出来那几个女知青的意思了,无非就觉得他跟韩盼盼要结婚必须搬出去住,可他哪有钱盖新房?
再说他也看不上韩盼盼那样的女人,一分钱也不想在对方身上浪费。
只是事到如今,这婚是必须结的。
一想到这,赵良才就恨死薛长贵他们了,如果只是随便搭伙过日子,那他也能接受,只要不领证以后他回了城就还是单身,可徐会计非说大队给他们开介绍信,这是啥意思?不就是想把他和韩盼盼绑在一起么!
这肯定是薛长贵的主意,为了他那个侄子才会这么做!
知青点又闹上了。
几个女知青堵在门口说啥也不让韩盼盼进屋,男知青们在一旁看笑话没人管闲事,连带着周围的邻居听到了他们这的动静都跑到大门口来看热闹。
江安歌看着乱糟糟的一片,觉得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再做两道题呢,索性拉着薛红军回屋看书,热闹看过了就罢了,人心什么样,她早已清楚。
薛长贵觉得自己这个大队长当得实在是太难了,一天天的别的事情都别想了,就光在这几个知青身上非得精力都能掉二两肉,看着过来找他评理的知青们,薛长贵转头看向徐会计问:“老徐,我记着咱们大队是不是还有几间空房?”
徐会计闻言点头:“对,是还有几户,西面和南面都有,对了,你们知青点往后靠棚子那边也有一间。”
大队里的空房基本上都是老人去世后剩下来的,因为没有亲戚继承就都收归了大队所有。
“这样,你们要是不盖房子可以租房子住,”薛长贵说:“那几处房子挑一处住,一年给3块钱房租就行了,但如果要收拾房子那得你们自己掏钱,这样总可以了吧?”
这话他是看着赵良才说的,韩盼盼一个劲儿的哭啥也不管,赵良才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等到江安歌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李红梅跟她一块儿干活的时候随口说的。
“昨天晚上到底没让韩盼盼留下,听说那两人连夜就搬过去了,也不知道收拾的啥样,对了那房子就在村西头,这下倒是离知青点远了。”
李红梅说着叹口气:“我还以为他们会选棚子那边的房子呢,多少离咱们还近一些。”
江安歌冷哼一声:“韩盼盼最怕和那些人沾上关系,巴不得离远远的,怎么可能搬那去住。”
李红梅闻言又道:“也不知道他们要不要办事儿,要是他们办事儿我还要去随礼,真是……”
江安歌倒是没想到那些,反正她是不会去就是了,想了想才说:“农村随礼又不像城里,一把青菜、几个鸡蛋都能当一份礼。”
她这么一说李红梅顿觉松口气:“那我就这么办,说实在的,不说你,我们跟她都没什么交情,不过大家都在知青点待过,面子上太过不去也不好。”
“我听你的话,去废品站找不少书回来,杨来娣他们还笑话我要笨鸟先飞呢,反正她们爱说啥说啥,我就当听不见。”
“不用跟她们计较,”江安歌笑笑:“你要是有哪里不懂的就去找我,咱俩一起研究。”
几天后,赵良才和韩盼盼的事儿总算告一段落。
薛长贵二话不说就给他们开了介绍信,徐会计笑眯眯的说结婚要喜庆喜庆,竟然大手一挥把自行车借给赵良才,让他带着韩盼盼去镇上领证,赵良才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一脸苦笑的带着韩盼盼去了公社登记。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赵良才先去徐会计家还了自行车,又给徐会计的小孙子金豆抓了把水果糖,然后又去知青点给众人分了点糖,他和韩盼盼的事儿就算是成了。
“不办喜宴吗?”杨来娣一边往兜里揣糖一边问。
“咋地,你还想去喝喜酒啊?”孙红英白了她一眼:“之前闹的那么难看,就算摆酒我也不去,犯不着给姓韩的送礼。”
杨来娣笑笑:“我不是想着摆酒总能有点吃的么,你看现在又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咱们天天除了大碴子就是苞米面饼子,地窖里的土豆吃的都长芽了,啥时候能有点油水啊……”
听她这么一说,孙红英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哥自打过了年就没给她寄过什么东西,写过几次信都含含糊糊的,看那意思好像是在部队找了个对象,钱要攒起来留着结婚用。
一想到这孙红英就来气,这还没嫁进门呢,就想着管她哥的钱了,要是以后真嫁进来,他们家这些人还不都得看嫂子的眼色过活?
“要不咱改天去公社啊?”杨来娣看向几人:“我馋国营饭店的大包子了。”
“谁不馋?你有粮票有钱吗?”孙红英问:“来回走几里路就为了吃两个包子,没等到家都消化没了!”
杨来娣撇撇嘴:“不去就不去呗,你看你说的什么话。”
李红梅没心思听她们扯闲白,拿着课本靠在窗户那看的非常认真。
杨来娣说的没意思,就往她那看了一眼,然后又朝孙红英努努嘴,孙红英白了她一眼转头当没看见,杨来娣觉得没意思,轻咳一声才说道:“红梅,我说你见天捧着课本看啥啊,现在又没书给你念了,要我说看也是白看,有这时间咱几个说说话多好,哎,你想不想去公社吃包子去?”
李红梅摇摇头:“我没钱,你们去吧。”
杨来娣撇撇嘴:“又不管你借钱,你看你。”
倒是刚才一直没说话的黄娟忽然开口道:“你们说发生这么大的事儿,赵知青那工作还能继续干不?”
孙红英扭头看向老实巴交的黄娟,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黄娟,你刚才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