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歌并不知道老父亲的心思,她和薛红军的钱加一块儿也有大几万了,足够在京市买个差不多的房子。
当然,大杂院那种她压根没想过,不过后海那边的四合院倒是可以考虑。
很快就到了出发的日子,依旧是安学志开车送他们去火车站坐车。
临走前大舅妈给他们带了不少路上吃的东西,江父则找了个忙的借口不肯来送人,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不想和女儿经历分别而已。
“等我到京大报到就给家里写信,”江安歌抱着大舅妈说:“您和外婆他们都要好好保重身体!”
这次前往京市的火车就没有他们年前回来的那么拥挤了,车上探亲的人明显变少,倒是去京市报到的学生增多了。
江安歌和薛红军照例是买的卧铺车票,一个隔间六个铺位,除了薛红军外都是这次高考考上京市各所大学的人。
大家聊了聊,发现除了江安歌并没有京大的,倒是还有个清大的,不过是个男生。
没一会儿,等薛红军打完热水回来,就看到所有人都在看书,甚至还有人在小声读单词,不得不说这种气氛和其他热闹的车厢一比显得格外特别,但薛红军倒是觉得,这才是他们这个车厢里该有的氛围。
这次的路程明显比上次近了不少,两人还没把大舅妈准备的东西吃完,广播里就响起到达北京站的播报。
两人下了火车,刚到出站口,就看到外面好多人举着各种各样的牌子,薛红军仔细一瞧,竟然都是各个大学来迎新的。
“安歌,你看!”薛红军指着不远处一个白色的大牌子道;“那是京大的,咱们跟着他们走吧。”
两人赶过去,便有人问他们是不是京大的新生。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就有人带着他们坐了=上一辆三轮车,前往京市大学。
陪同他们一起的是一位名叫徐安国的学长,是比他们早一届的工农兵大学生,现在在文学系。
徐安国没想到迎新能遇到这么漂亮的小学妹,虽然薛红军一直跟在她身边,但徐安国下意识就把这人当成了小学妹的哥哥一类的,路上便笑呵呵的询问江安歌考上了什么专业。
“我报考的是经贸专业。”江安歌笑着说:“国际经济与贸易。”
徐安国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竟然学这种,忍不住问:“是调剂过去的吗?咱们京大现在最好的院系要数中文系了,经贸是新学科,师资力量什么的都没有咱们中文系齐备。”
“不是调剂,我特意选择的这个专业,”江安歌又说:“现在国家在发展建设,以后跟国外的合作肯定会非常多,我觉得这个专业发展前景好,所以才报考的。”
徐安国对此不置可否。
很快几人就到了京大,在学校门口登记后,徐安国就跟他们分开了,他还要回车站继续接人,薛红军问清经贸系怎么走之后,就拎着行李陪江安歌去报到了。
“这可真大,”薛红军感慨着:“这边的气候就跟老家差不多了,这会儿肯定还供暖呢,你在寝室能少遭点罪。”
要说一个东北人第一次去海市恐怕最不习惯的就是海市的冬天了,没暖气、没火炕,按照江安歌的说法御寒全靠硬抗,饶是薛红军身体壮火力旺,也觉得实在是冷,好在他们现在到了京市,京市这时候风沙还没后来那么大,又有暖气火炉的,冬天也不算难过。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远远的就看到前面拉着的经贸系的横幅,江安歌走过去把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报到,几个学长在看到江安歌的长相后都忘了报到这回事儿了。
还是旁边一个学姐,看到那几个男同学傻乎乎的样子,笑着接过通知书替她登记,然后又告诉他们寝室怎么走,江安歌道过谢后就和薛红军去了寝室。
等人走远了,那学姐才笑着拍拍身边的几人;“回神了,回神了,人都走了还发什么呆,赶紧干活!”
“这也太好看了吧,”其中一个学长说:“昨天外语系那边就跟咱们显摆说他们那来了个特好看的小学妹,说肯定是这一届的校花,现在咱专业也来了一个,指不定校花花落谁家呢!”
“我看你们都是笑话,”学姐笑骂道:“等我告诉导师你们不好好干活就知道看美女,你们就等着挨收拾吧!”
众人闻言顿时一片讨饶。
江安歌并不知道他们走后发生的事儿,直接到寝室楼下找舍管登记领钥匙,这时候的寝室都是随机分配的,并不会把同一个专业的学生都分在一起,更何况刚才江安歌在报到处那听学姐说,他们经贸系今年好像没多少女生,现在能学这个专业的主要都是男同志,女生报考中文系的更多。
薛红军不知道哪个专业更好,但他打心里觉得安歌选择的肯定是最好的。
这会儿刚开学,寝室基本上还没什么人入住,因此白天是对外开放的,薛红军便拿着行李跟江安歌一同去寝室。
江安歌被分派的寝室是302,到了门口,江安歌照例先敲门,听到里面有人应声,她才开门进去。
寝室里有两个女同学,江安歌和她们打了声招呼才带薛红军进来,薛红军看到两人也点点头。
这是一间八人寝宿舍,靠近窗子的两个下铺已经被占上了,江安歌想了想,就选择了左边的那个上铺。
薛红军见她选好了,就拎着行李开始帮她铺床。
他个子高,哪怕不用踩凳子都能够得着。
江安歌看了薛红军一眼,就笑着和两位室友介绍自己;“你们好,我叫江安歌,经贸专业。”
两人中个子高一点的女生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梁红,历史系新生,以前是下乡知青。”
另一个圆脸女孩也跟着说:“我叫陈新月,中文系的,跟梁大姐一样,也是知青。”
“真巧,我也是,”江安歌笑着说:“我之前在东北下乡了,你们呢?”
“你也是知青?”陈新月满脸不可置信:“可你一点也看不出来啊!”
江安歌朝她笑笑,认定这是个心直口快的姑娘。
“我跟梁大姐都在苏北下乡,不过不是一个公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