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领取到枪支,不过还好。
晚上再过来就行了。
走在冰雨纷纷的道路上,张言感觉冷风都要吹进骨头里了。
看着身边一辆辆轿车路过。
忍不住羡慕的他。
感觉自己就跟卖火柴的小女孩似的。
该死……再次体验到了社畜通勤的感觉了。
今天这个鬼天气,估计除了来拿信的人,绝对没有人来买药了。
这不吃早饭,估计能直接把人冻死在街上。
看着地上的积水,都开始结出一层薄冰。
哈出一口热气,都会出现白雾。
曼海姆十月中旬,天气就提前入冬了一样。
进入玫瑰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海面,心想着今天过来的军舰,会不会被海怪偷袭……
按理来说月蚀部队是知道有海怪的,但是为什么今天还有银月教廷的货品搭着军舰到港,军方和教廷的操作,这就有些让人莫不这头脑。
不过,这已经不是他能够左右事情。
他转过弯,朝着玫瑰街里面走去。
“……”
“医生!”
一个尖锐的女声划破清晨街道的宁静,直达张言的耳膜。
声音混在碎冰粒里,裹挟着寒流,让张言实打实的吓了一跳。
“医生,出事了!”
发出这个声音的女子,正站在玫瑰街220号药店的台阶上,浑身被雨淋湿,红色长发耷拉在脸上,像是刚从海里冒出来的女鬼。
她气喘吁吁,冒着冰雨用一种狼狈的姿态出现在张言面前。
张言愣了起码五秒,才认出她是昨天买药的妓院老板。
“出什么事情了?”
张言条件反射的回问道,眼睛有些不敢直视她这个造型。
“吃……吃死人了!”
这女子脸带惊恐,嘴唇在冰雨中发紫,努力压低着声音。
“什么吃死人了?魔药?”
一边将雨伞举过她头顶,遮挡住冰雨,一边领着她朝着药店台阶上走去。
与此同时,张言感觉到一丝不妙。
听到张言的询问,女子哽咽的点了点头,带着哭腔对着张言说道:
“凌晨来的客人,他当时出手大方极了,一口气叫了四个姑娘,我看他那样就推荐给他从你这里买的药,他要了四份……”
“可……可事情办到一半,他就昏死过去了!浑身都变成紫色的了……脸变得很奇怪……”
她显然不知道怎么形容,回想让她心有余悸的捂住心口,剧烈的喘息着,显然是客人的样子,让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张言也傻了,这他娘的服药过量挂了,找自己也没用啊。
他看着哭哭啼啼的老板娘,感觉有些头疼。
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都给她说明了不能过量,没想到遇到个猛男,这下还是让她直接给喂死了。
“医生,你可要帮帮我!”
哭了半天发现眼前的青年医生没有反应,老板娘慌忙用双手扯住他的衣袖。
嘴里央求着,就差给张言跪下来了。
怎么帮?
毁尸灭迹?
张言定了定神,将快要脱力的老板娘搀扶住,看了眼四周,发现都没有开门,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你想我怎么帮你?”
老板娘艰难的止住抽泣,有些六神无主的说道:
“我们是交税的正经生意,也没碰到过这种事情,您帮我看看他,看看客人到底死了没有,要是有救,赶紧救,要是救不活……那我再想办法……”
已经无力吐槽正经生意,听到老板娘这么说,张言纳闷:
“还没死?”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着:
“快死了……”
或许只是需要洗胃,这个诺亚倒是学过,他打开药店,花了三十秒找齐的东西后,跨上急救包,招呼上老板娘道:
“那走吧!”
在门口望眼欲穿的老板娘,看到张言愿意帮忙,连忙感激的点头,从手包里摸出钥匙,递了过去。
“我有车!开我的车过去!”
这女人竟然是开车过来的,但不知道她是不是没带伞,淋的跟落汤鸡似的。
接过她的车钥匙,关上门并打开雨伞,两人朝着她的车走去。
是一辆非常低调的老爷车,看样子已经有些年代了。
这时候就只能靠着诺亚的汽车经验,来驾驶车辆了。
在老板娘指引下,张言靠着结合两个时代的经验,将老爷车开着,朝着曼海姆城内而去。
“……”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后,一个高大的男子穿着黑色的雨衣,背着一把吉他匣子,来到了药店门口。
他望着到处紧闭的大门。
没有去敲门,也没有离开。
而是选择直接坐在了门口冰冷的水泥台阶上等待。
掀开雨衣的斗篷后,露出一张成熟的脸。
金发碧眼,五官端正,下坠的嘴角显得有些严肃。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银质酒壶,拧开盖子,猛地朝着嘴里灌了一口。
嘴角流下一丝液体,冒着猩红光芒的魔药残余。
他用手指按住擦拭了赶紧。
随后他浑身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如果这时候有人路过,就会发现,以他为圆心的台阶上,雨滴被一股无形气场格挡在三米开外,不断被震飞后,被不知名的力量碾成了细密水雾。
过了半分钟,这种气场才消散掉。
冰雨继续下着,男人将吉他琴盒横放膝盖前,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鼻尖的热气渐渐消失。
如果张言在这里,肯定会认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
之前巴德给张言看过他的注册法师证件。
国家二阶注册法师。
路德维希.林奇。
“……”
早上的曼海姆因为天气原因。
大街上人非常的少,车辆也不多,大概花了七分钟的时间,张言开着车,就到了一个能看到海的小巷子里,巷子不大,只能够塞进一辆车,所以不能开进去。
老板娘让他停车后,也不顾还在下雨,急忙打开车门就朝着巷子里,跑了过去。
跟随着老板娘,上了一间旅店似的四层小楼里。
老实讲和张言想象中的妓院差得有点远。
这里一楼二楼,全是那种没有木门,只有布帘的隔间。
那家伙……带着一股过夜后的怪味儿。
让他皱起了眉头。
出事的地方是在四楼的豪华间里,打开门就看到屋子正中,放着一个木质的澡盆。
这里比楼下就宽敞多了。
屋里浓郁的香水味里,还夹杂着一股死鱼的腥臭。
浓郁的就像是码头的鱼市场一样。
连老板娘都忍不住说道:
“好臭!”
张言捂住了鼻子,跟在老板娘身后进入了房内的另外一个屋子。
这里味道更重,差点把他熏个跟头。
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搞了什么玩意儿。
但走在前面的老板娘,失声抽了一口凉气,随即猛地一退,直接撞在张言身上。
她用一只手塞进自己嘴里,努力将惊叫捂住,并用另外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床上,
浑身抖得像是筛糠一样。
“他……他……”
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皱着眉头,张言扒开老板娘,朝着里面望去去。
然后,他看到了让人作呕的东西。
让他感觉胃部一阵抽搐。
只见床上,一个成年男人头颅那么大的紫黑色鱼头。
正在死死的瞪着他。
一滩紫色的粘稠液体,从被子里渗出,一滴滴流到床下,渗透进了木地板中。
浓郁的鱼腥味,就是从上面散发出来的。
差点吐出来的张言。
这时候脑子里,传来他自己淡定的声音:
“海底的深潜者,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