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两把刷子(1 / 1)

严青栀听到这话的瞬间,只觉得有些冒犯。

虽然说对方是个很厉害的人,而且还是五品官,可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心中一直以为,柳怀香那些手记可以换来梅横的短暂庇佑,让她们平安的回到巢郡。

可梅横现在的意思,显然是不止如此的。

身份保密当然很重要,可也没重要到让人随随便便管他叫哥的水平!

就严青栀的脾气,哪里就能随随便便的认个哥!

再说!还虚长几岁,姐姐要是按心里年龄算都已经二十五了好嘛!

她心里不服,但面上却半点异常都不露,只是有些和气的笑笑,当即拒绝了梅横的要求。

“左司使您说笑了,您身份高贵,我等草民是断不敢乱了礼数的,若是您怕身份暴露,咱们便称您一声梅公子吧!”

一边的严青竹听了这话,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了点点笑意。

梅横似乎也只是随口一说,严青栀拒绝了便拒绝了,只是颔首示意。

“当如苏姑娘所愿。”

严青栀被这一句话又逼到了角落,她刚才捋出来的话头也一个没用上。

看着她有些僵硬的表情,梅横倒是没了寒暄的打算,径自开口。

“说来,我与二位神交已久,只是直到今日方才得见。”

严青栀连忙在内心中抹去了自己额头不存在的尴尬汗水,重新端起了笑容,顺杆往上爬。

“梅公子谬赞,我等何德何能……若说是神交,也应当是我们仰慕大人的名声已久才是。”

梅横轻笑出声,好看的眼睛看着严青栀,她那一丝竭力隐藏的尴尬根本就没有逃出他的观察。

“苏姑娘谦虚,这入海川内,谁不知道姑娘的事迹。”

严青栀:……

这话总是说半句是什么毛病啊!

“让梅公子见笑了,这一路被人追的如同丧家之犬,哪里还有什么事迹可言。”

严青栀随口寒暄的话,倒是正好对上了梅横的频道,只见他好看的双手抬起来搭在了身前,身体也微微前倾。

“这话确实一针见血,朝廷对南部等郡掌控不足,使郡城中寻常百姓生活艰难,皆如丧家一般,连你等胸有热血的侠士,不过是救了些寻常孩童,都要被人追杀至此,实在可悲。”

严青栀听着这话,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视线不由自主的瞟向了严青竹。

你看看人家这觉悟,再看看你!难怪就算是穿越过来,你也是个废物!废物!

严青竹似乎感觉到了她试图传达过来的意思,完全没有转头看她一眼的打算。

“梅公子不必忧心,如今朝廷吏治清明,民富力强,天下一统不过是时间问题。”

梅横淡淡一笑,手也慢慢放回了原处。

“苏姑娘年纪虽轻,但目光高远。”

严青栀呵呵呵,又聊死了!

“对了,其实梅某请两位过来,除了见一见这轰动入海川的两位义士之外,倒是还有事想询问二位。”

听到这里,严青栀知道重头戏来了,赶紧收敛心神,全力应对。

“梅公子请讲!”

“不知二位可听说过驭尸宗?”

梅横开门见山,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

严青栀眼神闪动了一下。

“听说过。”

梅横视线盯着她,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如此,梅某便有话直说了!驭尸宗乃是一介邪宗,危害甚大,我等此次前来入海川,便想是彻底解决驭尸宗的问题。”

见严青栀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继续解释。

“事实上,驭尸宗只是被推出来的靶子,真正的幕后之人我等已经有了眉目,眼下缺少的,只是关键性的线索。”

严青栀挑了挑眉,转头看向了严青竹的方向,严青竹那边将早就准备好的布包从怀中取出。

两人没有动作,只等着梅寒生端着托盘上前,将那布包放在了托盘之上。

布包敞开,几本手记摆放其中。

房间之中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梅寒生细碎的行动之声。

待得东西放在了梅横案头,严青栀才开口说道。

“我等不过是一介草民,见识有限,并不清楚这些手记代表着什么,不过想来,梅公子能听说我们的消息,一路前来,应当是为了它们。”

她话音一落,梅横眼中闪过了点点细碎的光芒。

“哦?苏姑娘怎知此番不是偶遇?”

严青栀心头一突,她知道不是偶遇,是因为严青竹昨日昏迷之前说的话,可这些却是不能让梅横知道的!

她思绪飞快运转,脸上的表情未露出丝毫破绽。

“不是吗?是昨夜那位请我们上车的密使,开口便点出我的姓名,倒使我误会了!”

梅横笑意深深,轻轻摇了摇头,没再试探什么,而是直接承认。

“苏姑娘没有误会,梅某确实刻意来寻。”

“不过,寻得却不止是这手记,还有一个人的消息。”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放在了手记之上,但视线却还在严青栀身上。

严青栀这次是真的疑惑了。

“一个人的消息?是谁的消息?”

“明氏叛徒的消息。”

严青栀不禁愣住,她没想到,梅横想找的竟然是那个疯子!

继而她的心不受控制的飞快跳动起来,她觉得梅横想要知道的是那个疯子身上的秘密,她对那些秘密所知不多,但有一条却是与她相关的!

那种血脉之间的悸动,莫名消失的玉环,还有她到现在都不敢细想的武学天赋……

她不确定那人还有什么秘密,也不确定天镜司感兴趣的是哪一点,只是她有些担忧,担忧这些事情会不会牵连出自己。

严青竹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心中瞬间升起的慌乱。

“那人我确实知道,不过他已经恢复自由,我最后一次见他也是在门开城外,当时太过混乱,只知道他自己离开了,但去了何处,倒是没有注意。”

听她如此说,梅横略有些失落,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种强烈的感觉,让严青栀恍惚中觉得,对梅横来说,那个明家叛徒似乎比驭尸宗的事情重要的多。

“看来还是缘分未到,那人名叫明朗,清风朗月的朗,若他去寻你,或你遇上他,皆可通知我,我对他并无恶意,只是想询问他些事情罢了!”

原本就怕连累自己的严青栀,听他这样说,更不敢答应了。

“梅公子有事询问他?可我见他似乎已经疯了……”

梅横没有和严青栀解释什么,抿了抿嘴。

“此乃梅某私事,倒是劳烦苏姑娘了。”

严青栀摆出了客套的笑容,拱手客气。

“梅公子客气!”

说到了这里,双方之间的氛围又有些尴尬,而且失去那疯子的消息之后,梅横似乎也没有了和严青栀继续聊下去的意思。

他与严青栀说了一下后续的赶路计划,便让她们回去了。

严青栀拱手告别,严青竹也随着站起了身。

梅横自然不会送他们,能送他们的只有梅寒生。

严青栀心中有事,脚步走的便快了一些。

严青竹稍稍落后她些许,他走的不快,几步之间便与严青栀拉开了几步的距离。

引路的梅寒生发现了这样的情况,正想要招呼他一句,便见他突然转过身,似乎不满意自己全程打酱油当个背景板,对着梅横的方向一拱手,开口说道。

“旁人夸人都喜欢说他有两把刷子,今日苏严倒是觉得,夸梅公子的时候,应当夸他有两把斧子。”

刚低头查看手记的梅横缓缓的抬起了头来,平静的与严青竹四目相对。

他眼中似有风暴酝酿,怒吼着席卷向了严青竹的方向。

严青栀不明白严青竹发什么疯,但她已经有些慌张的转过头看向了梅横的方向。

梅横能以这样的年纪坐稳天镜司二把手的位置可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哪怕他一直都没有对着他们展露出什么,严青栀也不信这人真有他看上去那样无害。

她心中警惕,担忧梅横听了这话有什么不快。

不过,就在严青栀看过来的时候,刚才还一脸冰霜的梅横,突然展颜一笑。

他的嘴角缓慢上扬,最后变成了一个明媚的形状,眼睛也随之弯成了一汪月亮,那些幽深全都散去,淡淡的粉色从他眼角延伸开来,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温柔旖旎。

那些看不见的气势顿时收敛一空。

如同一头猛虎,上一刻还张大着嘴巴咆哮着,下一刻只是打了个呵欠。

梅横对着严青竹的方向拱了拱手,似乎与他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苏公子慢走!”

严青竹也向着梅横弯了弯腰,转身走向了门口方向。

严青栀一头雾水,一句歌词从她脑海之中飘过。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有姓名。

姐弟二人被人引着送回了刚才来时的木楼。

严青栀看着严青竹有些不明白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只能旁敲侧击。

“你以前见过梅横?”

没了外人在旁边,严青栀索性直呼其名。

严青竹一脸不解。

“怎么可能,你看我看的多严!?我有见过你没见过的人吗?”

严青栀顿时怒不可遏。

“我怎么就看你了,还不是你年纪这么小,我怕你丢了!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呢!等你以后服役,你看我管不管你!”

严青竹耸了耸肩,当即岔开话题。

“我要去看看薛神医,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严青栀一听这话,也连忙快走两步上了楼。

楼上薛神医还没有出来,陆涧正在隔壁房间给那躺成一排的小豆丁们扇风。

一群孩子躺在地上铺好的被褥上面,睡的姿势各异,满脸是汗,陆涧盘溪坐在他们头顶,一只胳膊拄着下巴打盹,另一只胳膊还在机械的扯着一件衣服在他们头上抡过来甩回去。

听到严青栀回来的脚步声,陆涧身形晃了一下,瞬间精神。

“你们回来了!你要帮忙买的东西还没送过来……”

严青栀点了点头,看看他的情况,有些内疚。

“你要是累了也去睡吧,我在这里看着,顺便等着薛神医出来。”

陆涧摇了摇头,打了个呵欠。

“不了,刚才有个人过来说咱们可能要在这里休整两天,我晚上再睡也行,你最近都没休息好,你好好睡一觉吧,等薛神医出来,我再叫你。”

严青栀见此,也没有勉强。

“我不累,就不休息了,你也别强撑着。”

两人正说着,严青竹左右看了一眼,快步走到了床边,一头栽进了床幔里面。

“你们啊……都不睡我可就睡了!”

严青栀一听他说话,当即翻白眼。

而后才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门口,搬了座椅坐在那里打坐。顺便留意着周围的声音。

有等了小半个时辰,里面才有声音叫严青栀进去。

严青栀推开门,就看见薛神医正在把身上一件素色的罩袍脱下来。

那条案周围的地上堆放了不少沾染了渗液的布条,都是严青栀当时给那孩子包扎用的。

如今那孩子包的像是个木乃伊,伤口处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纱布,严青栀搭眼看去,发现这些纱布似乎是蒸煮过,不止是纱布,连那孩子身下铺着的单子,也都是如此。

也不知道那单子是什么时候铺上去的,大约是把那孩子身上包裹的东西都拆了以后才重新铺的吧!

严青栀当时在他身上缝针的时候,因为没有太好的消毒条件,用的都是烈酒,如今到了薛神医这里明显温和了许多,那孩子似乎睡着了一样,全身都很舒适的状态。

“听说当时是你帮着缝合的伤口,处理的很及时,不过,他的情况你心中也有了解,想要再站起来已经不能了,这非你我之故,只是人力不可为罢了。”

严青栀心中早就明白,只是她在最初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期待的,如今得知了结果,虽然没有意外,但还是略微有些失落。

看着趴在条案上的孩子,只是有些感慨命运无常。

“多谢神医了!我送您……”

薛神医看出了严青栀的失落,也跟着叹了口气。

“好,他大约今晚就会醒来,不过他这一身的伤疼痛非常,一不能动作,若是实在难忍,可以叫人寻我,我帮他开一副镇痛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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