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深和洪兴等人眼睁睁地看着徐寅被受惊的马儿带着往山林里面走去,等了一小会儿不见徐寅骑马归来,李深皱着眉头看了洪兴一眼张嘴欲要说话,却被洪兴给打断了。
只听洪兴自动请缨道:“头儿,我去找徐寅,这事儿是我的错!”
李深闻言瞪了一眼洪兴,面色却好了许多,骂道:“等我回去再收拾你们俩!”
又从身后叫出手下另一个平时比较有能力的衙役,“赵榆生,你跟着洪兴一起去将徐寅带回来,这一处山林越往里面走越密,你们自己注意一些,不要徐寅没找着你俩又走散了,真这样,你俩也没脸回县衙了!”
叫赵瑜生的衙役驾马上前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坐在马上还认为这差事过于简单颇有些不怎么当回事儿,嘴里说道:“放心,头儿,我和洪兴肯定完好无损的将徐寅带回来,这点子小事情,不值一提!”
李深横眉睨了赵瑜生一眼,面色不虞,赵瑜生见了立刻收敛了漫不经心的样子,李深这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嘴里说道:“谁也不知道那群亡徒有没有在林子里,你们自己个若是不小心,哼,那就是自寻死路,谁也救不了你们!”
说完,李深又转而看向其他众人,大声道:“亡徒在暗,我们在明,亡徒的做事手法你们每一个人自己心里是有数的,若是谁因着大意丢了小命,那就是咎由自取,明白了没有?”
众衙役齐声喊道:“明白了!”
李深回过来对着洪兴和赵瑜生说道:“你们俩进林子找徐寅,不管找没找着,都必须在两个时辰之内返回县衙,若是真碰见亡徒,没有一定的把握不要交手,你们只管找徐寅,明白没有?”
“明白了,头儿。”
“明白了。”
李深点点头,“行,你们两人去吧!”
看着洪兴和赵瑜生走进了林子后,李深即刻带着剩下的衙役往桃花镇方向走,约莫过了两刻钟多一些的样子,骑马跑在最前面的李深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后面的人全都逐步停了下来。
只见李深脚下土地的不远处有着一个新鲜的土坑,周边一片狼藉,仔细瞧,可以发现这个土坑有棱有角,像极了一个车厢的侧面图,土坑周围的那一片狼藉里也可以看见马儿的蹄印子,李深心里差不多有些数了。
他站到大道中间,“所有人下马列队,分成两排,一排往我左手边的林子里面去,一排往我右手边的林子里去,进了林子,依旧是两人结伴成队而行,仔细搜查自己活动区域内的每一寸地方。
队伍从林子边开始向内蔓延,注意将队与队之间的距离拉近一些,我没有命令最外边的往里面深处走或允许拉开距离前时,任何人不得单独行动,同时禁止大声喧哗……”
李深说话的同时,衙役们就开始行动了起来,李深交待完注意事项,一说开始进林子,众衙役便有序地步入林子里面去。
众衙役进了两边的林子后,李深站在大道上四处查看,不经意间竟然是发现了一根绳索头从土坑周边的狼藉里冒出了头,李深走过去蹲下,扒开土坑周围的泥土竟然是抽出了一整根的有小孩子手腕大的粗绳索。
李深拿着绳索又开始在周边寻找,终于找到了一块长长的厚厚的带支撑式的木板,拿着木板和绳索比划了一下后,李深又走到林子两边的树一一查看,终于,又找到了两棵接近树底部有绳子勒痕的树。
到此,李深基本能猜到亡徒是如何利用这些东西劫持的马车了。
亡徒们先找两棵差不多的在几人合力下能够拉弯树干的在大道两旁对立的树木,用小孩子手腕粗的绳索将两棵树连接起来,再在绳索中间位置系上一根附带绳索出来,并接在支撑式木板夹的一角,然后用尽力气拉中间解出来的绳子,迫使两棵树尽量向彼此的方向弯腰,以此拉低绑在两棵树中间主绳索的高度。
将主绳索埋在泥土底下,用以蒙骗人的视觉,使绳索不被人看见,支撑式木板架则放稍稍远一些的地方,一旦马儿踩上支撑式木板夹,夹扣就会反弹回去,夹扣两边锋利的刀片会切断将主绳索拉低高度的附带绳索,从而主绳索恢复高度,马儿经过时就会被绳索给绊倒在地。
这个手法和心思李深确实也不得不赞上一句妙,然而在赞心思妙的同时,更让他在意的却是这个亡徒群伙的危险程度要据此大大提高了。这巧妙的设计根本就不像是普通平民可是想象设计出来的,亡徒里出了这样的聪明厉害人物,若是不早些抓住了此人,李深可以这样说,几乎没有马儿可以从这样的陷阱里逃脱,那往后的日子里,这条路怕是无人敢走了!
“老大,我们在一个树洞里发现了一匹死马和一个男人!”
林子里面传来了声音,李深因着前面那精妙的疑似用于专门对方马儿的深感烦恼,一听此事,当即坐不住了,直接往发生的那一侧走去。
走到所说的树洞后,李深率先就是看了看树洞里的男人,手指一探,竟然还有着一口气,李深当即一喜,立马就叫了两个衙役过来将男人给抬了出去。
马儿却是身子都僵硬了,看起来已经死去有些时间了,而且马肚子的地方有好几个血窟窿,看着像是被人故意捅的。
这厢还未停下,对面山林的衙役又喊出了话来,“头儿,我这里发现了一个马车车厢,被扔在了石崖下,你要不要过来瞧瞧?”
李深走了过去,只见马车车厢卡在了一个陡峭的石崖上,离地面不算高,但石崖却是有些高度的,石崖底下又是一滩河流,颇有些危险。
想到还有一个遇害死亡的车夫,李深却不能就这样不管车厢,只能让人回去取了放在大道上亡徒用来绊马的绳索来,又让人在林子里扯了一些藤蔓扭成几股编成草绳,他将绊马绳绑在自己身上,让其他人扯住另一端,用手拿着草绳的一端,一步步下到了马车处。
然而拨开马车的车帘一看,却是空空如也,李深不由骂了一句:“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