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夫子有何高见?”
江巍倒不是个傻子,面前之人堪称智囊,不好好利用一番简直对不起他这一路上的奔波。
“依老夫见解,二位可于我这小圣贤庄多多停留一段时间,毕竟当下时局不稳,若是贸然归去唯恐会为你们带来闪失。”
颜路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后,悠悠的道出了这一句话语来,江巍与白琳琅听闻后只是对视一眼,既是颔首答应。
“的确,眼下来看,我们虽说是成功的借陛下之手打压那一众逆贼,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定是有人可以逃脱制裁,我们就这般顶着风头回去,怕是得出事。”
白琳琅的思路就是要比江巍活一些,她眸子转动间既是想到了这般多的后果,这叫江巍也是默然颔首,以思考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那我们不就没有合适的理由归去了?这般撤销通缉另一方面也是在召回我们二位。”
江巍霎的想起了这一件事,抬起自己的眸子询问了一句眼前之人,颜路听了后乃是与白琳琅递了一个眼神。
“其实,理由还真有一个,你可知来年陛下将会巡游?”
“这我还真是不知。”
江巍哪里会不知晓,先前他未曾推演过时间,若是推演一番,那便是会知晓来年恰好是嬴政的第一次东巡,而当下虽说是未曾推演,但经由颜路提醒,他还是将之记了起来,只不过以当下的剧本来讲,他万万不可透露出他知晓这一信息,因为此事除却这寥寥几人,当真是无人知晓。
“你不知不打紧,届时我便是会引荐二位前去参见陛下,至于理由,道明你们二位是在我这小圣贤庄苦读了数月即可。”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理由好蹩脚。”
江巍难免抽搐了自己的眼角一瞬,只不过这一番话尽是叫他藏在了心底,没有点明出来。
“那便是多谢颜叔公了。”
白琳琅道出这一句话之后既是拉着江巍想要离开,可颜路下一刻又是将他们拦了下来。
“二位还请留步,在下还有一不情之请。”
“何事?”
白琳琅倒是觉得新鲜,他们二人才是来这小圣贤庄没有几日好算,究竟会有何事劳烦颜路托付于他们。
“今日乃是百家齐聚之日,按照约定,我等需派出数位弟子进行文斗,武斗,文斗这一方面我等倒是不惧,可问题就出在这武斗上,小圣贤庄上百号人,尽是读书人,哪里有习武之人。”
颜路道出此话之时,眸子里尽是尴尬,江巍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那说白了就是想我们两个当一回打手。”
只是当下江巍忘了将这话憋住,惹得颜路眸子里尴尬之色更甚几分。
“他言直心快,颜叔公不必往心里去,此番比武我等当是会竭尽全力,您就安心罢。”
白琳琅则是拉着江巍拱手行了一礼,期间她还刮了江巍一眼,像是责备他不明事理。
“我的错,是小的口太快了。”
江巍哪里敢反抗白琳琅,且不说男士要对女士怀揣着礼貌,单论这武力值,他便不是白琳琅的对手,被她接化发这一事,江巍到现在都是记忆犹新。
“既然如此,二位,且是随我来罢。”
颜路终于是流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既是带着二人往院外走去,江巍与白琳琅未曾主动出来过,今日步出那一方小天地,确实觉得外界比起往日要热闹的多,且不说儒家学子全数出来了,单从这服饰上,既是可以叫江巍辨认出数个门派,可谓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
“真是热闹,这般盛宴,数十年都不一定可以瞧见一回。”
白琳琅阅览过此等景象后,却是道出这么一句话,这就叫江巍有了一丝疑虑。
“何出此言?这般百家齐聚不是只要有人愿意发起,既是会有着相关人士前往吗?”
“你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白琳琅像是早就知晓江巍会道出此言一般,叹了口气后转身负手而立。
“先前数十年,战乱滔天,百姓流离失所,这般民不聊生,如何去办?而当下虽说是六国统一,可陛下独尊法家学说,其余诸子学说皆是被压的抬不起头来,日渐衰微,你说又该如何举办?”
“所以说,此次大会举办过后,恐怕是难再有下一场了。”
白琳琅道出此话之后,却是觉得自己的灵魂弥漫出一股寒意,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的身子已是开始了颤抖。
“江尘翎,你感觉如何?”
她才是发觉,身边这人居也与她一个模样,抖个不停。
“我也不知道啊!现在还未到寒冬腊月,怎就这般寒冷了。”
江巍居是抑制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出来,这就叫白琳琅更加的难堪了,眼下还未到上场,他们两个就抖个没停,这叫别人看见了不得扶腰笑着走进来。
“内敛气息,抱元守一!”
这一刻,一道清脆无比的声音自他们二人身后传递而出,白琳琅也顾不上相信这一句话的真假了,当场既是盘坐而下,双手于下腹结印吸纳真元。
“我去,什么叫抱元守一啊!”
江巍却是觉得头大了一圈,这身体的原主可能略懂一些,可他就一外来者,哪里晓得这般高深的知识!
“对了,禹皇书!”
江巍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也是学着白琳琅盘腿坐下,于心底间运转着游龙转息之法,这便是叫周遭开了天眼的地级武者瞧见了无不惊吓几分,在地级武者眼中,这一遭天地无不是由能量构建而出的,当下的江巍便是犹如一个黑洞一般,贪婪无度的吸食着天地间的真元,明眼人一看即使晓得他身上绝对背负着绝世功法,哪里不会惊吓到他人。
“这小子,底蕴不小啊,只不过有的时候,这般底蕴不见得是好事。”
这一刻,人群之内,一袭黑袍男子低声颂出这般话语,在他的位置上,可以清晰瞧见江巍这修炼的模样,恍然间,似乎是有人发觉了他的窥视,一股迫切的追随意念传递而来。
“被发现了吗?切,你这一身本事还真是未曾退步半分。”
他就这般啐了一口,随后既是泯然于众人之间。
“发现了什么?”
在这高堂之内,二位老者高坐,一位自是颜路,另一位,则是道教掌门,伏明。
“来了些阴阳家的人,略有小计,不成气候。”
道出此话的乃是伏明,先前就是他锁定着那黑袍男子,只不过叫他给逃了。
“呵呵,只是叫我好奇的是,可以凝聚出这般寒意的,究竟会是何人。”
颜路也是未曾将那阴阳家之人放在心上,叫他好奇的只有一人,那便是谁,可以凝聚出这般连白琳琅都胆战的寒意。
“你不该不认识,可还记得天宗?”
“道教天宗?”
颜路听了伏明这一番话语之后,眸子既是微微凝滞了一分,道教天宗与伏明可没有半点友善的关系,不但如此,伏明与之可以说是不死不休,其中只有一个原因,天人之争。
“当初华山论剑,我险胜天宗现任掌教半招,赢来了道家正统这一旗号,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天宗居是发觉出了此等天纵奇才,我人宗却是人才凋零,不成气候,或许,这便是命数。”
伏明这一番话语蕴含着无限的唏嘘,这叫颜路的眸子落下,定焦到了人群之内,那一位清冷万分的女子身上,她的年纪与白琳琅相仿,可这意气与气场却是极度低寒,低寒的程度几乎是化空为冰。
“这便是他们静心培育而出的奇才?”
颜路扫了一眼之后既是回转过眸子,将之落到伏明身上,伏明只得点头,随即补充到:
“莫要因为她的年纪小看她,她早在一年前出关之时就击溃了一位天宗长老,可谓是天生道子。”
“那你可能没有你想像中那般低下的胜算了,除非你可以收他入你人宗。”
颜路倒是毫不客气的打击了伏明一番,若是伏明不亲自下场,恐怕人宗年轻弟子之内,无一人可以胜过这位女子。
“你说的是那盘膝女子,还是那男子。”
伏明却是有些看不准了,自资质与修为上来看,白琳琅远远的胜过江巍,可自底蕴与功法上看,江巍却是比白琳琅强了一丝。
“你说当下那两人谁最耀眼。”
颜路道出此话倒是显得及其漫不经心,这可叫伏明一阵摇头。
“你莫要与我说笑,与这天人之争不余五年了,那天宗小师妹已然是抵达了半步天级,而这小子才人级上星位,再是天才也不可能五年以内抹平这般差距。”
伏明便是说着,便是以手做着手势。
“这叫天錾。”
“你又知晓了,你看,连一个小家伙都比你有眼光。”
与颜路的视线之内,那天宗的弟子此刻已然是移着步子,靠向了正在吸纳真元的江巍。
“还未曾好?”
白琳琅倒是比江巍早了一些驱散寒意,只是当她瞧见江巍身边蹲着的女子之时,脸颊上莫名的多了一分肝火。
“江尘翎!”
她将是要江巍给她一个说法之时,那女子霎的止住了她的动作,悄然开口,声音悦耳动听,可就是觉得有着些许寒意掺杂其中。
“你若是现在打搅了他,他定是会筋骨尽断,止心率而亡。”
“你又是何人?敢这般靠在他身边,你可是知晓他的身份吗?”
白琳琅口头上虽是这般不饶情面,可身体比谁都诚实,才是探出去的手被活生生止在半空上,不敢前进或者是后退分毫,生怕打搅到他。
“我?天宗弟子,李婉妙。”
那女子倒是不避生,只是言语间感觉怪怪的,像是无论如何,她与众人都隔了一堵墙。
“莫名其妙。”
白琳琅倒是没时间理会其中的怪异,她只得维持住当下的动作,不可挪动分毫。
“好了。”
那李婉妙却是瞳孔内有了些许神情,道出了这一句话语来,接下来江巍也随着她的话语睁开了自己的眸子,当下既是瞧见白琳琅将手停滞于半空,不晓得在闹什么名堂。
“你怎么了?行为艺术?”
可就当他道出这一句话语,白琳琅既是一掌抽到了他的右脸颊上,登的鼓起一块红肿,好不难看。
“你打我做甚!”
江巍莫名其妙的爱了这一巴掌,可以说是相当委屈,在他低头揉捏自己的面颊以缓解疼痛之时,余光瞧见了一直蹲在他身侧的女子。
“小姐,你又是何人?”
江巍没有等来回答,却是看见了她将手探了过来,当下江巍既是直喊苦,他借着刚刚熟练的游龙转息法感应了一番身边这女子的修为,探测出来只有一片空白,就两个结果,要么这人毫无修为,要么这人修为远远超过自己,取舍时,傻子都晓得将她归类归到后者去。
“莫要紧张,吾乃道教天宗李婉妙,瞧着你的功法有些奇异,便是想近距离看看。”
李婉妙这一掌倒不是招呼给他的,江巍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她手掌抚过的地方尽是清凉,疼痛一时间缓解了不少。
“登徒子。”
白琳琅瞧着江巍这一脸享受的模样,暗暗的啐了一口,于心底对他大骂特骂,没想到这李婉妙还未做什么,江巍既是一脸的享受。
“不过好像是我给予了她这个机会啊。”
白琳琅心底自然是晓得,若不是她扇了江巍一掌,江巍也不会被这女子安抚了。
“可恶!今晚定是要叫他睡茅厕!”
可白琳琅越是瞧江巍享受,越是按耐不住心底的火气,倒是江巍,眸子未曾离开过白琳琅,瞧见了她这般心情显现,也不敢继续作死了,说不定今日夜里真就要叫她给赶进茅厕里歇息了。
“好了,此事因我而起,也当因我结束,这便是别过二位了,若是有缘,我倒是希望可以与你们在比试中交手。”
李婉妙这起身尽显落落大方,她双手拱拳抱立,略施一礼之后,既是往着小圣贤庄大殿走去,这却是叫江巍一直行着注目礼。
“怎的,挪不开眼了?要不今日夜里你去找她过活?”
“哪敢,还请女侠高抬贵手,这全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江巍倒是一脸沉重,他可不想睡茅厕里,不过就在这时,先前提示过他们二人的清脆女声再是传递了过来,叫他们二人即刻回眸,瞧见了一位青衣女子,她腰间别了一柄长剑,看起来也是一位参赛武者。
“公子这话就不必说了,落花与流水的位置恐怕是得调一调,你才是那落花。”
“至于我的名字,你可以了解一番,墨家,燕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