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燕宁耳边犹如惊雷响起,把她炸了个外焦里嫩。
婚事成了?难不成霍筵没死?不仅没死,竟然还同意娶了谢坤之的女儿?
燕宁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霍筵也被人穿了!
“那个……我问一下。”
燕宁紧张得手心淌汗,扯了扯王五的袖口,问道:“是宫里发的赐婚圣旨吗?”
王五冷不防被人拉了一下,侧眸去看,只瞧见一个黄脸婆子带着满脸黑斑,差点儿吓了个趔趄。
“不是宫里的圣旨难道是你家的圣旨?”
“我亲眼瞧见仪仗队举着幡子从宫门出来,宫里的大太监亲手将明黄色的卷轴交到霍将军手上的!”
一旁的人感叹:“谢大人果然是天子近臣,赐婚的事居然这么大的阵仗!”
“那可不,霍将军明显也极其看重。据说,听到赐婚消息后,他提前两个时辰在门口候着,一看就是等不及抱得美人归喽!”
燕宁耳边乱糟糟的,心里也是一团乱麻。
霍筵亲自接旨?那日自己将他扔在芦苇荡里时,亲眼瞧见他满身的血口子,身体内流出汩汩不断的鲜血,呼吸也微不可查,明显就是命不久矣!
哪怕是大罗金仙来给他续命,怎么可能做到不出十日,便修养得宜,可以出门跪地接旨了!?
难不成真是应了那句古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妈的,早知道自己当时就眼睛一闭,牙齿一咬,拿头上的簪子狠狠给他补几刀好了!
燕宁觉得自己肠子都要悔青了。
“赚了赚了!!”
押注在红格子里的几个人高兴得手舞足蹈。
黑格子里,燕宁押下的二十五两银子被你一块我一块地哄抢干净,一毛都不剩。
“我早就说了,你就等着赔光吧!”
那个胖婆子对着燕宁,耀武扬威地扬了扬钱袋。
燕宁:我恨!!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不仅霍筵没搞死,还赔了一大把钱…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燕宁又恨又气、敢怒不敢言地瞥了她一眼。
倏地,她想到了自己刚刚拿出去用来打探消息的五两银子。现在消息不用打探了,她能不能退个钱,好歹让她及时止个损吧……
她捏了捏掌心,转头就往黑衣人那桌走去。
她站在原地踌躇片刻,鼓起勇气。
“咳咳……”燕宁故作淡定道:“那个…我刚才想打听的消息,暂时不用你们打听了。”
刀疤脸高深莫测地看了她一眼:“怎么?要退钱?”
冰冷的“退钱”两个字一出,整层楼的瞬间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定在燕宁的背影上。
看什么看,不知道消费者权益吗?某宝上网购还可以七天无理由呢,她现在退单怎么了!?
刀疤脸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他们这一行就从来没有退单这一说。不过,他也懒得和个弱女子纠缠,他从桌面上捡起那块儿银子,扔进燕宁的怀里。
“没办事就不收钱,你拿走吧。”
呜呜呜谢谢你,我给你个五星好评,下次打探消息还找你。燕宁感恩戴德地接过银子,塞进了怀里。
而后顶着一堆人的目光,三步并作两步飞快溜出了艳香楼。
……
艳香楼门前便是涿阳城内的小吃街。
晌午,卖油炸饼子,牛肉汤面的摊子都陆陆续续地摆出来,香气飘散在空气里,引得燕宁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她捏了捏手里仅剩的五两银子,瞧了眼小吃摊儿,含恨转过头。
霍筵的玉腰带上只剩下三颗东珠,还有几块零零碎碎的宝石,也不知道能换多少银子。如今还是省省为妙。
她叹口气,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快步朝百草堂的方向走去。
或许是饥饿的原因,燕宁脑子转得飞快,她一边走,心里一边不断地想。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霍筵一次又一次地逃过死劫呢?
不仅是逃过死劫,而且他恢复的速度堪称神速,简直不像个□□凡胎。
还记得上次那个老郎中说,霍筵的右臂需要修养许久,才能稍稍恢复。结果未出几日,霍筵便能提笔写字了,除了手腕有些打颤,竟然一点儿残疾都看不出。
燕宁微微蹙眉,心中忽地升腾出一种骇人的猜测。
她记得上辈子刚穿进这本书里时,系统客服在她耳边叽里咕噜念了一大堆系统守则。
其中第一条也是它重复得最多的一条——[为保证位面稳定,绝对不允许威胁/伤害男主的生命安全。]
难道霍筵这几次的死里逃生,都是系统在暗中捣鬼?!
想到这个可能,燕宁后背上唰得一下攀上层冷汗。
她脚底发软,脑子里也是懵懵的。
她失魂落魄地走到百草堂后院,也顾不上佩儿和她打招呼,直接将自己关在了厢房里。
燕宁重新召唤出淡蓝色虚拟面板。
它已经许久许久没出声了。从前那个聒噪又气人的系统客服,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再也没在她的脑海里吵嚷。
燕宁凭空触摸了几下灰色的按键,它们毫无反应。她在脑海里轻唤了几声:“系统客服?你还在吗?”
一片寂静,鸦雀无声。
试过几次后,都是一样的结果,燕宁放弃了召唤客服。
她开始在系统面板上随意翻找,点来点去,也不知道触碰到了哪个按键,一页长长的文字猛然弹开在眼前。
燕宁草草扫了一眼。
哦,原来这就是她穿书后,客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遵守的穿书规则。
第一条就是“绝不允许伤害男主身体”的那一条。文字后面,还明晃晃地标记了几个红色感叹号,生怕别人看不见。
燕宁接着往下翻,无非就是各种警告她不允许崩剧情的规则。
燕宁目不转睛地盯着系统面板,神色严峻地接着往下翻,突然,她目光一凝,瞧见了一个补充条款。
蚂蚁般的小字,写着——
【1.若穿书宿主有违反以上条款的情况出现,将永远剥夺返回现实的权利。
2.若穿书宿主造成严重的剧情崩坏情况,系统将进行强力自动修复。ps.严重剧情崩坏,特指宿主违反了以上条款中标红的重要条款。】
强力自动修复?燕宁缓缓咀嚼了一遍这几个字。
这意思不就是说,宿主你随便作,反正你造成的剧情崩坏会自动修复。
她又翻回原来的条款界面,从上到下翻找一遍,发现以上条款中只有两条标红了。
一条是禁止伤害男主的生命安全,另一条是宿主禁止伤害自的生命安全。
简而言之,无论燕宁是想自杀,还是想搞死霍筵,都永远无法成功,系统都会强行将剧情掰正!
燕宁:就离谱?!
……这不就相当于给霍筵套无限层复活甲吗?外挂简直逆天了!?
那她就算拼上老命也搞不死霍筵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深深怀疑,就算那天晚上她把霍筵全身上下都戳出大窟窿,系统也会突然安排一个妙手回春的神医,把霍筵救活。
燕宁再次硬了,拳头又硬了。
忍不住第二次把虚拟面板撅烂。
她长长叹息口气,生无可恋地一头仰躺在床榻上,觉得未来的生活一片灰暗,这辈子都没这么绝望过。
兢兢业业谋划这么久,都抵不过霍筵的自带外挂。就踏马搞心态!
她心中突然生出一丝疲惫来。
要不就算了?反正她又杀不死霍筵,要不就躲得远远的,过些安生又轻松的日子,做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再说,霍筵已经同意了和谢家小姐的婚事,安宜茹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恨得吐血。到时候,她和那位谢家小姐自会斗得不可开交。
贱人自有天收,谢家可不是个善茬儿,安宜茹若是得罪了谢家,恐怕要落得个凄凄惨惨的下场。燕宁也算是间接报了个仇。
她眼神放空,盯着头顶的木屋顶,思绪在漫无目的地乱飘,上辈子这辈子的事情,全都像幻灯片播放似的在脑海中闪现。
须臾后,她猛地坐起身,狠狠捶了捶阵阵发闷的胸口。
不行,她不能认输。
杀不掉霍筵又怎么样?折磨和惩罚一个人的方式,不一定是要他彻底死掉,她也可以慢刀子割肉,把霍筵心头肉一点一点剜下来,让他痛不欲生、肝肠寸断!
他不是想给蔺家翻案吗?他不是想靠着折磨她,来疏解仇恨吗?他不是想看着她跪在他脚下,匍匐着求饶吗?
她不会让霍筵如愿以偿的。
她会堂堂正正地站在霍筵面前,欣赏他看不惯她、又干不掉她时无能狂怒的神情。她要把霍筵的造反计划一寸寸地粉碎,让他暗中布署的一切血本无归。
还有,上辈子霍筵登基后,虽然假惺惺地为燕宁空置了后位,但这渣狗还纳了十几个宫妃,生了五六个公主皇子。
他跪在燕宁的牌位前,求燕宁原谅,美其名曰是谨遵父母的遗愿,要为蔺家绵延子嗣。
燕宁想起他上辈子的恶心事,气得狠狠咬紧后槽牙。
这辈子,他还绵延个屁的子嗣。她非要将他搞到不孕不育、断子绝孙!!!
怒火翻涌在燕宁胸口,她刚刚还涣散无神的眼睛一瞬间犀利起来,仿若有燎原大火,亮得惊人。
*
京城,将军府内。
霍筵盯着手中明黄色的卷轴,凝视半晌,眼神渐渐幽暗。
“赵福,收起来吧。”
他微微蹙眉,将手里的赐婚圣旨漫不经心地递到赵福手里,旋即拿起暗卫奏报,仔细翻看。
赵福瞧见霍筵凝重的神情,他嘴唇动了动,犹豫片刻,还是把肚子里的话吐了出来。
“将军,你的婚事定了是件天大的喜事,若是老将军泉下有知,也定会为你高兴的。可为何你却愁眉不展啊?”
霍筵轻叹一声,按了按眉心。
“权宜之计罢了。”
梁家的账簿被毁了,他手中再无挟制梁家的把柄。并且梁家似乎已然有所察觉,开始对陈郡遣派暗卫开展调查了。
若是再拖延下去,他偷运兵械进京的事情必然败露,将军府满府上下,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为今之计,只有弃水路走陆路,才能将那两船货物运回京城。而官道驿站的掌控权,都在谢家手里。
别无他法,他只能与谢家做了个交易。
谢家的女儿钦慕于他,所以霍筵用自己的婚事做筹码,换取了谢坤之手中的通关文牒。
既然做了交易,他定然做到谢坤之满意,必定会按照他的要求,风风光光地迎娶谢青莹。
霍筵烦躁地放下手中的奏报,对着赵福说道:“还有两个月,便是成婚之日。你先去外面寻几个经常操办婚事的管家婆子,让她们把该置办的都置办了,另外开府库,将将军府存的珠宝字画全都拿出来,尽量凑够四十八抬的聘礼。”
“还有,一切婚事相关的都由你自己定夺,只需切记一点,越盛大、越繁华越好。”
赵福在霍筵身边伺候了许多年,自然一眼便能看出将军心里的苦闷。
也是,盲婚哑嫁,娶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人,怎么会打心眼儿里开心呢…
只盼着那谢家小姐,是个温婉贤淑的人,入府后能与将军琴瑟和鸣、岁月静好。
只是……安姑娘到底该怎么办?
赵福试探着问道:“虽然老奴并未操办过婚事,但也知道,正妻入府前,府里最好干干净净的。”
“虽说……虽说安姑娘与您是表兄妹般的关系,并无私情,但若是让谢家知道,大婚前安姑娘一直在府中小住,恐怕会惹谢家不快啊……”
霍筵眼皮抬都未抬,毫不犹豫道:“那就让安宜茹暂且搬出去。等谢家小姐嫁进府后再做定夺。”
“是。”
赵福低声应到。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将军对安姑娘是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恐怕只是因为安姑娘战死的父亲、和老将军的托付,才对她勉强有几分好脸色。
只可惜安姑娘一片痴心,终归是错付了。
赵福在心里惋惜地啧啧两声,随后抬脚便往墨松院走去,准备去请人了。
*
安宜茹坐在八仙桌旁,死死地捏紧手中的瓷杯,面色一片苍白。
她声音颤抖地不像话,隐约带了些哭腔:“将军…已经决定要娶谢家小姐了……?”
赵福低眉敛首,恭敬道:“是。霍将军亲自去将军府门前,领的圣上旨意,做不得假。”
安宜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喃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上辈子,她明明记得霍筵接到圣旨后立刻进宫,随后,圣上便委婉收回了旨意。而这一世,为何他竟然应允了这桩婚事?!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到底是哪里?!
安宜茹神色已然有些癫狂,她眼角猩红,双目失神,疯了般的喃喃自语。
赵福瞧见安宜茹受刺激的模样,心里唏嘘不已。
不过请人还是要请人的,要不然留安宜茹在府里,传出去对将军名声有碍。
“安姑娘,将军府体谅您父亲的英勇,所以特意为您在城东置办了处六进大院。配了十几个丫鬟婆子,还有几十个看家护院的家丁。您一人住绝对是绰绰有余了。”
安宜茹机械地摇着头,指甲深深嵌入紧握的掌心。
“我不走,我不想搬出去住…”
“赵管事,您让我见将军一面,我亲自和他说…”
赵福无奈:“这就是将军的意思。”
安宜茹哽咽道:“我一个弱女子,离了将军府便是无依无靠,一个人怎么生存下去啊……赵管事,麻烦您和将军说一声,说我保证,我在将军大婚前,绝对不会惹出事端的!求他允我在府里住下去吧…”
赵福也没想到安宜茹竟然一改往日的娴静,变得如此胡搅蛮缠。
“安姑娘,不必担心,几十个家丁看守院子,您定然是安全无虞的。再说,你若是喜欢将军府,日后也可以常来坐客啊。”
话里话外都是绝无转圜的意思了。
安宜茹颓丧地松开掌心,眼神空洞。
原来…阿筵哥哥对她一点怜惜都没有,这辈子走了个燕宁,又来了个谢家小姐。
为什么老天爷对她这么不公平!为什么!
看到安宜茹偃旗息鼓的样子,赵福暗松一口气。
“那老奴明日就派人来,帮安姑娘收拾箱笼行李。再择个搬迁的吉日,派人将您送到城东宅院去。”
说罢,赵福恭敬地朝她点点头,推门而出。
只留下安宜茹怔愣出神,泪水哗啦哗啦地淌下,眼神中一片绝望。
屋内阒寂无声。
碧荷站在安宜茹身侧,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劝,只能悄悄递过去一张帕子。
“小姐,您别哭了。”
安宜茹不接,碧荷心里慌了慌。
“小姐,此处不留咱们,咱们自有去处,赵管事口中的那处六进大院多宽敞啊,肯定住得比这小院子舒服!”
听到碧荷的话,安宜茹眼神陡然狠戾,她猛地回身甩了一巴掌,嘶喊道:“你懂什么!!”
碧荷立刻捂着脸跪下,不停地磕头认错。
安宜茹气狠狠地咬着牙,她想到赵福那些绵里藏针的话,瞬间气上心头,抬手便将手边的茶盏摔个粉碎。
想让她走,没门!
就算霍筵不喜欢她又怎样,她总会熬到有一天,他对自己另眼相看的时候。
“碧荷,帮我把浴桶里灌满冰水。”
碧荷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小姐…这大冷天您要泡冷水吗?会生病的…”
安宜茹刀子般的目光剜了她一眼:“叫你去便去,哪那么多废话!”
碧荷不敢触她的霉头,灰溜溜地推门出去了。
安宜茹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拢了拢头发,悄然间,唇边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
第二日寅时,赵福尚在睡梦中,便听见门板被哐哐叩响。推门一瞧,只见一个圆脸的丫鬟神色极为慌张。
好像是安姑娘的丫鬟?
“赵管事,不好了不好了!我家姑娘兴许是昨日受惊了,晚上便一直梦魇,晨起就发了高烧…奴婢怎么唤都唤不醒…呜呜呜呜呜…”
赵福浸淫家宅琐事多年,早就是老油条了,一眼就瞧出了其中的猫腻。
哪儿就这么巧呢,昨日刚请她搬出去,今日便患上了急症,明摆着是故意称病赖着不走。
还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赵福心里对安宜茹轻视了几分。
“你先别急。”赵福慈眉善目地安慰了一番碧荷,随后道:“我先遣人去请大夫,然后去通禀将军一声。你且在此处等着吧。”
碧荷点点头。
赵福长叹口气,无奈地披上棉袍,急匆匆地便往朝晖阁的方向去了。
霍筵起得早,天刚蒙蒙亮便已经站在院中央,行云流水般地舞着剑。他额上出了层薄汗,显得眉眼更加漆黑犀利,气势骇人。
赵福脚步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禀报道:“将军,安姑娘患上风寒高热,一时半会儿恐怕走不成了。”
霍筵持剑的左手一顿,眉头瞬间拧紧:“患病?昨日不还是好好的?”
“丫鬟来禀报说,就是昨晚染上的风寒。”
霍筵冷笑一声,眸中结满寒霜。
“这么凑巧?”
赵福低头不敢答话。
霍筵面不改色地将剑收回剑鞘,接过帕子,微微擦拭汗珠。
“罢了。她若是不想走,也不用非要赶她走。将她圈在墨松院里,一步也不许外出便好了。另外,把消息封锁好,可别让这些闲言碎语传到谢家耳朵里。”
赵福点头应是。
随后,他目光从上到下扫了一圈儿,略带疑惑地问道:“将军,您身上这伤,怎么好的如此快?”
霍筵抚了抚肩上的伤口,心中也有些奇怪。
若是往常,总要个把月的时间,伤口才能勉强愈合。如今不出十日,伤口就愈合得七七八八,连庄砀都啧啧称奇。
霍筵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沉声道:“我也不知是为何,倒是十分奇怪…”
赵福打趣道:“将军你是吉人自有天象。”
霍筵被逗的一笑,正准备再问问赵福婚事筹备得如何时,院中突然传来哒哒几声急促的脚步声。
卫□□尘仆仆,脸上染了一层灰。
他急匆匆地跑过来,单膝跪在地上,眼神中即是激动又是惊恐:“将军!燕姑娘找到了!”
霍筵神色骤然变冷,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寒意。
“在哪儿?!”
卫九粗喘着气,如实禀报:“信鸽刚刚传来,说是在涿阳。”
霍筵压抑着滔天的怒气,沉声询问:“她藏在涿阳何处?有无庇护她的同党?!”
若是有,他会将那些胆敢庇护燕宁的人,杀个一干二净来泄愤!
卫九神色略微怪异:“信中说……说是燕姑娘主动找上门的,说要跟暗卫们回将军府。”
主动找上门?
霍筵怒极反笑,他冷笑几声:“既然她来送死,那便成全她。命令暗卫斩断她的手脚,防止她中途逃跑。两日之内,将她从涿阳押解回来!”
卫九听到吩咐,却未敢动。
霍筵黢黑的眸子黯了黯:“还不快去?!”
卫九紧张得满头大汗:“燕姑娘说,她要坐软垫马车,还要一路上边赏景边游玩,才愿意跟暗卫回京。”
霍筵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恨不得现在便将燕宁拆卸入腹:“谁借她的胆子,还真是胆大包天!”
卫九觑了眼霍筵的神色,犹豫片刻后,小心翼翼地说道:“燕姑娘说,她手里有您最想要的东西。”
霍筵神色一凛,心头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什么东西?”
“蔺家玉牌。”