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求平!你把坑谢诚序的还给他,我就放你离开,否则今天我就不叫你走了。”
好言劝说不行,讽刺人也不行,再没了法子后,苏良玉只想到了一个偏方,学着高求平耍起了无赖,反正就跟他耗上了。
苏良玉双手张开,拦在高求平的身前,高求平被逼得连连后退,丝毫不敢推碰,开玩笑,那边的那个好汉可是一直在虎视眈眈的瞧着自己。
若是自己敢上手,今日怕是要伤上加伤,一条小命恐是就得交待在这里了,再者,这苏姑娘背后还有一个比这汉子还叫人忌惮的煞神在,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退让啊。
被逼到了街道一侧的院墙上贴着后,高求平摆出了痛苦的神色,“苏姑娘,你可别为难我了,我这就是个跑腿的,这事儿现下也不是我能做得主的啊,是,那谢诚序的那点子东西,我着实也是没放在眼里,若是行,我真不必要与你做对,唉!只是,这有时候身不由己,还望你多多体谅我吧!”
看着貌似松了口,摆出怯退为难姿态的人,苏良玉脸上闪过了一抹思索,“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求平心里使劲在冒坏水,面上却摆出了生无可恋的样子来,“我也不知道苏姑娘是打哪知晓了我与谢诚序的事儿,但我与谢诚序着实是往日无冤素日无仇,犯不着跟他不对付,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呀,那李捕头……唉!算了,我不好多说,苏姑娘回去自己个儿再去探听探听吧……”
苏良玉脸上一僵,看着高求平眼中满是怀疑。
她当然知晓这高求平说的是什么个意思,不就是这事儿他高求平做不了主,要她去李深么。
谢诚序来找她时,这些都讲得清清楚楚,她怎么会不知晓症结在李深那里,但谢诚序也清清楚楚地说了,这事儿是高求平为讨好李深才做出下的,怎么到了高求平口中,变成了是李深主使的了?
因着先前李深在她面前说过要搅合她相看谢诚序的话,这一时之间,他还真是判别不出来,这高求平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而有一点,苏良玉是不想再去招惹李深的,好不容易两人彻底给决裂了,她决不主动找李深。
哪怕这事儿真是李深做的,她也不会主动去找李深,而是选择在高求平这里动手。
她又开始对着高区平硬逼利诱起来:
“高家郎君,我既然来找你,便说明了我是肯定彻底了解了这桩子事,才来找你解决的,那些搪塞推卸的话,你便不要说出来浪费时间和娱乐了,毕竟我也不是傻子。
你来这县衙求李捕头也求了好几日,恐怕便是拿的谢诚序这桩子事做的进门请柬吧,所谓人做事要讲良心,你这样为了自己一私之利,迫害吞没人半生的积蓄成就,可是太过了一些吧!
而且,你现在已然算是得到了你自己想要的,偷偷地将东西还给人家,也就当做赎罪积德了,毕竟,那些钱财,于你这样的富商之家,实在算不得多上眼,就还是松松手,给人留条活路,你看如何?”
高求平瞧着凑在了自己个儿身前的苏姑娘很是头疼,她这些机灵和话术,叫他看来,也着实是稚嫩了些,若不是碍着某些情面,他不好说些犀利的话,凭着实力来,他真是随随便便说的叫她闭嘴。
“苏姑娘,你用不着诳我,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这事儿现在我已经做不了主了,就像你说的,我确实是为着讨好李捕头,才下得这手,我也确实是个自私自利的。
但现如今,我得了李捕头指点,更是不敢反悔了,一切都还得看李捕头的意思,我若是敢一边受着他的指点,一边又推翻了前面的事,依着李捕头的脾气,我怕是得遭啊,我这自私的人,自然还是要将自己看得比别人重的。
苏姑娘你,是个有善心的大好人,你看不惯谢诚序被欺负,你同样也可怜可怜我,别叫我受李捕头的欺负啊。而且,苏姑娘你跟李捕头情分不一般,你真是心疼谢诚序,你直接找李捕头说话,只要你将李捕头给说通了,我手里的那些,我不仅全部奉还,我还搭上一些给谢诚序赔罪,如何?”
苏良玉看着高求平一时无语。
高求平见苏良玉不说话了,赶紧就乘胜追击,“苏姑娘,我刚刚与李捕头分开,现下他铁定还是在衙门的,要不,你现在赶紧去县衙找李捕头说说,我就搁这里等你,只要你得了李捕头的话,随便叫李捕头写个字条证明一二,我立马就回家将谢诚序的那些退还给你,绝无二话!”八壹中文網
苏良玉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高求平。
高求平等了一会儿子,有些憋不住了,他这全身可还疼着呢,实在不能与这安然无恙的正常人耗下去,有缓和了语调。
“苏姑娘,你看,你与李捕头那般好的交情,你也是不敢去跟李捕头说的,更何况叫我呢,李捕头对我可远不如对你温和啊。
而且吧,我也没有全然要谢诚序照约赔偿不是,好歹给他还留了一百两的银票,够他简朴过个一两年的日子了,生活开支是绰绰有余,这两年他总是能觅到其他活计,我这也算是给他留了情的啊!
要不,你且回去给谢诚序透个信儿,就说叫他先苦些过段时日,等我这里跟李捕头这里理清了,我目的达到后,准备远走,就偷偷将他的那些还将于他,这样总是可以了吧!”
高求平真是自觉自己此事已然很尽善尽美了,脸上露出了轻松,他都提前吐出自己的打算了,这样这苏姑娘总要放自己离去了吧。
而苏良玉,内心真是无语至极,她已经无法吐槽这个高家郎君了,这人真是人间一朵奇葩啊,这样的事这样的法子亏他能一脸正经的说出来,还偏偏叫他给办了。
真是活久见啊。
“不行。”苏良玉抬手抚了抚额头,面无表情的驳了高求平的话,“谢诚序母亲病了,就为着你算计谢诚序之事,将人老人家都气出了心疾了,这心疾需要昂贵的药温养,你那一百两,根本就不够,你若是不还钱给谢诚序,你就算是造大孽了你!”
高求平收敛了脸上的轻松,“不会吧?你说的这是真的?骗人的吧,哪里就这么巧合了?”
“我可没你这么无聊和缺德,至于拿别人一个老人家的身体来开玩笑,你快点将套了谢诚序的那些钱财给拿出来,不然你今天别想离开,我告诉你。”苏良玉对着高求平翻了个白眼,她是对高求平越来越无语了,反倒没了一开始的客气和谨慎。
高求平盯着苏良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不断打量着苏良玉的面部表情和神色,试图发现她在说谎话的蛛丝马迹来,可打量了良久,什么也没能看将出来。
不死心的高求平转换了视线,去看站在一旁的简师傅,简师傅面对高求平的视线,回了个冷冷的眼神,这种随意乱来的富家子弟,他最是看不惯了。
高求平被简师傅看的渗渗的,总感觉这个好汉对自己存着恶意,便收回了视线,脑袋随即也微微低垂了下来,目光更是紧紧锁在了自己的衣袍上,也不去看苏良玉,假做无事的开了腔:
“苏姑娘,你这事跟我说也没用啊,主要我也不是大夫,虽说我跟着那老头子在外面挺长时间,可我医术没学到啥,治不了人,帮不上忙啊!”
苏良玉拧起了眉头,瞧着高求平说道:“高家郎君,你缺德是有些缺德,但你不是个丧心病狂的人,我知道的。谢诚序现在真的很需要钱,他与他母亲相依为命,这么多年过来不容易,他母亲对他有多重要是你我外人不能想象,但他肯定不能失去他母亲。
你只是为了自己的一介私利,没了这次的,还有下次,甚至后面还要下下次的机会,但人命只有一次,谢诚序要是在这一次因着你这事,失了他母亲,以后,他就都没有母亲了。
这种惨痛,你后面是怎么弥补也弥补不了了,你的良心如何过得去?而且,实话告知于你,我之所以知道这事情,是他跑来告诉我的,他丢掉了所有脸面跑来求我,你今日若是不将你那些玩笑心收起,不归还谢诚序的钱财,真的导致了谢诚序母亲的悲剧,你就做好拥有一个不死不休的仇人的准备吧!”
这番话,苏良玉说的无比认真,无比严肃,说得她自己心底都泛起了抽痛来。
她今日是一定要从高求平这里拿回谢诚序的那些钱财的。
谢诚序看出了苏良玉的认真,心底开始严肃了起来,可他也真的有顾忌,他这都已经拿着事儿到李捕头那里邀过功了,李捕头也算是点头给他上了数次课了。
虽然他还没达到要求,天天被揍个半死,可他也不能就这样毁约了呀,而且,他是真舍不得,都已经挨好些天打,这时候放弃,他真不甘心。
一时间,许多纠结顾虑缠着他,叫他有些不知如何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