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见。就如同他在随州的时候,按说双方相处的也还算和睦,可是,彼此之间暗中依旧有争端或者摩擦。可是沈堂呢?他是真放权啊。属于他这个判官的权责,沈堂绝对不会多看一眼,更不要说想要插手了,至于原本属于知府的权责,也有一大半直接塞到了他的手中,而且,这还是沈堂人在开封府的情况下。若是如同之前那阵子直接离开,知府大印直接往他怀里一扔,这衙门的事儿都是他看着办。也就是说,他虽然明面上是一个判官的位置,但是,干的却是判官加知府双重的事情。争权?不存在的,他也看的出来,沈堂有时候主动去做一些事情,其一便是这件事情实在超出了他的能力和权责,也就是说他根本办不成,至于其二,恐怕也是担心会把他这个判官累死……有这样一个上官,崔烈能够在开封府大展拳脚,再加上沈堂的支持,使得整个开封府急速发生着变化。所以,到了开封府之后,本来崔烈还以为沈堂军旅出身,会是一个霸道擅权的,却没想到,实际情况恰恰相反,这样的搭配,他如何能不满意?至于不好……自然也是有的。那就是真的累啊,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还得尽皆干好了,毫不夸张的说,崔烈自开封上任之后,就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每日子时之前入睡已经是难得,第二天卯时之前就要爬起来,每日顶着黑眼圈去做事,已经形成了开封府衙的一道独特景致。可是,虽然极为疲惫,但是崔烈却是赶到极有成就感。因为沈堂对他的支持几乎是不会有任何犹豫,因此,大部分的政令都能够第一时间贯彻下去,甚至,一些底层的官吏还保持着其他地方老样子磨洋工的话,会直接被沈堂换掉,如此一来,整个开封府府衙都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运转。开封府每天都在变样、开封府的百姓每天都能够感觉到官府带来的希望,这样的一个衙门,这样的开封府,让崔烈感到欢喜,他时常想,如果所有的上官尽皆如同沈堂这般,如果所有地方都如同开封府一样百姓安乐,那也许便是大宋真正强盛的时候。二人先是闲叙了几句,随后崔烈便是说道,“大人,您离开的这段时间,因为逐渐天寒,所以,各处修缮的事务逐渐停止。而后,便是按照大人的命令,衙门在城外建立的手工作坊开始运转,这些作坊中招收百姓三千余,如同大人所言,先以老幼、孤寡、贫寒者为先。”
“现在衙门在百姓眼中极为可信,所以,哪怕工钱并不算高,依旧很快就招满了人手。”
“另外,城中的交易也愈加增长,仅是商税一项就能够达到之前开封府税赋的七成,若是到了明年,恐怕仅是商税就足以承担起整个开封府的开销。”
“黄河两岸的修缮之前又调拨了三十万银两作为补充,下官亲自去巡查过,与金国合力疏通河道,对方也并未怠慢,虽然不敢保证多年,可至少三五年之内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赵大人亲自遣人来了一趟,皇陵的修缮已经全面展开,所以,需要增加不少壮丁。咱们成都府各县召集了一万五千人派遣而去。”
事情很多,却也很琐碎,不过总体来说,沈堂离开的这段时间,整个开封府依旧以一种平稳的速度向前发展,只要保持下去,最多三五年时间,开封府回府当年的繁华绝不是一句空话。崔烈讲述了足足一个多时辰,方才将各类事情尽皆讲述了一番,“大人,明年开春咱们便要召集百姓去开荒,之前开封府在金人的管辖之内,虽然同样重视农耕,可终究与我大宋不同,因此,出现了大片的荒地,只要将这些荒地尽皆开出来,咱们开封府便是另一个江南。”
沈堂满意的点点头,这便是当初他为什么要将这崔烈调过来的原因,虽然在历史上崔烈没什么名号,更没有什么传记之类,可是他无疑是一个好官儿,而且是一个有能力、有精力的好官儿,这样的人,只要给他一个合适的平台,他便可以发挥出令人惊讶的力量。“本官离开的这段时间,着实让崔大人辛苦了。”
沈堂笑道。崔烈咧嘴一笑,为官者有为财之人、有为权之人,而他却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报复之人,以前没有机会,而现在机会就在他手中。“多赖大人信赖,下官才能一战所能,能够为朝廷、为大人、为开封府数十万百姓效力,乃是下官之幸。”
“而且,下官也知晓,大人被陛下看重,肩负重任,下官别的做不到,但是给大人看好家还是能做得到的。再说,临安发生的事情,下官也是略微知晓一些,大人此举,乃是我大宋万世之基。”
崔烈敬佩的说道,他也是多年的官吏,如何不清楚这其中的事情?而沈堂等人对吏治开刀,虽然同样影响了自己的利益,可是对于大宋或者对于百姓来说,这却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随后,崔烈总算是站起身来,“大人好容易归来,正好年节这几日先行休息一二,待到过了年节,下官再来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