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兮月猛地睁开双眼,她被腹部传来的阵阵剧痛惊醒,那疼痛如同内脏搅在一起般剧烈。
她吃力地蠕动着干裂的嘴唇,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双手紧紧抓住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手臂上血管暴起。
“对,用力!就要生出来了!”站在床尾的接生婆也是焦灼万分。
她细碎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脸色惨白,身体不住的战栗,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终于,一声啼哭响彻黑夜,她如抽丝般蔫在床上。
接生婆欢喜的将婴孩抱给她看,“今天是天启二十六年六月初六。”
刚刚还在化工实验室里做试验的她,听到耳边一声巨响,紧接着扑面而来的热浪和刺痛让她失去意识。
再张开双眼时就是眼前这场景,难道这是在做梦?!但是疼痛却如此真实!
突然,这时从门外闯进来了一群身穿玄甲手持冷剑的影卫。
不由分说的一剑斩死了接生婆,鲜血瞬间染红了白纱帐。
曹兮月瞳孔紧缩,可是喉咙发紧却说不出一句话,都没来及的喊出声就被一剑刺穿了喉咙。
“太子谋逆,昨日已被就地正法!皇上下令,太子余孽无论躲到天涯海角都要斩草除根!”
那人说罢,又将手中的冷剑径直刺向了襁褓中啼哭的婴孩。
鲜血喷洒渐进曹兮月的双眼,眼前的世界只剩一片猩红,她渐渐失去了知觉……
接下来天旋地转,一阵嗡鸣,星河斗移,山奔海立……
“啊~!”曹兮月惊叫着坐起,下意识的立马伸手就去摸自己的脖颈。
没有伤口,也没有血。
再抬眼望去,房内雕梁画栋,青锦织缎地毯,墙角的漆金镂空香炉正轻烟袅袅,整个房间氤氲着奇异的芳香。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穿越了?!
脑海中交织的思维太过凌乱,依稀残存的关于这个身体主人的信息只有一条。
她叫曹兮月,是天启国一个九品文官翰林院侍诏曹清远之女,今天是天启二十五年五月初八千秋宴的日子,她此次出门正是为了参加这一年一度的盛宴。
正苦想时,一只胳膊从背后伸了过来搭在她身上。
寻着那只胳膊看去,曹兮月瞳孔震了三振。
一个面如皎月的美人儿正躺在自己身侧。
英挺的鼻梁,隽刻的下颌线,光洁白皙的脸庞,当她目光游离到美人儿的脖颈时,硬朗的喉结分外惹眼。
喉结!曹兮月惊的瞪大了眼睛,如此神仙一样的美人儿竟是个男子!
并且还同她衣不蔽体的出现在同一张床上!
就在她大脑一片混乱时,门外响起了急切的呼喊声。
“快开门啊,姐姐,姐姐,你在里面吗?”有女子一边拍打着房门,一边着急的喊着。
“确定人就在里面吗”一个威严的声音问道。
“回皇上,大约一个时辰前有奴才告诉臣女确实看到自家姐姐进了正阳宫这间屋子。”那女子恭敬的答道。
门外的吵闹声将床上的黎烜吵醒,他睁开惺忪的睡眼。
当衣衫不整的曹兮月闯入他的眼帘时,他俊美的脸上满是惊诧。
“把门踹开!”,见无人回应,门外皇上厉声喝道。
随着“咣当”一声,房门大敞。
躺在床上的两人被众目一览无余。
“黎烜……殿下……”女子故作惊讶,一脸不可置信的大声喊道。
随着女子面孔的浮现,曹兮月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拼凑出了一个名字——曹语嫣,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曹语嫣阴阳怪气道,“我说姐姐宴席还未过半怎么寻不见人了,原来姐姐是跑来这里与黎烜殿下私会了。”
皇上顿觉颜面无光,脸色铁青,直勾勾的瞪了一眼黎烜,愤而拂袖离去。
黎烜看了一眼香炉里已经燃灭的残香,双眸变的幽深不见底。
然而曹兮月只想起身赶快逃离这窘境,谁知头却昏沉的厉害,一个踉跄又跌入了黎烜怀中。
二人四目相对时,曹兮月的心砰砰乱跳,仿佛隔着八百米都能被听到。
还没等她温存够,便被黎烜反手推开跌落在地上。
站在门口的曹语嫣幸灾乐祸,“我说姐姐,你长成这样还如此放荡,真是好不知羞耻。你就算再贤良淑德太子都不会娶你了。”
曹兮月瞥了一眼对面的铜镜。
镜中的“她”头发散乱,一多半的脸被深色厚重的胎记覆盖着。
好恐怖的一张脸,曹兮月当下心底油然生出这样一句话。
她瞬间明白了一件事,她的丑正是被拿来羞辱她的利器。
再回过头,只见黎烜不紧不慢的起身穿衣。
曹兮月从地上爬起来,幽深的眸子暗了下去,脸面阴沉,胸腔里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在噌噌往上蹿。
她径直冲过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啪”两个巴掌狠狠的打在曹语嫣细嫩的脸蛋儿上,曹语嫣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两巴掌落在了脸上。
打得她瞬间眼冒金星,头脑发昏,原先粉嫩的笑脸陡然出现了几个红色的巴掌印。
她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带着哭腔:“你竟敢打我?!”
曹兮月面无表情,眼神越发阴森可怖:“我打得就是你,不是你让我来正阳宫说太子有事找我的吗?”
就在一个时辰前,她的妹妹曹语嫣笑意盈盈的告诉她,皇后在正阳宫等她商量下个月她和太子大婚之事。
结果,她来到了正阳宫左等右等不见人,接下来她便头重脚轻,昏昏欲睡了过去。
深知被设局陷害的曹兮月一把揪起眼前这个梨花带雨的女人,挥起的拳头刚要朝她脸上砸去,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