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头,这人?”随着李深而来的两人甫一进入,便瞧见了这么一幕,惊讶出声,随即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迅速收了声,只是不再向着李深靠近。
李深收回自己的刀,并无心思掩饰,只一边往外出走,一边道:“此人乃今年暑季重要逃犯,抓捕过程中顽固抵抗,双方交击间中刀而死,你二人且拖上他的尸体,届时带回衙里可换赏银。”
两衙役对视一眼,呆在周捕头手下肮脏的事情沾多了,刚刚只不过是被李捕头杀人那狠厉的模样惊到了罢,如今这一死透了的贼人换银子,不过几句话的事,有什么为难的呢?
没有纠结,两衙役快步过去,一人抬头,一人抬脚,迅速抬起了已然死去的匪徒头目,回到了刚刚停马的地方。
李深却是围着废弃的屋外走了一圈,刚刚结束了匪徒头目的性命一事,丝毫没有消散他眉间的阴郁,甚至眼里的躁郁更深更重。
屋前屋后,除了在屋后杂草丛中发现了那辆简师傅的马车,根本就没有其他明显的人的痕迹。
苏良玉一普通的女子,这很不应该,先不说她给了匪徒头目那一下,定然是仓皇逃离,便是她谨慎的情况下,也不该屋前屋后没有一丝明显痕迹。
这一切只能证明,苏良玉逃离匪徒头目之后,可能还来不及逃跑,便又落入了其他人之手中。
至于这个其他人会是谁,李深心里也大致有了数,估摸着和带走简师傅的人是一块的。
李深想的也确实没错,苏良玉确实是给了匪徒头目一击之后,还未来得及逃,便叫人给堵在了门口。
那人带着一个女子用的幕离,身型却是男子的模样,进来时瞧见躺倒在地上的匪徒头目与离门口仅一步之遥的苏良玉,随手掷出了一不明物体,便叫苏良玉一下子麻了身子,不能动弹。
苏良玉惊吓不已,却发现自己不但动不了身子,还说不了话,正以为自己今日要命丧于此时,却听了那人说话:“倒是有几分不同寻常的机灵,本以为耽搁了些时间,你这小命就是保得住怕也是要吃了苦头,不想倒还算好,如此,我也不算对不住我那乖徒!”
苏良玉听了这话一头雾水,却也是明白了这人暂时不想要自己的小命,有心想要说几句话,奈何发不出声音,全身上下只一双眼睛能动弹,或是她太想说话,眼睛睁得大了些,不想竟惹了嫌弃:
“你这眼睛瞪这大作甚?闭上,不然一会儿有得苦头吃,可别回去找我麻烦!诶!女人真是麻烦!”
话里各种吐槽,男子手上却一把拎住了苏良玉的衣领,直直叫苏良玉双脚离了地,眼见苏良玉眼里的惊恐,嘴里嘟囔道:“闭上眼睛,我用轻功带你离开此地,要不是我有先见之明,这些年专研此道,有了不少长进,依我乖徒儿那眼力,必叫他发现追赶过来,这可不行!”
男子的碎碎念,苏良玉还是不甚明白,但闭上眼睛这话此人说了两遍,苏良玉想着暂时无性命之忧,便随了他的话,眼睛闭上不过一瞬,风声便呼啸而过,似有漂浮之感。
苏良玉偷偷睁开一丝眼缝,只见山中林木如电影里的一幕幕帧画而过,随着风的刺激,苏良玉的眼睛生出酸涩之感,头顶之人似乎下巴长了眼睛,“眼睛若是想要瞎掉,尽可再睁大些睁久些。”
苏良玉不敢再多看,遂闭上眼睛,即使中间有颠簸,也不曾再睁开过眼睛,她有一种感觉,这人说话不好听,却不似是会害她之人,不知过来多久,苏良玉被放了下来。
“睁眼吧!”
苏良玉应声睁开眼睛,竟是到了一处院子,苏良玉看着幕离依然带得端正的男子,眼中满是疑惑。
男子似是感受到了苏良玉想要问话的心情,如初始般随手又掷出了一物,苏良玉的身体顿时传来酸软之感,几乎站立不住地跌坐在一侧的椅子上,这才发觉自己能动弹起来。
“你是何人?”
“你不认识之人,却也不会伤你、害你,只是你得暂且老老实实地先给我呆在这院中才行,若是生事,你便是做回刚刚的木头人。”
苏良玉感受着浑身的肌肉酸软,这滋味可不好受,一阵子功夫尚且如此,若长时间那般,怕是得落个病不可!
苏良玉果断点头答应,“你不害我性命,我必不生事,只是有疑问,你擒我至此是作甚?”
男子哼笑一声,“请你来自是做客,放心,好吃好喝招待着你,你也不用试探了,我与抓你那些人不是一伙的,只也有些事须得借着你才能办到,时机成熟,定好生送你回家!”
苏良玉趁着男子说话机会好好看了四周,很是陌生,却也瞧得出是个不错的宽敞居所,院子外面不乏人声,不似僻静之处,更不似坏人藏人之处,苏良玉心里对男子的话信了几分,问道:“此处是在城里?”
“是。”男子总算端正了脑袋看了苏良玉一眼,或是无惧,或也是无聊,竟是来了几分兴致与苏良玉聊天,“你怎么猜出来的?”
“县城离着附近最近的镇子也是有段距离,你不为害我,没必要费那些力气将我藏起,这院子的布置及整洁,瞧着也不是荒郊野岭该有的,或猜了一下,不想猜对了。”
苏良玉看男子愿意跟自己聊天,心中大喜,她只怕人不愿与她费口舌,一丝信息都得不到,便是要全部听人摆布,但凡能交流,她总能有机会的。
即便还是找不出机会,多知道些消息,总也不能坏,是故,苏良玉即便身心俱疲,还是打起精神来。
“既如此,我且问你,你是如何杀了那匪徒头目的?莫不是你也会几手功夫,或是有人教过你?”
这话一下子叫苏良玉回想起刚刚用匕首捅人的那种感觉,脸色煞白起来,忍不住看向自己的手,似觉粘腻之感犹存。
“怎么,第一次捅人?放心,那人没断气,没死,不过,这会子的功夫,应是有人已经给你善了后。”
男子看出了苏良玉的神色变化,难得好心的安抚了一下,这以后说不定得是自己人,不能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