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半个时辰的用餐时间,现在足足延长了一个时辰。
原因无他,只因为这炖牦牛肉实在是太好吃了。
尤其是在添加了秘制的调味料之后,味道更是一绝。
原先众人一碗的份量,这次硬生生干了三碗,撑到胃胀才罢休。
十几个大铁锅,快一千多斤的肉食,被这几百人给瓜分干净了。
甚至连锅底都被舔干净。
此时,赵穆在营帐内,不断有冰冷的声音在脑海内响起。
【经验值+1】
【经验值+1】
【经验值+1】
……
一串数字下来,不过才几百经验值。
“真小气。”
赵穆不由得撇撇嘴。
折服过一次的人,再次折服后,经验值大幅度缩小,只有原先的十分之一。
“看来还是第一次重要啊。”赵穆长叹一声,感慨道。
这时,李琰自帐外缓匆匆走了进来,对着赵穆拱手后,便兀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你送过去的牦牛肉被退回来了,别人可不领你这个情,这下好了,热脸贴冷屁股了吧。”
赵穆闻言,眸色微变。
他送这个牦牛肉,在外人看来,是讨好李镇,但他心中清楚,所谓讨好,不过是对其的一次警醒罢了。
倘若李镇能够迷途知返,一心为秦国效力,他会念着知遇之恩,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李镇不吃,莫非这人还要……
念此,赵穆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转身走到桌案旁,提笔在竹筒上唰唰的写。
过了半刻钟,他吹干笔墨,卷起竹筒,在封口处盖上他的印章。
“将军这是给蒙将军写信?”李琰只瞥见了开头,有蒙恬二字。
赵穆刚将那份竹筒拿起,正欲递给李琰,迟疑片刻,他收回了,“罢了罢了,以后再说吧。”
不管如何,他还是愿意给李镇一个机会。
吴辅作为他的顶头上司,处处有意刁难他,倘若没有李镇护着,那他定然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但愿,他的一片好心,能够让李镇迷途知返。
一月时间转瞬即逝。
伤兵营内,诸多伤兵已经养好了伤,回到了各自的营帐内。
而那陈松也是如愿进了第十军营。
可惜的是,没能赶上那一餐美味。
而伤兵营在经过赵穆这一番指导,以及包括麻醉散在内的一系列神药,伤兵营的生还率直接创了一个新高。
秦王很高兴,直接在朝堂上当着众多朝臣,连下数道王诏重赏一众御医。
尤其是宋开明因献止血散药方有功,更是升官进爵,威风八面。
引得众人一阵艳羡不已。
“当真是可喜可贺啊!宋兄,您这称之为一步登天也不为过啊,日后还要看你多照拂我等同僚啊!”
“那止血散可是神药啊,不得不说,栎阳还真是人杰地灵,出了您和赵穆这两位神人!”
“我若能够琢磨出一个药方,就是让我现在立刻去死,我也心甘情愿啊!”
一众医师无不感慨道。
处于光环中心的宋开明,极为享受这种众人仰望的感觉。
尤其是先前踩着他的一群人,此时却不得不给他溜须拍马,他内心更是痛快的很。
但他还是有些心虚,不过在面上,他装出一番很谦虚的模样,对于一众人的奉承,连道不敢。
休战之际,军医也颇为悠闲,又有秦王旨意,众人高兴的很,于是在宋开明提议下,饮酒助乐,不过也只是浅喝一小口,尽兴罢了。
“喝!”
夏无且笑呵呵的,依旧是那番一脸和善。
他举杯。
酒水几乎连杯底都没有盖过。
“干!”
“庆贺我等滔天之功!”
“不对,是庆贺夏御医、宋医师的滔天之功!”
“都是二位的功劳,我们也是跟着二位大人享福啊!”
……
“不敢不敢……诸位也有功劳。”宋开明笑着朝众人拱手道。
“喝!”
众人一饮而尽,只一小口酒水,脸上便多了几分微醺。
就在这时
营帐外,有将士匆匆跑了进来,那人满脸惊慌,略显无措。
“医师医师,大事不好了!”
“何事这般惊慌!”夏无且向来老成,但见着那人的反应,多年行医的经验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妙,心里不由得的咯噔一下。
那将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汗水,他气喘吁吁的道:“夏御医,发烧了……都发烧了。”
“说明白一些。”此时宋开明心中傲气正盛,便率先一步站出去,问道。
“起先是一个人,然后是十个百个……”
“这才两天时间,就波及到了一千多个人。”
“照这样下去,大事不妙啊,庞将军传令让您这就去见他……”
将士说着,几乎是快哭出声来。
那宋开明顿感不妙,这等棘手之事已经不是他能够解决的了,于是连忙看向夏无且。
这时夏无且眉头紧蹙,一步踏出,低声说道:“快,带我去。”
“是先见庞将军还是……”
“废话,当时是军营。”夏无且匆匆而去。
……
一番诊治后,那夏无且皱着眉头走到帐外,此时,上将军庞统已经等候门外了。
见着夏无且,庞统急忙问道:“如何了?”
夏无且摇摇头,一边照用赵穆之法,用烈酒消毒,一边则是看向庞统说道
“不妙,初步判断是流感,可这流感比起一般的流感又强得很,不仅身体乏力,且五感减弱,唉!”
说到最后,他长长叹了口气。
庞统面色一变。
向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他,此时已然有些慌乱了。
“那可有医治之法?”他急忙问道。
夏无且摇摇头。
“目前没有。”
庞统闻言,面色愈发着急,此时的他,竟有些惊慌失措了,就像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夏无且已经是秦国医术最高明之人了,在民间素有神医之称,倘若此人都无医治之法,那天下便无人能解了。
念此,他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绝望的神色。
“凡是接触到这些伤兵的人,全都用烈酒消毒,且务必不能接触旁人,至于医治之法,我还得请教一个人之后才能见分晓。”夏无且顿感责任重大。
他心中隐约有一种预感,这绝对不会是一场简单的流感。
“何人?”
见着夏无且这番言辞,似乎有些希望,那庞统急忙追问道。
“赵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