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现在在朝堂上连发声的机会都要没有了……就如同沈堂所问,这便是你想要的吗?不是!可他又能如何?这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蒋芾的能力和掌控范围。看着蒋芾冷汗淋漓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沈堂给他斟了一盏茶,而后淡淡的说到,“其实,陛下真的是个好皇帝。”
“勤政!爱民!有强国之志!”
“可就因为你们这些人的私心,导致了现在大宋这样的局面。”
“你可知道,陛下遣我北行至蒙古?这些年,我与陛下谋划,先取开封、又取河南之地!等到我谋划蒙古,以蒙古牵制金国,便是我们大宋再度北上之机。那时候,不管金国愿不愿意,他们都无法拦阻。”
“我大宋北伐过河,势必成行!”
“十年!只需要十年时间,我沈堂就能够尽取河北之地!再修养三五年时间,便是取燕云之地也是易如反掌。”
“除此之外,我大宋已经联手大理国出兵吐蕃,将吐蕃圈禁在藏布江一线,加上吐蕃内乱,彻底让我大宋兵马进入到吐蕃内部,让吐蕃千年来第一次纳入我大宋版图,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至于那党项,虽有兵马五十万,可是只要有我沈堂在,那党项必定是夏州!”
“之前我大宋与党项不接壤,可取河北之后,我沈堂提一部兵马便可以过黄河进入到党项之地。”
“非是我沈堂张狂,可试问那党项之人,有谁敢挡我沈堂之兵锋?”
“收吐蕃、纳党项、逐女真、吞蒙古,也许二十年、也许三十年,我大宋将远胜太祖、太宗之时,达到远迈汉唐的国力和版图!”
“万国来朝,便是我沈堂之志!”
“只可惜,我沈堂所有的谋划,尽皆被你们毁了。”
“你们逐陛下,帮着赵伯玖窃据朝堂,致使如今我大宋天下分崩离析。若是没有你们搅风搅雨,现如今金国混乱,不正是我大宋北伐的好时候?蒋芾,你不仅对不起陛下,还对不起我大宋千万百姓,你是我大宋的罪人,你们以为你们赢了?你们注定遗臭千古!”
咣当!蒋芾狼狈的跌倒在地上,道心破碎!怔了片刻,他陡然间伏地痛哭,他不敢说忠君爱国,可是也是想要以一身学识、一腔抱负,施展为自己扬名。而现在,却适得其反,不仅害了这大宋、害了这百姓,还害的自己千古臭名。文臣重名声,好官儿也罢,坏官儿也罢,除了少部分人之外,所为的不过是那青史一页罢了。他蒋芾,又如何不在乎,又如何不悲痛。沈堂没有开口相劝,只是静静吃茶,任凭蒋芾痛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蒋芾的痛哭之声陡然间止住,他再度坐定,却是双目无神。沈堂将他茶盏之中的凉茶倒了,换了一盏新茶。“蒋大人,人非圣贤、谁能有错!错儿能改,善莫大焉。”
蒋芾抬起头,看了沈堂好一会儿方才恢复了几分神志,“你是说,老朽所犯的错,还有弥补的可能?”
随后,他苦笑着说到,“事已至此,又如何改变。”
“便是我前往静江府投奔,又能如何?且不说能否得到信任,便是得到了,静江府那边儿的所作所为,老朽焉能不知晓?他们同样不是老朽所想的那般……”沈堂笑道,“蒋大人,本公有意,请你任开封府知府,兼任汴京路转运使,不知道蒋相可否屈就?”
蒋芾彻底愣住,不管怎么算,他跟沈堂也算不上好友,现在,沈堂竟然亲自招揽他?而且,还是开封府知府、汴京路转运使的职位?明面上看,这个职位远远比不上左相,可实际上,这是沈堂手中所控制的职位中,最重要的几个之一。在文官一脉中,鲜有人能及,就算是与那建康府的向梁相比也绝不逊色。现在沈堂所控制的地域,汴京路便是核心、根基之地,将根基之地交给自己,足以可见沈堂的诚心以及对自己的看重。蒋芾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静静吃着茶,脑海中也思索着。现在的大宋,除去张浚之外,沈堂算是三大势力之一,而且论兵势,沈堂恐怕还是最强势的那一个。但是,沈堂的弱点也很明显。临安和静江府,都是赵姓争锋,算是正统正朔,而沈堂呢?现在之所以沈堂还没有被太多人敌视,是因为他一直打着勤王的名义,说白了,他还自认是赵昚的臣子。不管他在做什么,有了这个名头,也算是名正言顺。可沈堂如果想要自立,那就不容易了,自立之后便是货真价实的反贼,不仅会成为焦点和其他人征伐的对象,名声也是一个极大的问题。现在投靠沈堂,若是沈堂将来能够成功,他自然是从龙之功,可若是不成功,那他蒋芾的名声……好吧,好像自己现在也没办法青史留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