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
风吹得窗帘鼓起来。
灌进来的风带着点微暖的湿意。
婚礼因为婚纱的原因推迟了一个月。
本来南夏是想穿自己设计的婚纱,但后来婚纱太好看挂在店里当镇店之宝时被人买了。
南恺知道这件事后,提出他来设计婚纱。
南夏没拒绝。
南恺精益求精,要求缝纫工人手织,婚礼也因此往后顺延了一个月。
不过三月更暖和一些,天气也更好。
南夏刚做完一套护肤,原本平静的心情也逐渐开始变得紧张。
终于能理解当时华羽结婚前忐忑的心情。
她拿出手机。
微信里跟顾深的聊天内容还停留在早上她说的“记得吃饭”。
华羽、平倬、于钱、陈璇、周一彤、高韦茹,还有两人国内的亲属们全到了,因为很多不熟悉英国的,都是顾深和秦南风带人招呼。
一想就挺累的。
她不想跟他添乱,这一天都没联系他。
不过都这会儿了,南夏正准备打个语音过去,手机立刻就响了。
还挺心有灵犀。
南夏弯唇,接起来:“你忙完了呀。”
她声音软软的,听得顾深心一软。
顾深嗯一声,语气有点儿抱怨,“你个小没良心的,一天都没问我一句。”
南夏很乖:“我怕影响你嘛。”
顾深:“是挺影响的,一天没收到你微信,差点儿怀疑你不想嫁了。”
“……”
南夏给他逗笑了。
她问:“你累不累呀?现在回到酒店了吗?”
结婚地点订在一个庄园。
亲友到时候从酒店坐车过去,南恺坚持让南夏婚前最后一晚在家住,他们明天早晨五点从家里出发。
跟平倬华羽的婚礼不太一样的是,他们的婚礼是中午十二点才开始,所以时间相对充裕。
顾深那头像是点了根烟抽了口。
他不怀好意地逗她:“要是累你能给我按个摩?”
南夏细声:“可以啊。”
顾深低笑了声:“那行,我上去了。”
南夏:“?”
南夏:“什么上来了?你到楼下了吗?”
她伸手掀开窗帘,“你怎么这个时间还过来了?不累吗?”
顾深:“这不想见你。”
他说,“见你能解乏。”
南夏咬唇。
他们两边倒是都没有婚前不能见面的习俗。
只是南恺提了一句顾深应该挺累,就不用特意过来了,顾深说行。
但他都来了,自然没有不让他上来的道理。
南夏开始往楼下跑:“你等下,我给你开门。”
顾深:“不急,你别摔着。”
别墅门和院子门依次被打开。
昏暗的光里,南夏穿着吊带睡衣直接扑进他怀里。
也很想他。
而且这种想,跟平常的想念很不一样。
好像带着点儿马上就要属于他的兴奋。
顾深嘴里叼着烟,一手把她搂在怀里,一手把烟往地上一扔踩灭。
他拿下巴去蹭她脸颊。
有轻微胡茬刺过的感觉,还有点舒服。
南夏在他怀里起身,抬头看他。
他漫不经心的,衬衫扣子肆意地扯开两颗。
眼里含着丝笑。
南夏摸了摸他胡茬:“明天起来记得剃胡子。”
顾深:“知道,不会给你丢脸的。”
南夏:“你长了小胡子也很帅,不丢脸。”
顾深低笑了声。
南夏拉着他往里走。
南恺已经睡了,楼下没人,两人脚步很轻地上了楼,进了南夏房间。
顾深扫了眼,笑着说:“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在晚上进你闺房。”
南夏关上门,点头。
虽然之前已经得到了南恺的同意。
但顾深完全不敢在南恺面前放肆,来的时候都规规矩矩的,只有南夏去他那儿时两人才能亲热片刻。
顾深在她床上坐下,伸手:“过来给我抱。”
南夏乖巧地走过来坐他腿上。
南夏:“你最多待二十分钟,不能睡太晚。”
虽然这里离酒店挺近的,但明天他也要早起。
“好。”他揉了揉她头发,“紧不紧张?”
南夏:“本来不紧张,就是刚才洗完澡,忽然开始紧张了。”
顾深摸了摸她耳垂,亲了她额头一下。
“我也挺紧张的。”
他平常都是放荡不羁挺嚣张的样子,这会儿跑过来很认真地说自己紧张,莫名有点萌。
南夏拍了拍他脑袋:“别紧张,我会好好嫁给你的。”
顾深笑了声,把头埋在她颈中。
南夏抬手,轻轻给他揉着脖子和肩膀。
她这点儿力气,挠痒痒似的。
顾深含笑说:“你再这么按下去,我人都酥了。”
“……”
南夏没敢继续了。
顾深一笑,把她整个人捞进怀里。
两人抱了会儿,顾深才开车走了。
*
南夏和南恺是最先到城堡的。
新娘子化妆比较费时间。
南夏换上婚纱,化妆到一半的时候,周一彤进来了。
她还没换伴娘服,一进来就喊:“嫂子你今天真的太美了,绝了,简直是仙女,我哥也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气。”
南夏微笑说:“你哥也很帅呀,我也很有福气的。”
周一彤发现了,她不管什么时候稍微diss下顾深,南夏都能维护回去。
能找到这样一个老婆,她也替顾深高兴。
化妆师给两人分别化妆,两人随口聊天。
南夏:“这两天你给我们帮忙,都没怎么逛街吧?等婚礼结束在这边多玩几天,我带你购物。”
周一彤星星眼:“好呀。我给你们帮忙也是应该的,嫂子别客气。”她问,“对了,伴郎是谁呀?我认识吗?”
南夏:“是我表哥,你应该不认识。”
周一彤点点头,一脸期待:“你这么漂亮,表哥也一定很帅。”
南夏:“凑合吧,看习惯了。”
周一彤:“哈哈,对,他们都说顾深帅,我天天看也不觉得他帅。”
南夏很护短:“那不一样,顾深是很帅。”
周一彤:“……”
绝了。
*
光线很好。
气温适宜,风吹在人脸上也舒服。
平倬华羽一行人到了庄园里,四处聊天拍照。
平倬很是意难平,问于钱:“他们这婚礼没有接新娘环节吗?”
于钱为了给他们婚礼帮忙,半个月前就提前来了英国。
于钱:“没有啊。”
华羽:“那有闹洞房环节吗?”
于钱:“更没有了。”
高韦茹:“那有什么?”
于钱两手一摊:“有牧师宣读结婚誓言。”
“……”
陈璇干巴巴的:“那也挺好的,正好见识下正经的西式婚礼。”
于钱:“也不算太正经,没花童。”
“……”
高韦茹:“那就是也没红包了?”
于钱很遗憾:“没。”
高韦茹看他,开始发火:“那你提前半个月来干嘛了都?建议都不提?”
于钱示意他们靠近,压低声音:“你们是没见过南夏她爸,太可怕了,我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还提意见。”
平倬:“那顾深呢?”
于钱:“我哥,哎哟,在老丈人面前乖得跟我嫂子似的,更不可能提任何意见了。”
众人:“……”
于钱眼睛一转:“不过呢,大家放心,有afterparty,听说我嫂子还要跳舞,到时候尽情玩就是了。”
高韦茹打他:“你不早说!”
庄园古朴,空气清新,景色也优美。
大家聚在一起聊了会儿天后又各自散开。
华羽吸取上次结婚的教训,这回出门特意穿了平底鞋,丝毫不觉得累。
喷泉水柱在空中洒出水汽。
一道彩虹横亘在水面。
华羽挽着平倬,激动地走过去:“运气好棒,竟然能碰到彩虹,我要拍照片。”
“……”
平倬无奈,随她过去。
果然看见她拿出手机拍了张,发在微博里:【转发这个有好运喔~】
平倬垂眸扫了眼:“你是不是发早了?”
华羽:“?”
华羽:“为什么?”
平倬:“里头还有锦鲤。”
华羽低头:“真的哎,今天撞大运了吗?英国的庄园怎么会有锦鲤这种东西?”
平倬:“……”
可能就是为你这种迷信的中国游客准备的。
平倬自然不可能说出口。
华羽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腰也越来越弯:“老公你看这只,好肥好大喔,拍到后肯定运气特别——啊——”
她尖叫一声,手机掉进了水池里。
华羽下意识弯腰想去捡,没注意差点整个人栽进去,幸好平倬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扯回来。
华羽摸着怦怦直跳的胸口:“唔,我手机——”
平倬心有余悸,确定她没事后,沉声:“不知道小心一点?刚差点就摔下去了!”
华羽本来就心有余悸,给他这么一吼,眼泪不自觉开始往下掉。
平倬:“不许哭。”
华羽甩开他的手,倔强地转头去看喷泉水池,没说话。
泪眼汪汪的。
平倬心一软,伸手把她拉进怀里,语气也软下来:“刚才吓死我了,以后小心点儿。”
华羽身体僵硬,没抱他,眼里的泪水慢慢回去了。
平倬放开她,捧起她的脸:“一个手机而已,值得你这么冒险?”
华羽知道他是对的,但就是对刚才他那个态度很不满。
她说:“你干嘛这么凶?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这不是你在我旁边,我才没什么防备,我自己一个人又不会这样。”
她越说越委屈:“你这么凶我,是不是对我不满意了,想换个老婆?”
她这作劲儿一出来,平倬忍不住笑了。
平倬:“那我干嘛拉你上来,应该推你下去。”
华羽:“……”
她没忍住推了他一把:“渣男。”
平倬走过来,重新把她抱进怀里:“行了,刚才是我不好,我太着急了,原谅我?”
华羽结婚后都很好哄,他稍微服个软她就给台阶。
华羽:“那你给我重新买个手机,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
平倬:“行。”
他抬手揉了揉她脑袋。
身后的喷泉溅出一串水珠到了她头发上,亮晶晶的。
平倬低头,缠上了她的唇。
华羽嘤了声,“大家都看……唔……”
他没留恋,舌尖探进来缠着她的扫了一圈,就缓缓放开了她。
“走吧,去见识一下牧师宣读誓言。”
*
庄园里的基督教堂肃穆而庄严。
顾深站在门口,看着远方。
一辆古典的汽车缓缓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
南夏从车上迈步走下来。
纯白色的婚纱,典雅大方。
她头发盘起,头上盖着一层薄雾般的白纱,一直垂到腰间。
像个仙女。
葱白般的香肩微露,不失性感。
顾深深深吸了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南夏穿这件婚纱。
她为了给他惊喜,之前从未在他面前穿过。
南恺的设计还是老辣。
裁剪完全贴合她身材,完美突出玲珑的曲线。
婚纱样式看起来简约,花纹却都是手工一针针绣的,非常有质感。
南夏缓缓抬头,手上拿着鲜花花束,也在看他。
顾深虽然穿着黑色西装,但周身那股放荡不羁的气息却完全敛不住,只是跟以前相比多了几分沉稳。
他目光是炙热的,落在她身上就没动过。
南夏有点受不住,小声说:“是不是要进去?”
顾深点头,牵着她的手往里走。
宛如一对璧人。
教堂里的亲友都开始鼓掌。
于钱:“卧槽,我嫂子是仙女!”
……
“mr.gu,doyouwantthiswomantobecomeyourwifetomarryhimloveher,takecareofher,respecther……”
于钱坐在底下拿着手机拍照片,听到这儿实在受不了,他低声问:“我哥英语那么差,听得懂吗?”
平倬:“不需要懂,说‘ido’就可以了。”
于钱:“也是。”
整个结婚典礼才半小时就结束了。
长辈们倒不觉得有什么,年轻人都觉得意犹未尽,准备参加今晚的afterparty。
一出教堂,忽然有股风刮过。
于钱:“英国这破天气别是要下雨,大家都赶紧上车。”
众人都开始往停车的地方走。
走到一半,暴雨倾盆而下。
门外的草坪本来搭建了自助餐台,瞬间全被浇湿了。
风大的几乎要将人吹散。
“啊——”
不远处传来尖叫声。
顾深把南夏紧紧搂在怀里,带着她往前走。
瓢泼般的大雨,南夏婚纱都被浇透了,瞬间沉了许多,她走得十分费力。
但她却突然开心。
心情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她停住脚步。
察觉到她动作,顾深也跟着她停下来。
她仰头,脸上全是雨水。
“顾深。”
顾深抬手替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了:“想接吻?”
南夏眼睛亮亮的:“嗯。”
果然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顾深抬起手,扣在她脑后,说了一个字:“行。”
于钱正在招呼人,回头看了眼:“卧槽。”
他这么一喊,周围人全回头去看。
隔着雨帘。
一对新人正在忘情地拥吻。
如胶似漆。
雨大的连他们的身影都有些模糊,却莫名让人们觉得心潮澎湃。
于钱打了个响亮的口哨。
传到雨声里,也逐渐消散了。
平倬回头看了眼,握紧了华羽的手,带着她上了车。
大家先后回到酒店。
因为晚上afterparty的地点是酒店,顾深和南夏也一起来了。
两人先后换了衣服,洗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
外头天已经重新放晴了。
南夏抱着顾深:“好开心呀,老天对我真好,特意下了场雨给我呢。”
顾深低头,伸手抬起她下巴尖:“让我看看,嘴唇都肿了。”
南夏有点不好意思:“我去敷个唇膜。”
顾深笑了声:“给我也敷一个,我应该也肿了?”
“……”
的确是肿了。
她也挺用力的。
南夏不好意思地点头:“好的。”
*
下午七点,大家都聚在了酒店地下酒吧里。
顾深包了场,进来的都是自己人。
没了长辈,大家都玩得放松不少。
台上还有乐队唱歌。
南夏穿了件白色的吊带连衣裙,露出美背和大长腿,在台上跳了个爵士舞。
底下人都疯了。
没见过她这么性感的模样。
于钱甩着胳膊,开了瓶香槟往台上喷。
平倬他们一起把顾深推了上去。
顾深含着笑,无奈登台。
他不会跳舞,不太规则地随意扭动着身体,跟着节奏配合她。
于钱在底下喊:“脱!把我哥外套脱了!嫂子。”
周一彤也跟着兴奋挥手:“脱!脱!脱!”
南夏含笑,暧昧地看了顾深一眼,一抬手把西装外套扯掉了。
黑色的衬衣下,男人肩宽腰窄,性感撩人。
“啊啊啊——”
台下人快疯了。
周一彤紧紧拽着旁边男生的衬衫,高喊:“接着脱!接着脱!要看肌肉!”
于钱和平倬跟着她起哄瞎喊。
南夏歪着头看顾深,不怀好意地笑。
他们婚后的afterparty,她当然不想扫兴。
顾深也含笑看着她:“真让我脱?吃亏的可是你。”
南夏眨眨眼:“我不怕。”
她说着把顾深衬衫扣子扯开,露出胸前一大片肌肤。
底下气氛更激烈了。
让人上头。
周一彤大声问旁边看着跟她同样上头的于钱:“你要不要也脱?”
她跟于钱混了两天,觉得对方挺好相处的,也热情,所以她也没什么顾忌地问出了口。
果然于钱很大方:“好啊!”
人跟人挤在一起。
得到同意,周一彤瞬间放飞自我,尖叫一声,闭眼用力扯开身旁男人的衬衫。
她听见于钱略带兴奋地问:“你给我脱吗?”
周一彤:“我已经帮你脱啦!”
然后她看了眼于钱整齐的上衣。
“?”
身后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你脱的是我的。”
周一彤回头。
男人目光深邃,薄唇微抿,低掩的眉睫轻轻一挑,嘴唇扯出个玩味的笑。
轮廓五官分明,带着点混血的线条。
尤其是鼻子,高耸得十分有味道。
他胸前的衬衫已经完全被她扯开,露出有力的肌肉线条。
也太帅了。
最重要的是,他也太白了。
简直白到发光。
是周一彤一辈子都梦想的白。
周一彤顿住,突然脸红。
她转头看了眼仍在欢呼的人群,又回过头看了眼男人:“那刚才我一直拽的……”
男人点头:“也是我。”
“……”
声音也好听,清冷又带着点磁性。
灯光昏暗,人又都挤在一起。
周一彤只看见了旁边的于钱,完全没注意到她和于钱稍微靠后的空隙还有人。
她连忙道歉:“太不好意思了,我,我认错人了……”
男人挑了下眉,看着她手:“能放开了?”
周一彤立刻缩回手。
她余光瞟他一眼,产生了想要搭讪的意图:“那个,你好,我是顾深的表妹,请问你是?”
于钱喝了口酒,正好听到她的话,说:“这是嫂子的表哥秦南风啊,咱们舅子哥。”
秦南风淡淡看他一眼,把衬衫扣子系上了。
周一彤很惊喜:“原来你就是嫂子的表哥?真是意外……”
居然能这么帅。
啊啊啊。
简直比顾深帅了一万倍。
南夏居然能用“凑合”两个字形容,真是太双标了。
她自我介绍,想拉近距离,伸出手,“你好,我是顾深的表妹,我叫周一彤。”她还夸了句,“你好白啊,比我嫂子还白,是天生的吗?”
秦南风伸手弹了弹衬衫衣襟,意味深长的喔了声,“顾深的表妹?难怪。”
他吐出三个字,“这么黑。”
周一彤:“……”
他云淡风轻地瞟她一眼,“你应该是天生的?不像美黑。”
周一彤:“……”
她平时都伶牙俐齿,但一来对方长相的确深得她心,二来对方是南夏的哥哥,也算是长辈,她怼得太厉害又怕不合适。
一时愣在那里没说话。
秦南风也没在意她是不是回答,似乎还轻嗤了声,直接转身走了。
“……”
周一彤快被气死了。
刚才因为外表对他产生的好感顿时全无。
甚至跟于钱吐槽:“我嫂子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个这么高傲的表哥?”
于钱心思早回台上了,没注意她,还跳着大吼:“脱脱脱!”
周一彤:“……”
台上顾深衬衫扣子已经全开了。
他敞着胸膛,一把把南夏拽进怀里。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斑斓的灯光落在南夏脸上。
衬得她妩媚又动人。
顾深低头,深深地吻了下去,跟她交缠在一起。
绵长的吻结束后,大家凑在一桌喝酒。
秦南风只喝了两杯,就觉得被吵得头疼。
他就直接起身:“你们玩,先走了。”
南夏一怔,看着他,有点舍不得:“再玩一会儿嘛。”
妈妈去世后,她亲人很少,南恺又严肃,也就秦南风这么一个哥哥。
他突然想提前走,南夏不太开心。
秦南风看了她眼,很高冷:“这么多人陪你还不够?”
南夏跺脚:“哥——”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跟秦南风说不出太肉麻的话。
秦南风笑了声:“行了,都嫁人了,别跟小孩儿似的。”
他弹了下她额头,“你知道的,要不是为了你,我来都不来。”
更别提,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待了将近三个小时。
他说的是事实,南夏也知道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这毛病,只好点了点头:“那我送送你吧。”
顾深搂着她,跟她一起出去了。
上车前,南夏抱了秦南风一下,眼睛有些酸。
她这行为一出来,秦南风就了解她的情绪了。
其实南夏结婚,他心里也有那么点不舒服,总觉得属于自己的小妹妹从此以后到了别人那里,怕她不习惯,又怕她被欺负,更多的又是舍不得。
他抱了她一会儿:“行了,跟顾深好好过,嗯?”
南夏点点头:“那你也——早点结婚。”
秦南风冷笑一声:“呵,结婚了,你配数落我了?”
南夏:“……”
*
回到party,周一彤已经喝得有点儿醉了。
南夏刚坐下就听见她骂:“秦南风,就是一个没有礼貌的垃圾!”
南夏:“……”
南夏问:“她这是怎么了?”
陈璇压低声音:“好像被你哥看不起了。”
南夏:“为什么?”
陈璇:“她不小心扯开了你哥的衬衫扣子,被你哥骂了。”
“……”
南夏怎么听着这么想笑。
她喝了口饮料:“我哥那张嘴可太毒了。”
周一彤来来回回车轱辘似的就这么一句话,顾深听着头疼。
他把人捞起来:“她喝不少了,我先送她上去。”
送完人,顾深又下来了。
于钱看见他就喊:“哎,我哥下来了。”
顾深坐到南夏旁边:“怎么了?”
南夏有点脸红。
于钱:“我们几个在打赌呢,赌你和平倬谁先生小孩儿。”
“……”
顾深扯了个玩味的笑容:“好啊。”
他胳膊松松垮垮地搭在南夏肩上,“赌什么?”
于钱很直白:“钱啊!”
“除了钱,再加上一个可以往他脸上画一个八王。”他恶作剧地看了眼顾深和平倬两人,“怎么样?敢不敢玩?”
还刻意拱火。
顾深无所谓:“行啊。”
平倬:“可以。”
“那……”于钱扫了二人一眼,“我压平倬。”他看了眼华羽,“说不定人这会儿都有了呢。”
华羽:“……”
陈璇:“那这两人结婚早,是不是不公平?应该从结婚那天的时间算起。”
于钱立刻变卦:“那我压我哥。”
陈璇姨母笑:“我也压夏夏。”
这简直是能力的体现。
很奇怪地,顾深含笑说:“我压平倬。”
“?”
众人不解。
于钱:“不是吧哥,你对自己能力这么……”
话音未落,就听见平倬说:“我压顾神。”
“?”
于钱目光在两人脸上游移,“你俩怎么了?吃错药了?互相承认对方是最强的了?”
顾神和平倬对看一眼,脸上表情都意味深长。
于钱觉得两人怪怪的,但也看不出哪儿怪。
凌晨一点,南夏有点困了,眼皮都在打架。
说要先走。
于钱笑得暧昧:“走吧,不能耽误你们洞房啊。”
顾深:“滚。”
他搂着南夏走了。
华羽也打了个哈欠,靠在平倬怀里:“我也困了诶,老公。”
她声音又娇又软。
平倬听得心头一荡,按在她腰间的手不觉轻轻蹭了蹭。
他低头:“我们也走?”
华羽点点头。
于钱:“别呀,咱们再喝会儿。”
华羽嘟着嘴,不满:“你也别打扰我们洞房。”
于钱:“……”
牛逼。
平倬快笑死了,捏了下她鼻尖,没忍住骂了句脏话:“别他妈乱说。是耽误,不是打扰。”
*
南夏是真的睁不开眼了。
进了房间洗完澡出来却又变得清醒。
淡淡的玫瑰香味扑鼻而来。
令人放松又舒缓。
她看到卧室的香薰蜡烛,应该是顾深刚才趁她洗澡点的。
南夏唇角微扬,躺在柔软的床铺里。
过了会儿,顾深洗完澡吹干头发出来了。
卧室的灯已经被关了,只剩下蜡烛的灯芯缓缓燃烧着。
顾深缓缓躺上来,被南夏伸手抱住了。
他眉一扬,回身搂住她:“不是困了?还没睡?”
她手在他胸前不安分地蹭:“洗完澡又有点儿睡不着了。”
顾深嗯了声,抓住她乱动的小手,拍了拍她脊背:“闭上眼,一会儿就睡着了。乖。”
南夏抿唇,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他还是没什么反应。
南夏干脆整个人贴了过来。
她这么明显,顾深哪儿还不明白。
他声音里藏着克制:“不累?”
南夏:“有点儿累,但今天不是——”
洞房花烛四个字,她没说出来。
顾深低笑了声:“我这不是怕累着你,以后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
南夏体力的确要差一点。
之前他刚来英国那会儿缠了她半天,她后来好几天才缓过来。
南夏眨着一双大眼睛:“我不太累,是不是你累了呀?”
她直接跨到了他身上,害羞带怯,声音格外小,“要不……我来。”
“……”
她手撑在他双肩上,吻了下去。
她的唇温润柔软,梅子似的。
顾深把手掌按在她脑后,缓慢地沿着她脊柱往下移。
只觉得电流很快蔓延至全身。
她没这么主动过,动作笨拙,却惹得他内心的火更旺。
他闷哼了声,翻身把她按在身下:“你他妈怎么这么能勾人。”
南夏咬唇,盯着他。
很无辜的眼神。
让人想欺负。
顾深起身去行李箱里翻套。
他很快走了进来,把套放她嘴边,声音哑的厉害:“扯开。”
南夏下意识勾着他脖子:“还要带这个么?”
顾深抬眸看她。
南夏脸发烫:“不是说,要比赛……”
顾深笑了:“平倬想坑我呢,他想得美。”
南夏:“什么意思?”
顾深:“有了孩子哪儿还这么方便,他是想给我下个套,然后自己自在地过二人世界。这点儿伎俩,我会看不出来?”
“……”
南夏有点无语:“你们两个大男人,勾心斗角原来这么严重么。”
顾深笑了声,大拇指按在她下唇,“不过呢,你要是想要,就不用了。”
南夏:“也不是一定要,只是我想着结婚了是不是顺其自然。而且……”
她犹豫片刻,小声说,“我今天是安全期,应该问题不太大。”
顾深把手里的套一扔。
“行。有了就要。”
南夏点点头,攀上了他的身体。
他们从来没这么激烈过。
她的身体像是坏掉了,被他抛到云端,又坠了下来。
愉悦又难耐。
浓烈又渴望。
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今儿在舞台上怎么扭的?嗯?”
“……”
快要给他折腾死了。
结束后,她喘息的力气都没了。
顾深把她抱起来,坏笑说:“得去隔壁睡。”
幸好这套房不止一个卧室。
南夏连打他的力气都没了。
她真是——自找的。
*
隔天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
顾深叫了早餐把她喂饱,说:“今儿你别去逛街了,就说要回去趟,我让表哥带他们去逛。”
南夏点点头,的确也感觉累惨了,爬不起来。
她打开手机翻了下之后的行程:“后天回趟我家,然后就去蜜月?”
顾深:“嗯。”
两人之前商量着去哪儿度蜜月,她还问了华羽。
华羽说去的夏威夷海边,还建议她也去个海边,说蜜月嘛,培养夫妻感情最重要。
但她对海边没太大兴趣,这会儿又是三月份。
两人最终决定还是去瑞士。
顾深说:“泡温泉一样培养夫妻感情,还能给你调养身体。”
瑞士结束后,再去趟冰岛看极光。
南夏检查完行程后,就把手机扔到一边儿,又靠在顾深怀里。
想到昨晚的事,她埋怨地说:“你不是说来日方长么,昨晚干嘛那么折腾我。”
顾深低笑了声:“嗯,的确是来日方长。”
南夏狠狠踢他一脚。
顾深手插在她发间,慢慢替她梳着头皮。
她舒服得跟小猫似的缩在他怀里。
顾深:“你昨晚那么勾我,我哪儿忍得住?不在自己身上找点儿原因?”
南夏:“……”
她不大愿意地说:“那我以后不这样了。”
顾深:“别啊。”
他眼眸漆黑如墨,染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偶尔为之,也是夫妻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