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带人砸门的动静过大,很快,王府所有人都被惊动。
这个时辰本都是就寝了,此刻却被这样吵醒。
许父带来的人马手中拿着武器,他长剑出鞘,剑尖直指秦寒因:“交出我儿,我绕你们不死!”
口气十分狂妄,身后的女人哭着冲上前!
“秦家人,做孽啊!皇室宗亲怎可如此?我儿做了什么让你们如此对他!”
“秦家人,他已经整整五日未曾回家!你们最好祈祷我儿无事,否则,我让你们所有人给他陪葬。”
“呵~”面前之人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秦寒因道,“他?也配?”
“秦寒因,你我孝忠陛下同在朝为官,平日里也不曾结过私仇,我本不欲如此冲动行事,但你们太过分!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动我儿!”
秦寒因冷冽的看着他:“侯爷是如何认定令郎就在我府中?再说,你大半夜携府兵闯入,这怎么看都像是强盗行径。”
许母哑着嗓音,整个人面目狰狞的再次冲上来:“话不要说的那么冠名堂皇,不怕遭雷劈么!你们做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许父沉着脸道:“老夫不会做如此冲动之事。”
虽说许昌在秦王府之事,他当即便下令不许任何人说出去,但显然还是有人做了那个传话筒。
本以为再撑个两三日,许昌伤好回府便是,但现如今看来不能那么简单。
“秦寒因,你既交不出人来,那老夫便带人搜!”
他一声令下,左右两排府兵立刻正色。
“去后院儿柴房,找出世子!”
“谁敢?”秦寒因两个人轻飘飘溢出嘴角。
“秦王府是什么地方,也能任由你们说来就来,说搜就搜?”
许父咬牙:“,你今日是非要跟老夫对着干?”
秦寒因挑眉,淡淡一笑:“奇了怪了,我这王府后院怎么可能会有世子?”
“侯爷不分青红皂白就想去搜,这也太胡闹了。”
“竖子不知死活!你若不想太难看,那就让人将我儿送到我跟前来!”
“不如这样叭……”
秦寒因动着嘴皮刚要说话,门口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声音。
那小奶音虽然软萌,但中气十足,在场众人都听到了。
“你个奶娃娃跟着瞎掺和什么呢!”许父怒了,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我是明月郡主。”只只自报姓名,自己这副小身板儿还是太难让人置信了。
报完姓名也不给其他人开口的机会,只只走到秦寒因身边道:“这样吧,让许伯伯搜,可若柴房没人,许伯伯要跟我大哥哥道歉哦!”
他居然敢骂大哥哥竖子,这是蔑称,她风光霁月的大哥哥才不是!
大哥哥是君子。
只只越想越生气,小手叉着腰,鼓着腮帮子瞪着许父。
许父气的吹胡子瞪眼,一个奶娃娃都敢如此跟他说话。
“好好好…”他气笑了,手指着秦寒因咬牙,“你便是纵容着这样一个臭丫头轻视老夫。”
秦寒因:“能同我妹妹说上话,这是天赐的福气。”
许父险些被这一大一小气晕。
他咬着牙带路:“去后院柴房!”
后院柴房!
许母忍不住哭的更加大声,大颗大颗泪珠滚滚而落。
他们是从王府小厮口中得到的消息,那小厮说早在五日前许昌便被秦寒因等人带回了王府。
至此关入后院折磨,一日一顿猪食,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就吊着那么一口气了。
为何!为何要这样!
她好好的孩子究竟碍着他们什么了!
许母颤抖着手,一路小跑到后院儿。
他们几乎没有大面积去搜,只是独独让人踹开了那间关着许昌的柴房。
“砰”地一声,木门被踹开,险些摔成两半。
“昌儿——”
许母嘶声力竭轻吼,她扒开众人一头扎进黑漆漆的屋子。
“昌儿!”
只可惜连续喊了两嗓子,不大的柴房转了两圈儿都没瞧见人。
不可能,不可能啊!
好好一个人,还能去哪呢?
“老爷,不在。”
手中火把照亮了整个黑漆漆的小屋,单屋子里空无一人,许母红着眼眶,对着自家丈夫小声的道。
“许伯伯,人不在后院柴房哦,好好跟我大哥哥道个歉吧。”
许父长袖一挥,满脸的蔑视和不屑:“你们一定是听到风声偷偷将人藏起来了!虽不在柴房,但一定在你们秦王府!”
许父等着秦寒因辩解,可谁知秦寒因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宠溺纵容的盯着只只。
好似秦王府掌舵人并非他,而是这个头上顶着小揪揪的豆丁。
只只也十分上道,她歪着脑袋轻轻一笑:“恭喜许伯伯,你猜对啦!世子哥哥就在我们府中——”
许父怎么也没想到她下句话会是这句。
他眼睛微微一睁大,许母也愣住。
没什么证据大张旗鼓前来砸门的时候,他们还是气势汹汹,但此刻人家坦然承认了,他们反倒怀疑起来,这其中会不会有诈?
别说是许氏夫妇,就连秦寒因也没想到只只会说这句。
他盯着只只脑袋上的揪揪看了又看,小团子总是不按套路出牌。
“走叭……”她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随即一蹦一跳前面带路。
这大半夜的,她不该在揽月阁的榻上呼呼大睡?怎么还这么精神?
秦寒因盯着前面宛如一只小白兔般蹦跳的只只,忍了又忍才没上前rua她小脸儿。
他嘴角漫不经心勾起。
现如今的他什么也不操心,什么也不管了,只想好好护着唯一的妹妹。
很快,只只将一行人映到了涟漪院。
涟漪院楼阁高耸,九曲长廊上挂满灯笼。
许母有些怀疑。
他儿子不是被秦王府的人折磨的只剩了一口气。
上了楼,只只将房门推开。
许家二老直奔屋内。
他们果然见到了自己担忧思念已久的孩子。
“昌儿!”
屋中焚着极品熏香,这香味儿遮去满院子药味儿。
许母箭步上前抱住自己睡梦中的儿子,倒是将人吓得不轻。
许昌几乎惊跳而起。
“谁!”
他神经紧绷,已经许久未曾睡过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